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奉天门外】
拂晓时分,宸国文武百官早早的聚集到了奉天门,今日可是热闹的很,只因为昨夜里,帝都都传遍了,“天子诏”临世了!
天子连夜召见榜首丞相,谁知道首丞相以“偶感风寒,卧床不起。”的荒唐理由,拒绝了觐见。
本来“天子诏”无故临世,天子就已经怒发冲冠了,又被首丞相给摆了一道,那还不抵气疯了。想必今日早朝,定是不得安宁咯。
“刘尚书,这次,您准备怎么上达天听啊?”
“我吏部早已连夜百里加急,传分部去调查溯江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劳吴宗伯费心了,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小心天威正盛,劈着好事之人啊。”
“啧啧啧,刘尚书就是热心肠,都天威临头了,还不忘提醒别人小心,本官抵替吴宗伯谢谢刘尚书了。”
“呵,这一大清早的,咋这么多苍蝇嗡嗡,刘尚书你听见了没?”
“袁尚书来了,袁尚书你也是,刑部那么多房子,要我说你赏这些苍蝇一间,省的天天嚼人耳根。”
“刘尚书说的是,等咱六部一聚的时候,再商量商量,怎么让我刑部那些牢房动一动。哎,吴宗伯,罗司寇,您二位可别多心,你们‘八国栋’可是朝廷的柱石啊,可不能有朝一日,去我刑部一聚啊。”
“呵,怪不得你们六部如此涣散,尚书如此,驭下可想而知。”
……
“够了!身为人臣不替天子分忧也就罢了,天天斗嘴皮子,有劲吗!”
这一声唳喝,算是止住了这几人的口舌之争。“八国栋”是六卿十七郎之中的最具威望的重臣,官从正二品起,算是与六部的尚书不相上下。
六部自然是“丞相派”,是首丞相一脉党羽,今日首丞相告病在家,能止住这几人的,除了并肩王和魁枭大将军,只有“八国栋”中的“天官冢宰”了。
“拜见颜冢宰。”
“下官见过颜冢宰。”
……
“行了,‘天子诏’临世这等事,可是天大的事!各司其职吧。”
“下官等,谨遵冢宰教诲。”
“天子诏”临世这种事,对天子来说,到底有多大呢。
姑苏皇氏,开国皇帝“执天帝”,结束九州割据局面,开创千古一统。这宏图霸业,靠的就是“天子诏”。
“执天帝”之后,宸国历代天子想引“天子诏”,那可是有着极其复杂的过程,不仅如此,就算天子完成了这一系列大典,祭祖等等事宜,都不见得能引“天子诏”临世。
“天子诏”那可不是天子下的诏书,想下就下的。
就连当初“勃阳候叛乱”,玉青王朝的建国,这等分割国土的事情,都没能引“天子诏”临世。
姑苏皇氏之所以能以天子血脉自居,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天子诏”震慑着世人,那可是姑苏天子的特征标志。
全天下,独一份的存在。
现在好了,天子也没大典,也没上请威天,下问苍生的。人家没引“天子诏”啊,可它却自己下来玩来了。
这可是危及皇位的大事啊,天子岂能不恼怒?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手锏自己出来遛弯来了,你还不能拿它怎么样,可想而知,天子抵气成什么样。
天子一怒,首先倒霉的,自然是这些大臣了。
这不,当奉天门缓缓打开的时候。
司礼监扯着那极其尖锐的嗓子,一字一句的跟门外的文武百官宣读着:
“圣恭安,天子旨:今日不入殿早朝,百官到御道两侧,御门听政’!”
