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观察后的炎夏复又转回头去望向自家老爷。
看到炎夏越发迷茫的眼神,梁璟臣有丝不忍,无奈间,只能微微点头示意。
看到自家老爷点头,炎夏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旷。
“璟臣,看来,你很爱你的妻子……不过想起曾经……已经很满足了……”顾森娇开口道。
看着来人一幅来续前缘,丝毫不把她这个合法妻子放在眼里,炎夏更是怒火中烧。
而更可气的是,一旁的梁璟臣面对如此局面,竟然丝毫无动作。
“璟臣,还记得半年前这里的樱花么,你忘了你能一午后只为我画的时候?那副你为我画的画,我一直珍藏着,你呢?”顾森娇丝毫不顾及炎夏的存在,顾盼生情的凤眼只是执着地盯着梁璟臣。
于是,三人都沉默了……
三人僵持不下,炎夏的心是生疼的,因为梁璟臣并未果断地拒绝顾森娇,而是停顿了。
或许是再也不愿受这诡异气氛的折磨,一旁的炎夏悄然转身,转至门前,稍稍整理了心情,回头道,“既然你们好多久没见了,那你们先聊会儿吧。”说完,打开门,欲将身影隐入门外。
“炎夏——”身后的梁璟臣轻微地一声呼唤。
半身隐于门后的炎夏勉强绽开一个笑容,“我累了。”说完,带上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来,我并不适合在这里,我也走了。”一旁一直静观情况的安青起身,同样的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不大的房间里,只余留下两个同样出众的人。
“璟臣,你怎么了?不想记得了?”顾森娇用暗含不明了的目光看向自己爱慕的身影。
“……”梁璟臣始终无语,面对着自己曾经用她残忍地做替代品的优秀女子,回想起刚才炎夏伤心的神色,梁璟臣只觉得一阵头疼。
看出了梁璟臣内心的痛苦,顾森娇有些惊讶于炎夏的影响力。
虽然早知道他爱她,可是没想到那么深刻,那么铭心刻骨……
曾经那个在半年里千事宠着她,万事让着她的梁璟臣,竟然有了犹豫之色。
沉默围绕着两人。
“你为什么在这里?”终于,梁璟臣缓缓地开口道。
“因为,我们去年种的樱花,今年开了。”顾森娇徐徐回答,眼光始终不曾离开梁璟臣。
梁璟臣有些头疼,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夜间,梁璟臣回到自己与炎夏的房间,入眼的只是昏暗,炎夏已侧身躺在了床上,似乎并未意识到他的到来。
他也真的累了。
顾森娇的出现,让他的心是震慑了片刻。
回忆去年,却是他没有炎夏后相对难忘的时光,起初,他与她工作时候认识,两个同样优秀的人,往往是人饭后的谈资,无论他是如何的不在乎,别人却早已将他和她配成了最优秀的梦幻情侣。
一日,他与朋友在酒店里吃饭,进行到一半,人声鼎沸中,梁璟臣忽觉身侧有一股子清冽浓郁的气息,说不出的好闻。
他抬头向上望去,对上的,是一双极漂亮妩媚的凤眼。
“可以坐这里吗?”来人友善地开口道。
自己的同僚早已被对方迷的思绪不知所踪。
“可以。”自己答完,就见对方极其优雅地坐下。
这一餐,梁璟臣觉得自己吃的是那么漫长。
一餐无语,直至梁璟臣吃完,起身正欲离开,那个优美的声线响起,“我叫顾森娇。”
原来是她。
她让梁璟臣想起了炎夏……
“你回来啦。”正洗完澡的梁璟臣一出浴室门,就听到炎夏在内的问话。
“嗯,吵醒你了?”梁璟臣问道。
“没……没有,其实是我睡不着。”炎夏犹豫间,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梁璟臣来到炎夏的身边,躺下顺带自背后环住了炎夏瘦小的出奇的身躯。
