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风兄这笑是何意?”风肃虽然没有笑出声来,但嘴角的笑意还是被人看见,那人立马抓住问了下去,“莫非你能做出比李兄和刚刚那位仁兄还要出彩的诗句?”
“呃,我...”风肃一愣,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无情打断,“好!吾等倒要看看风兄的风采,听李兄刚刚说汝有状元之姿,这下吾等倒是可以看看了。”
???风肃一脑门的问号,我说什么了?什么就要看看我的风采了?你这也太会顺坡下驴了吧。
“我不会作诗。”风肃无奈的摊了摊手。
不会就对了!李武文越过人群,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你会我还就不叫你了,谁让你失忆呢?活该活该活该。
“风兄就不要藏拙了,犹记得你当日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下现在想想还觉得妙极。”李武文一副欠揍的模样,快催他,催他,他不是不会,他是装的,就让他做!
“妙极,妙极。”其余人跟着附和。
“风兄莫不是瞧不上我等?或是刚刚之事还有不爽?”有人站在人群里激起众人,是啊,你不做诗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还是说对刚刚的事情还有芥蒂,不然怎会这般拒绝?一定是这样。
风肃看了看发声之人,心中叹息,这打的一手好牌,要是不做肯定让这些家伙觉得自己心胸狭隘......
“各位大人皆让您作,那说明大人您一定文采过人,您这般拒绝,莫非是觉得我们风尘女子低贱下等?不愿为我等作诗?”歌姬粉嫩的小嘴吐出一言,说罢便将琵琶抱在怀中,双眼之中满是水雾,登时便滴下一滴眼泪,她见众人转头看她,立马将琵琶遮住容颜,仿佛不想让众人看见她这脆弱的一幕。
这副演技,这些话语,你不去演戏都可惜了!风肃默默看着她的表演,他在现代做了那么久的杀手,真话假话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歌姬想来不是李武文的人便是曹云间了。
“美人莫哭,我等定让风肃为你做首诗来!”一人见歌姬哭的如此悲惨,心中是疼痛万分,二话不说将袖子往上撸了撸,仿佛风肃不作诗他便当场将其暴打一顿似的。
众人脸红脖子粗,文人之气全无,仿佛菜市场杀价的大妈一般,稍有不合便要动手!
“拿笔墨纸砚,我亲自为风兄磨墨。”李武文大手一挥,容不得风肃拒绝,便坐下准备磨墨。
嘿嘿,这下看你小子怎么出丑,赘婿就算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你连秀才之名都是假的,这下看林府赶不赶你!李武文一边磨墨一边YY,在想到赶走风肃后自己前往林府安慰林雪儿,林雪儿一看自己如此优秀,触景生情之下......
“嘿嘿,嘿嘿!”
“李兄?李兄!”风肃见李武文傻笑不止,忍不住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回应他的还是李武文的嘿嘿傻笑,大嘴咧开,口水都要顺着流下来。
“啪啪”
李武文终于回过神来,在他眼前的是风肃那张忧心忡忡的小脸,还有众人不明所以的神情。
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啊?不对啊,脸怎么有点痛呀?
李武文摸了摸脸,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而在外人看来,他刚刚如同中风一般,傻笑不止,若不是风肃两巴掌将其叫醒,还不知他要笑到什么时候。
“唉。”风肃将长袖撩起,防止墨水染到长袍之上,毕竟这又不是现代,有洗衣机,肥皂洗衣粉等,若是不小心沾了墨水,那可不好洗啊。
李武文讲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兴奋,果然不会了吧!哈哈哈。仿佛脸都不那么痛了,真好。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风肃想了想便提笔游走起来,不过由于没有写过毛笔字导致整篇看上去难登大雅之堂,这个字重了,这个字又轻了,这粗了,这又太细了......虽然难看,但好在可以分辨出来,众人脸上戏谑的表情渐渐消失,李武文更是张大嘴巴,甚至可以塞个鸡蛋,他此刻心中满是疑惑不解,不是失忆了吗?这写的什么?
不出片刻,风肃便将文章写完,深呼口气将毛笔放至一旁,“对不住了,苏轼大老爷,这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抄您的诗,莫怪莫怪!”
不错,这首诗正是出自苏轼之手,在经历“乌台诗案”被贬之后,他的朋友带着一位柔奴路径黄州,苏轼见到后疑惑不已,问她岭南地方的风土应该是不好吧,而柔奴则回答到“此心安处是吾乡”,苏轼听会感动不已,便写出这首“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赠与她。
虽说上一世是个杀手,但他并不是对这些一无所知,当初小的时候,忆雪便很喜欢这些诗词,他便与小天在每月能出去时偷偷带回来这些给忆雪,三人躲在黑暗的房间里,点着蜡烛,看着古人的生活,思想,那是他们每个月最开心的日子......
风肃看着桌上的诗词,心中思绪万千,不知他们二人还好吗?忆雪要是知道是小天杀了我,她会不会生气?应该会吧,毕竟她是三人之中最感性的......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歌姬不知何时站在风肃一旁,嘴里轻轻的念着最后两句。
一滴雨水突然滴落在风肃手背,打断了风肃的思绪,漏雨了?风肃不禁抬头去看,却发现当时掩面哭泣的歌姬此时正站在他的身旁,双眼之中满是泪水,仿佛是被诗中话语打动,是啊,谁不羡慕这样的爱情,谁不喜欢这样的情话?谁好好的愿意去做低贱的歌姬?不管自己心情如何,必须要以笑脸面对形形色色的男人,每天忍耐他们那色眯眯的目光,一个女子,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又有什么比这更可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