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吴建威五年,除夕之夜,吴王孙瑾颁旨昭告天下,临城庞家勾结外贼,私藏数千五品墨铁,数罪并罚,诛庞家全族以儆效尤。三天后鲁国因泰山罗汉门三位弟子在吴国境内遇害,对吴国宣战,两国从大年初一打到正月十五,各损失二三十万大军才偃旗息鼓。
正月十五禅岳山巅照例举行斋醮法会,三门县善男信女便一窝蜂地禅岳山跑,上香祈福,这七溪水神也是可怜,不光要保这一方水土,还要管升官发财,婚丧家娶,更别提还有多年生不出孩子的夫人来拴娃娃。
此时的庞家族人犹如丧家之犬,仓皇不可终日,躲在静秘寺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好在禅岳山巅寺庙无数,一时半会还没人打扰此处。
自打正月初三邱夫人带邱力回家安葬邱彪后,整个庞家三百多口就仅仅剩下七八人,之前随同待在此处的陆丰,赵盈盈也不知何时走掉了。
这样一来当家作主的重任便落在了庞浩之肩上,庞浩之也算是个武功奇才,金火土三脈在身,在王如烟来静秘寺祈福之前,便一直待在寺此处苦修,此人年方二十便大成境七阶。
再说王如烟怕庞家连累自己,那夜跟诏灰回家之后便不走了,说是要留下来陪小喜。诏灰对王承安一直心有愧疚,而且那王如烟不知给小喜下了什么药,小喜一下见不到王如烟便哭,如此王如烟便光明正大的住下了。
庞化臣思念王如烟许久,见王如烟跟着诏灰一去便不回头,心下烦闷不已,再听得寺外,鞭炮齐鸣,热闹非凡,更是心痒难耐,便鼓足勇气去见庞浩之问道:“大哥,眼看我们山上储备的粮食要吃完了,小弟想今日下山采买一些。”
庞浩之跟他爹庞道志的长相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脸上少了些风霜。不等庞浩之说话,边上的庞东海便开口怨道:“老三,不是我说,这个时候你就老实待在寺里吧,非要我们庞家绝种你才开心吗?”
庞浩之点点头道:“外面人多眼杂,少不得有朝廷的眼线,你要下山,最好晚上出发。”庞浩之无奈闭嘴站在一旁。
庞浩之看了看二人道:“反正今日你我兄弟三人都在,有些事刚好商量一下。”
庞化臣二人点点头,也拢了过来。
庞浩之正色道:“我庞家此时处境也不用我多说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前我已与姑姑商量过,正月十六也就是明日,我们去建安。”
庞浩之说完,庞东海皱眉想了想道道:“大哥,投靠姑姑也不一定安全,孙狗轻易便可查出邱家与我庞家的关系。”
庞浩之接着道:“四妹被关押京城天牢,活着的就我们几个,就算我们拿命去拼,只能是以卵击石。到建安后,你我三人便去投奔剑庐,明日开始,再无临城庞家,只有建安龙家。”
庞化臣听到此处心下大火,憋红脸道:“大哥,建安龙家?即便是死,我也绝不改姓。”
庞浩之一指门外吼道:“不改就滚!”
庞化臣看了看庞东海,庞东海忙把眼神移了别处,庞化臣钢牙紧咬低身跪道:“大哥,二哥,三弟自知没多大本事,但我生在临城,家父赐庞姓,化臣便是死也不会改龙姓!”说罢不顾庞东海阻拦,转身摔门而出。
蜀国境内有座仓灵山,仓灵山高山峻岭无数,鬼宗便坐落其中,蜀国青城山道士数次清剿,皆大败而归,只因它整个门派依山而建甚是隐秘,易守难攻。蜀王怕青城山消耗太多,让别国占了便宜,便逼青城山掌门与鬼宗宗主握手言和,鬼宗门人倒也诚信,再也没在蜀国境内生事。
鬼宗内殿门前,赵盈盈,陆丰赤裸上身跪在殿前,二人背上血痕累累,持鞭之人童颜白发,身材矮小,身系红色肚兜,双眼漆黑一团,足足打够了一百鞭才停下手来,气喘吁吁骂道:“两个护法,连几把庞刀都找不齐,我要你们何用?”此人虽面似三岁女童,声音却甚是苍老犹如八十老妪,听之胆战心惊。
赵盈盈忍痛报道:“宗主,那孙瑾身边无双境高手众多...”
那女童扬鞭啪的一声甩到赵盈盈脸上骂道:“闭嘴,还敢狡辩,若上面怪罪下来,我必把你二人交上去!”
陆丰跪地道:“请宗主放过盈盈,陆丰愿以死谢罪!”
女童忽然笑道:“陆丰你现在是何血脉?”
陆丰双眼一闭叹道:“水金二脉。”
女童桀桀笑道:“盈盈,我记得你是木火土三脈,我给你补全五脈,如何?”
赵盈盈心下大喜道:“谢宗主。”
女童指着陆丰道:“护法是多了些,你去杀了陆丰,我用他血脉帮你补全。”
赵盈盈喜出望外,但仍捂脸泣道:“宗主,丰哥与我二人青梅竹马,我怎能下此狠手,求宗主饶命。”
那女童冷笑道:“哦,你这是在怪我拆散你们咯?”
陆丰听赵盈盈为自己求情,心下十分感动,忙冲那女童低头磕道:“宗主,盈盈并无此意...”只可惜话还没说完,便被赵盈盈从身后砍下脑袋。
那女童哈哈大笑:“今日我便赐你五脈,至于何种灵胎就看你造化了,一年之内若你还是不能找齐庞刀,我便把你送去鬼门,享那万世不得轮回之苦。”
赵盈盈喜道:“盈盈谢过宗主,只是六百年期限已到,即便找齐庞刀也是无用了。”
女童笑道:“你懂什么?庞同堂前几日刚一现身便被我鬼门上仙所擒,上仙自有破解之法。说罢桀桀大笑,惊得仓灵山飞起一片山鸟。
庞化臣本想下山便去京都寻孙瑾报仇,出了静秘寺大门只见四周人来人往,又有那恩爱夫妻成双成对,忽然想起王如烟,便叹了口气,心下一软“此去京城必然是有去无回,既如此便去跟如烟妹妹道个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