“她……”梁璟臣欲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梁璟臣,自和你婚后到现在,我发现,我都没有好好叫过你的名字,不是叫你总裁大人,或者随着你的性子叫你主子、老爷,我却都没机会叫你的名字,我知道,我很迷糊,我很笨,我很累赘……”
炎夏的停顿,让梁璟臣觉得有一丝的不安,但却依然不知如何开口,细细想来,炎夏说的这番话,却竟是挑不出一丝语病。
“梁璟臣,谢谢你,能够纵容我到现在,谢谢你,能尽力满足我的无理的要求。”
“炎夏……”梁璟臣低声唤了一声。
“其实,你知道吗?曾经就因为你的一声‘炎夏’,我会自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层,我会傻笑半天,但是,这样的事,在你眼里,怕是再小不过的事了吧。”
一旁的梁璟臣听罢,有一瞬间的惊讶,但随即便点头觉得这话实在是对,后才想到,房里没开灯,炎夏根本看不到他在点头。
“你……你是不是也喜欢她啊?”炎夏似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轻轻问了这句问句。
听罢的梁璟臣,环住炎夏的手微微一颤,但迷糊的炎夏此刻却丝毫不含糊。
“她那么优秀,好像是人,都会记得的哦?”
炎夏的话再次勾起了梁璟臣的回忆。
是啊,就因为那次初遇,他们真的如公司里传言的,他们关系近了。在别人清一色羡慕的眼光中,他们暧昧了。
相处中,他越来越发现了她的完美,每发现一点,他的心情就如当时爱上炎夏一般的有种简单的满足。
明显感觉到梁璟臣的反应,炎夏的心有一瞬间的低谷,但她还是开口道,“如果没有存存,你会签离婚协议的吧!”这一次,她用了肯定句,而非疑问的口气。
梁璟臣听完,竟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去回答。
安静围绕了两人许久。
炎夏散开了梁璟臣环绕她的手,“我自己也觉得我傻,但我觉得我最傻的是,再见面我发现我还是深深地爱你,而你这辈子都聪明,却在这一刻,你也傻了。”
“两个人这一辈子说的话是有限的,何必去骗对方呢?”炎夏背对着梁璟臣轻轻地说,“何况还傻到自己骗自己。”
梁璟臣以为炎夏只是短暂的情绪不好,毕竟两个人经历那么多事了,那种感情很多时候并不是像表面是那么容易被摧毁的。
所以他也就没把炎夏的小情绪放在心上,只是,梁璟臣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第二天不告而别!
是的,就是不告而别!
他第二天起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另一侧床铺,俨然已经没有了炎夏的身影。
本以为只是炎夏旧戏重演,梁璟臣也就没放心上,只是等处理完日本的事情回国却在梁家找不到炎夏的时候,梁璟臣这次是打心里急了。
出动了所有的人,连着两三个月都没个讯儿。
直到某天接到老院长的电话,邀请他去看灯会,他才再见到了炎夏。
多少次梁璟臣都在想,如果那天他没有去,会不会又要跟炎夏分开好一段时间?会不会那个该死的女人又带着他的孩子跑路?
是的,没有错,炎夏又怀孕了!
后来炎夏回忆起来,那天真的是很……浪漫……
犹记得那天,天渐黑透了,但是街道两旁挂着许许多多各式各样漂亮的彩灯,发出的光连接在一起,又将整个地方照亮。
五彩的光晕,照的炎夏的心里很是惊艳,“太漂亮了!”
