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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老黑一别

楚三歌因当街打人一事,是被朝廷撤了“少执”一职,不仅如此,还被柳王妃一句话撵出了镇疆道,不仅是杀杀楚三歌向来飞扬跋扈的性子,更是让他少在镇疆道露面,以免被镇疆道的百姓指着后背说风凉话,再忍不住闯了祸可就糟了。

小郡主听到她那三歌哥要走,急急忙忙便去寻楚三歌。正巧赶上小白等人在收拾行囊,却不见楚三歌的身影,跟小白一打听,才知道这家伙带着老黑,去“鲤跃湖”游水去了,哪有在乎被责罚的样子。

楚三歌要走,可楚少黑却要留,经此一战,楚少黑总是暗中责备自己无用,本来心存侥幸,能与易小师父做师兄弟呢,可知道易小师父的师父多数是那“道圣”——韩仙子。哪还敢再提这茬,所以便厚着脸皮,求司南先生收自己入“九朝阁”。

九朝阁、九朝阁,虽说带“九”,却只敢建八层阁,外加地下一层暗阁。

本身悬挂“九”字匾的时候就招来朝廷群臣的口诛笔伐,更是闹出了人命,要是真敢再建个九层,镇疆王还不抵被那帮文儒活吞了。

九朝阁对外也不隐晦,确实是招揽着各路奇人异士,可到底每层阁藏着什么人,存着多少秘籍,那自然是不被世人所知。有些时候,这九朝阁的真实存在,倒是让人觉得,比“鲤跃湖藏金鳞”一说,更加感兴趣,毕竟一个是印证的事实,一个只是世人的推测。

楚少黑想入九朝阁一事,事先并没有跟自家少爷商量过,倒是司南先生觉得,秦百川过世了,老黑刚好可以代替他那个位置。

当然,老黑还有自己的小算盘,那日自倚红楼回来,那位因为自己心慈手软,没能砍杀的慕容素素,也被带了回来。

一开始这慕容素素本是被藏在这九朝阁内,后来倚红楼的东家被官府抄了个底朝天,镇疆王府出银负责重新修建倚红楼,也没太花费多少工夫,只不过是在原框架上把那破木残垣重新翻新了一下,二层楼台原本已经在那一战中破损的不成了样子。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所以把二层楼全拆了,只变成一层,改名叫“汇春园”。

汇春园建成后,慕容素素便重新被迁回了那里。

老黑虽然武艺不精,但也多年习武,对自己那一敲,力道和位置还是蛮有信心的,也保准能让这慕容素素,非傻即残。

果不其然,这慕容素素醒来时,不仅言语思维出现了障碍,就是连记忆也是一并消失了。可老黑并不放心,他怕,他怕有一天这慕容素素一单记起了点什么,那楚家,可就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心慈手软,很可能被剿灭满门了。

毕竟,“前朝余孽”,这等罪名,他楚家可是万万背不起的!

一来为学武,二来为盯人,所以楚少黑,才决定拜入九朝阁。

【茂然林】

临走前的楚三歌,带着老黑,又去秦百川坟前祭拜,楚少黑正是在此,跟自家少爷说明心声的。

“想好了?不回家了?”

那老黑本来就准备好被少爷批斗盖脸一顿骂了,也没想到自家少爷能如此平静的问话。

“少爷,老黑我……我想变强。”

“变强?变强要做什么?欺男霸女?逼良为娼?”

“不不不,我只是……只是想保护好身边的人。”

“这事,你与小白说了吗。”

“还没,但我妹妹少爷您也知道,自小少爷和我想做什么,她都毫无怨言的支持着,有少爷在她身边,我……我放心。”

“你放心?是他娘的你俩给我做侍从,还是我给你兄妹俩当镖师呢!”

老黑被这么一喊,那么大个人,眼珠子里竟然有些湿润了起来,也没犹豫。“哐当”一声,就跪在地上。

“起来!你要跪你跪他,死者为大!你跪我做甚!盼我下去跟老秦做伴呢!”

楚少黑也不抬头,也不听令,就那么在坟前跪一个活人。

“得得得,起来,起来。”

楚三歌也懒得僵持,上前就去搀扶起那楚少黑。

“少爷,您这是……答应了?”

“出息!挺大个老爷们,岁数比我还大上几岁,成何体统!赶紧起来!”

楚少黑一见有望,也不废话,擦了一把鼻子,嘿嘿一笑,就顺势站了起来。

楚三歌是看着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随性也不看他,眼不见心不烦。

随意也不看老黑,转身给秦百川的坟头鞠上一躬,摸了摸那仍是滑润的墓碑。

“老秦啊,你可别跟老黑似的这么没出息,老爷们,在下面你也抵硬实着,你说咱俩也没坐到一起喝过酒,你咋就为我这个人,折了命呢,在下面可抵留点心眼,找个正经业,娶个婆娘过小日去吧,要是缺钱,你就托梦给我,我这一走,就不能经常来看你,多保重吧。”

说完这一席话,楚三歌示意了下老黑,走了。

“少爷,这要……”

“走,陪少爷我去‘鲤跃湖’溜溜。”

“哎,得嘞。哎?少爷,你这眼睛咋还湿了呢?”

“放屁!”