“臣等,遵旨。”
得,就知道今日不好过,早朝也不让入帝殿了,直接开“御门听政”,文武百官心中在清楚不过,今天这个听政,难咯。
百官刚入御道,就打老远看见,“御龙阶台”之上,龙椅安放如此,御道两侧同样是按照殿内的规矩,放有三把“天恩椅”。
分别是给首丞相、并肩王、魁枭将准备的,也是为朝廷内这四大派系之首的恩赐礼。
虽然“国栋派”也是四大派系之一,可“国栋派”直接效命天子,岂敢能有“天恩椅”。本来“天恩椅”是有四把的,只是撤掉那一把的主人,几个月前,被天子下狱了。
即使上朝有着“天恩椅”,可这三位,依旧不坐,毕竟,谁也不想被那些文儒们写上一笔。
虽然不坐,可依旧抵在那摆着,好能彰显出咱家天子,多么关爱功臣之心啊。
群臣分为四列,分别站于御道两侧,都那么恭恭敬敬的,等待着这宸国之主的驾临。
【溯江水羌寨】
昨日的溯江发生的事,足以震惊整个天下,那天空的变异,别说是溯江周围,就是整个凌州,估计都能看到的清清楚楚。
昨日闹腾,今日的溯江,依旧是不消停。
毕竟凌州地处偏北,各方的密报依然赶在路上,可这帮当地的官员可不是吃闲饭的,连忙派人前往溯江周围调查,盘问溯江各个港口,询问情况,搜集情报。
也没花费多久,便找到了水羌寨所在的那座小岛。
整座小道的树木依旧留有余火,岛上血肉模糊的尸体,让登岛人员,吐了何止一两次。
绿色鳞片是满地皆是,就连溯江岸边,有的人家都发现了飘尸过来的绿色妖怪。
业内人士一眼辨认出这是“水猴子”。
可从没有人见过,数量如此之多的“水猴子”,瘆人之下,更多的是怒火,到底什么人,会故意饲养“水猴子”这等污秽之物。
这些“水猴子”一经查出,溯江北港的商会,估计是逃脱不了干系了,商会所有主事,全部被官府缉拿回府。
亲眼见过“天子诏”当时情景的人,同时被要求做下口供。
“哎呀,那老邪乎了,那老大个龙就下来了,也亏的我胆识惊人,我就向那龙下方跑啊跑,官爷,你猜怎着。”
“说!”
“嘿嘿,那大龙一张嘴,地下这帮绿色妖怪就死了……”
……
“你也看见了?”
“嗯!那可不,我那会正给我儿子擦屁股,我那倒霉儿子一个响屁,轰隆一下子!哎呀妈呀,那天空就出了个洞!可给我吓坏了。我寻思这要是把天崩坏了,是不是抵赔啊。”
……
就这样,口供是记得越来越离谱,说亲眼见到人说的是越来越丰富,到后来五花八门的版本,能有上百种。
反而是案发现场的那座小岛上,没寻到任何一个活人。
那楚三歌呢?这就要回到昨日,当那“天子诏”退散之后,整座岛上,只剩下小白一个清醒的。
那苏某人早已经被劈到灰飞烟灭,顶多留有几块碎骨,楚三歌也没好到哪去,依然生死未卜,就连轻微的气息都很难察觉到,急的小白,搂着楚三歌,不住的晃着自家少爷,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岛上凭空出现个小书童,身背书篓,穿着草鞋,晃头晃脑的往楚三歌方向走来。
小白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当看到这小书童时,不知道为什么,提不起一丝防范心理。
直到那小书童走近,在怀中取出一枚小药瓶,倒出一粒小药丸,便要给楚三歌喂下去。
“你干什么!”
小白反应过来时,迅速抓住了那小书童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哎呀呀!姐姐,你抓疼我了,要再不给这大哥哥喂药,大哥哥可就真的死了。”
小白一听,思索不一会,便放开了手,虽然不知道这小书童是来自何方,是何居心,可现在情况之下,自己已经无力救少爷了。只能一赌。
当那药丸入口,小白亲口给楚三歌喂下,过来好一会,也没见有任何反应,可倒是稍稍有些平稳气息。
“求小神仙救救我家公子。”
“姐姐,我……我可不是什么小神仙,我也想救这位大哥哥,可……我……我不会啊,但我家夫子或许能救!”
“那你夫子在哪!”
“姐姐你背着大哥哥,跟我走吧,就是我家夫子让我来接姐姐二人的。”
“接我二人?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你到底在哪里来的?又要接我们去哪?”
被小白这么一问,那小书童好似很是吃瘪一般,小脸憋的彤红。小手拽着衣角,强做镇定,装出一副大人腔说道:
“那……那是因……因为知道所以知道,从……该来的地方来,往……往……该去的地方去,哎呀!姐姐如果你再耽搁会,我可保不准能救不能救。”
“救!一定要救!走,这就走,快走。”
……
就这般,楚小白背着楚三歌,跟着一位不知何方神圣的小书童,登上了不知道去往哪里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