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猫了一个冬天的村民,陆续出动,村子里眼见的一日比一日热闹起来。
“大姐,大姐,药田变绿了,可好看了。”小小欢快的声音远远传来,人没到声先到。
小小木绣身后跟着李铁柱,几个月过去,李铁柱的腿彻底痊愈,每日都来霍家报道,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表达感激,木锦说了几次没什么用,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他出了力的地方,她也会在别的地方找补给他。总不会让他吃亏。
“那小小可要把药田看好了啊,姐姐可就指着你种药养活呢。”木锦打趣的看着小妹满脸通红的跑进来,娇俏的小鼻子上还沁出几颗晶莹可爱的汗珠。
小小脸色不依哼了哼,却还是道。
“都是铁柱哥还有二姐在干啦,我没做什么。”
木锦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小小的额头,朝李铁柱看去,想要留他吃晚饭,奈何他不肯,不仅没法,回头进了厨房,切了二斤野猪肉出来,说什么也让铁柱带回了家去。
送走了李铁柱,木锦再次转身去了厨房把一早切好的小根蒜凉拌,灶上炖着的桂圆兔出锅,捡上几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一顿营养美味的晚饭便好了。
不用木锦说,小小便去叫人吃饭,除了霍文昌去了镇上还没回来外,四人整齐的围着桌子吃了起来,木锦现在很少下厨,可每一次下厨做出来的饭菜都会好吃的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吞下去。
饭后,木锦把要回屋的木绣喊住。
“绣儿,上大姐这来。”
厨房内,木锦拉过两把小杌子跟木绣一人一把坐了下来。
“大姐,你叫我有事?”木绣看着木锦一脸正色,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垂下眼眸,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揉搓着衣角。
“绣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木锦仔细的看着木绣,想要从她脸上瞧出来一二,自从她带着妹妹分家后,木绣愈发沉默,她是看在眼里的,本想等着她能主动找她说说心里话,可这么久也不见她来找她,她等不下去了。
木绣心里一慌,立马直起腰身,下意识的摆手说道。
“没有,大姐你想多了,我们天天都在一起,我能有什么事啊。”
话落,木绣眼神飘忽着,再也不敢去看木锦的眼,大姐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不会的,她一直都隐藏的很好,不会有人知道的。
绣儿心里果然是藏着事,只是不知道事什么事情,竟然连她都不肯说。木锦伸出一只手搭在木绣肩上拍了拍,眼睛凝视着对方,柔声道。
“绣儿,你这段时间都是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不能跟大姐说?”
木锦眼里担心,木绣都看在眼里,有一瞬间,心里有过那么一丝动摇,想要和盘托出自己心里的想法,祈求大姐的原谅,可她怕被大姐厌弃,几遍那个可能微乎其微,可她也不敢去冒险。
半晌,木绣轻启唇角,喃喃说了一句。
“真的没事!”
“你要不愿意说,姐也不逼你,不过你记住,万事都有大姐呢。”木锦长长叹了口气道。
“知道的,大姐。”
看着大姐脸温柔的笑意,木绣也努力让自己笑的明媚。
可如果大姐真知道了自己心思,她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
姐妹俩又闲聊了一会,小小闲不住的拿着小筐找了过来,嚷着要去挖野菜,木绣无奈只好带着小小出了门,索性白天渐渐变长,不算黑,木锦也没拘着她们,看着离开的妹妹们,摇摇头开始给平安煮药膳。
院子里早已长成大狼的小白,不断的往平安身上扑去,一人一狼玩的不亦乐乎,木锦叹了口气,那个笑的没心没肺的男人就是个吃金子的货。
她手里吉运酒楼的分红月月都低不下五百两,加上惠民药铺那里找她出过几次诊,还有爹爹当初给的那两千两银票,一共近六千两银子,不过一个冬天罢了,日子依旧过得捉襟见肘,可想而知那个男人烧钱的程度。
木锦有时都在想,也就是她,换个人都不一定能养得起那傻男人。
是该想想别的来钱道了,真要指着地里的那点药材,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喝西北风过日子了。
木锦看着平安,思绪渐渐飘了不知哪里去。
……
李氏徐翠,坐在自家三开间的泥土屋前缝补着衣衫,看了看天色,自家的那败家孩子还没有回来,徐翠的衣衫也缝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她养个儿子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家养的,都长别人家里了。
徐翠心里正生着闷气,心里念叨的人就进了院子。徐翠抬眼看着长大成人的儿子,言语有些怨怼的说道。
“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把自己卖给他们当奴才呢。”
李铁柱身体一顿,小心的赔笑道。
“娘,看您说的,这不是刚开春没什么事情吗,再说人家木锦姐也没让我白干活,你看,这不是又给拿来二斤肉了嘛。”
“我呸!我看你就是个傻的,你今年也十六了,这么大一个状劳力见天的给人家出力,就给这么点东西,他们也好意思!也就是你当初治腿,木锦出了力,不然我早让你离得他们远远的了。”
李铁柱眼里闪过不赞同之意,嘴上没什么力度的囔囔道,“娘,您别这么说。”
这段时间木锦姐给自己拿的吃的用的不知多少了,娘私下里把吃不了的肉拿去换了银子,他又不是不知道,也就是人家没有直接给工钱,不过这些里里外外的东西加一起,比给工钱只多不少。
李铁柱看着自己老娘明明很嫌弃,却腿脚轻快的接了肉去了厨房,把肉好好的收了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是自己的娘,一个人带大自己不容易,他还能跟他娘计较这些小事不成。
徐翠看了一眼自家的儿子,心里的气消了些,可又升起另一丝不满,自从自家儿子去了霍家,没几天的时间倒是学会跟自己顶嘴了,不过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