“真的,哎哎哎,你看你看。”

“滚!少爷我刚被一头黑驴跪拜,吓着了!”

“……”

【镇疆王府鲤跃湖】

要说今日,王府的门生子弟算是看见稀奇事,王爷的义子——楚三歌,寻常那都是领着小郡主或是别的美娘子来这鲤跃湖泛舟,今日,怎么还带了自家老黑游湖观景了。莫不成,换口了?

“少爷,您这……这领我来这鲤跃湖干嘛?”

楚少黑登上小舟也感觉到不对劲,那一艘艘擦身而过的小舟上,遮面斜眼低笑的门生们的表现,让楚少黑也觉得不合适。

“嘿?我能领你来就不错了,你还敢问为啥?”

“不不不,这不是……”

楚三歌当然知道老黑尴尬在何处。

“娘的,咱哥俩自小撒尿和泥,脱裤子对着放屁的,谁不知道谁球样,还在乎这帮货色的看法。”

“嘿嘿,我倒是不怕人家念叨,这不是怕公子你……”

楚三歌一摆手,算打住了老黑讲话,叫骂了几句,让老黑再快点划。等小舟到了将近湖中央的时候,咱们这位三少爷才起身叫停了老黑。

顺手指了指,老黑顺势一瞧,自家公子指的方向,正是那“九朝阁”。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切记。”

老黑一见自家少爷如此严肃,木木的点了点头,绷紧神经准备听少爷说些什么。

楚三歌自幼来王府后,经常来这九朝阁听从司南先生的教导,可老黑跟小白不一样,他们是不能跟着来“九朝阁”的,所以对九朝阁的了解甚是颇少。

“九朝阁外阁上八层,下一层,你在外面是看不出来的,平日里在正面看这阁子,你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不过,到了这个位置,看其背面,你发现什么端详没?”

老黑是使劲的盯着看,可也没见的有何不一样。

“看见阁楼上的雕龙没。”

老黑点了点头,可仍没觉得这雕龙有何不一样。

“这正面的雕龙只是四爪,是‘蛟龙’。可这阁子背后的这雕龙,却没有爪,确切点说,是故意藏起来了。你要仔细看,那爪子是伸入阁子里面去了。”

老黑被这少爷一点,才恍然大悟,还真的是见不到龙爪。

“你记住了,这每一个藏入阁内的爪子,都供奉着一套秘籍,你想变强,就必须习得其中一套,毕竟,这世上不只是你努力就可以的,更多的,是运气和资源,楚家世代那么多人,也只有我唤醒了‘承影墨锋’,所以,在我这个年纪能如此强,我强的理所应当。”

其实老黑心里也不是没羡慕过自家少爷,他也知道他无论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少爷,正如有的人生下来便锦衣玉食,有的,却年纪轻轻就要撑起家中一片天。这是生来就有的命数,争不得。

可少爷今日能对他一个下人说出如此重要的秘密,老黑吃惊之余更夹杂着感激。

“还有,那‘雕龙’下面藏有‘卧虎’,‘卧虎’所在的位置,是内阁,也有暗阁,内阁我只去过司南先生的住所,其余的,应该都是供奉着各路高手,有机会,你可以去找一找,见一见。但是!你有没有看见几处的‘卧虎’不一样,一般‘卧虎’都是埋首,而有几只‘卧虎’,是抬头与那‘雕龙’直视的。”

老黑是瞪大了眼睛看,半天才找到了一处。

“你不仅黑,还瞎啊!行了行了,以后你自己找吧,你只要记住,凡是‘卧虎抬头’的地方,千万不能去,我以前偷听司南先生与王爷讲话,那些地方,可能藏着的是两国逃犯,而且是武艺极高那种,九朝阁当初的建立,不乏有看守这帮危险人物的作用。”

老黑听到这,顿时觉得这料有点大啊。

“少……少爷,我知道这么多,会不会……会不会掉脑袋啊。”

楚三歌一个白眼,也不管他说什么,最后叮嘱了句:

“九朝阁地下那层阁,你永远不要靠近。”

“少爷,哪里藏着?”

楚三歌见老黑还问,更是没好气的说了句:

“藏着王爷的小三!”

“我去!真的假的!那是不是世间传说的‘鲤跃湖’藏金鳞一事,藏得也是王爷的……”

“狗屁,我来来往往这么多次‘鲤跃湖’,就没见过什么神仙洞府,更别提藏着谁了。要是真有,你让他出来揍少爷我一顿!”

楚三歌说完这话,那本是清风徐来的湖面,竟然忽然来了卷邪风,不仅是楚少黑,就是楚三歌,都背后一凉。

楚少黑本还陶醉在那“九朝阁”之中,可被这股邪风一吹,感觉甚是不对劲,后背一凉。是二话不说,嘴上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无量寿佛,吕祖护我。”手上是铆足了劲往回划。

倒是坐在一旁的楚三歌,虽然也感觉到这股邪风之余,倒是提起了兴趣。

就看这小子,长长的舒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摆了摆褂袖,猛然回头!

对着那湖面大声喊道:

“他娘的!装什么神弄神鬼!日你个仙人板板!有种你出来干爷啊!不出来!你就是孬种!”

……

良久,湖面无声,只有惨白脸的老黑一脸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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