“是吧,灯会啊,是咱们这儿最有趣的节日了。”说完,老院长便扶着炎夏到了一个小摊前。
“喜欢哪个?”院长奶奶问话的档,她已拿起一个精美的半面面具,递到了炎夏的手中。
炎夏拿起来,细细端详,实在漂亮,有些欧式的风味,古典的花纹,终于忍不住将这个面具戴在了脸上。
“奶奶,好看吗?”炎夏稍稍整理了一下,就问起了院长奶奶自己戴上的效果。
那面具遮住了炎夏的上半部脸,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漂亮的大眼,那尖尖的下巴弧线,彩灯洒下的光晕衬得戴面具的梁晓音面目十分清晰,实在是好看。
“我们炎夏可真好看。”院长奶奶真心夸赞道。
炎夏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刚抬起头,手一松,手上的面具就掉了下来,喃喃一声,“梁璟臣……”
奶奶看着炎夏这反映,又看了看前方那个带着和她一样面具的人,同样有着那双让她沉迷的眼睛,有着同样尖尖好看的下巴。
那么挺拔、风姿卓越的身影,不是梁璟臣梁总裁大人还会是谁。
他来了。
炎夏看着自己面前的梁璟臣,她有些惊讶,一向整洁的梁璟臣,如今有些不修边幅,甚至有了青色的胡茬。
而梁璟臣看着梁晓音,心中的惊讶更是难以抑制,那么小的她,那么瘦,可如今,肚子月已经开始大了,显的很不协调。
院长奶奶将她们领回家,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啊。”,便识时务地离开了房间,顺手为两人带上了门。
“你……还好吗?”炎夏看着眼中一片火焰的梁璟臣,依旧怯怯地开口道。
看着炎夏如初的表现,梁璟臣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一把拉过炎夏,继而紧紧地抱住她。
“炎夏,对不起……”
梁璟臣这次深切地明白,炎夏就是他的命,就是他支撑着自己的撑杆,没有了她,一切都变得没有了意义。
炎夏但笑不语。
那一夜,一扇窗上,一直映着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
第二天炎夏就决定跟梁璟臣回去,因为她知道,她根本离不开他,她爱他。
两人坐在回程的飞机上,这一次,炎夏是安静的,而梁璟臣,开始变的聒噪。
“你知道吗?你走后的第二个星期,悦姐结婚了。”说完,梁璟臣温柔地揽过了炎夏的肩头,她离开了整整五个月。还好,现在终于回来了。
“真的!”对于这个消息,虽说心里早有数儿,但当听到两人已经修成正果,炎夏还是很惊喜的。
炎夏这次是真的胖了,接下来在梁家的生活,让她真的胖了不少。
可如今,却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
因为就在几个月后的这一天……
“啊——好痛啊——”炎夏尖声叫喊着。
一旁的梁璟臣在一旁焦急地安抚着,“炎夏,咱再忍忍,老婆,加油啊。”说完,就被医生拦了下来,看着炎夏被推入门内,他只能焦急地侯在门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梁璟臣不安地等待,以至于都无暇顾及身边走过的护士、女性病人投来的惊艳并且垂涎的目光。
终于,在漫长的时间后,一声清脆嘹亮的哭声响起,宣告着幸福的到来。
“唉呀妈呀啊!是个纯爷们儿!”肥姐护士操着一口纯正的东北口音,抱着娃娃向男娃的爸报喜。此刻,欢天喜地,喜悦充满了整个产房。
正当大家喜悦之时,前台电话响起,肥姐护士一接电话,耷拉着脑袋回来,大家一时看傻了,不明所以,忽然,这肥姐“哇”一声哭开了,“为什么总是我啊!我要去相亲啊!我不要加班,我要嫁人啊……呜呜……”原来肥姐不甘屈服于命运,想努力奔向自己的幸福。
肥姐哭地正伤心间,怀里的男娃小手抚上肥姐的肥脸,一抹天真的微笑,一双电眼一眨,情势发生了天旋地转的改变,“小娃!你太帅了,你娶我吧!”肥姐护士紧紧抱着这娃。
梁璟臣一见这形式,当即做了个决定,“老婆,我想好了,咱们的孩子,以后就叫梁玿晨,小名就叫‘玿公子’!”
炎夏苦着脸,看着已经被梁璟臣接到怀里的“玿公子”,看着他的脸蛋儿,想来他应该又是一个贻害千年的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