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院,石桌旁。
“玄善。”余正南呷了一口茶,问道:“你能成就灵四境的修为,说明你确实有修行的能力。”
顿了顿,又道:“凡世间之灵,欲修大道,证长生,都需要一本本命功法。我既为你师,自当传授你功法,为师有《先天术》和《如意诀》两本,你,想学哪一本?”
“《先天术》?《如意诀》?”任天音细声嘀咕着,暗道自己已经有了功法《玄三变》,奈何《玄三变》有太多太多的限制,且弊端远也不在少,在自己没有绝对把握时,是绝不敢轻易施展的。如今多学一本保全自身的功法也不见得是坏事,万一比《玄三变》还厉害而好用些呢?遂笑脸应道:“听着都很厉害,只是不知道各自又有什么区别呢?”
“《先天术》是一本修先天灵根的功法,能极大地强化你的先天灵根,从而让你的修为蒸蒸日上。至于先天灵根也就是你天生的灵根。”余正南又道:“《如意诀》是一本综合性的功法,同修灵根和肉身。等级倒是和《先天术》差不多,只看你怎么选。”
任天音思虑片刻,便问道:“师傅,那这两本功法可能助我成仙?”
余正南摇摇头,笑道:“自然不可助你成仙,仙人岂是随便就能成就的?却是可以让你在有生之年成就灵宗境界。”
“只是灵宗啊?”任天音有些失望,瘪嘴道:“那师傅可还有其他功法?”
“灵宗可不低了,为师便是这境界,待你到了灵宗,你可以留在宗门做个长老之职,当然也可加入一些其他宗门。若你愿意,盘踞一方,做个逍遥的土霸王也不是不可。就算再怎么的不济,也能选择为有权有势的人家做做事,说不定还能混个供奉什么的,维持维持生活并不算难。”余正南如是打趣道,其神色却有一瞬的恍惚。
“那多无趣!不学不学!”任天音表现得兴致缺缺。
在他某种心理上来讲,自己可是穿越过来要当主角的啊!怎么能随便地将就呢?
“这也不学,那也不学。”余正南微怒,拂尘一甩,道:“你这小子倒真是心比天高!如此这般,那就不要学了!”
“嘿嘿。”任天音连忙赔笑道:“师傅莫气,师傅莫气,弟子选一个学就是了。”
该怂时可绝不能犯浑,哪怕这师傅只是个看山看院的小人物,尊卑上下还是要分的。
余正南忽而起了想法,沉吟犹豫良久,却眯眼道:“于灵圣之上便是所谓的仙人,仙人又从低到高分元仙、天仙、真仙、玄仙、金仙与太上金仙。你若要证仙也不是完全不可。”
未等任天音追问即缓缓道来:“为师早年间得了一本功法,名唤《太上金仙诀》,根据功法自身的介绍,若能修到极致,自可成就太上金仙境界。你若够胆学,为师便传你。”
任天音一惊,自知绝没那么简单,遂小心道:“弟子愿听师傅详说。”
余正南抚须道:“此功法过于逆天,自为天地不容。如我之前与你所说,灵九之上便是灵元、灵清、灵明、灵空、灵玄、灵宗、灵尊与灵圣境。若是修了这功法,每两年便会有一天劫,共有九次,一次要比一次强大,且每次都会轻则将你劈得修为全无,重则劈得身死道消。也只有在这十八年里的九次天劫中幸存下来,才能从无到有地一举踏入太上金仙境。为师自问是不敢,看你还要学吗?”
任天音半张着嘴,久久方回过神来,天劫可不是开玩笑,那可是天道的意志!怔怔追问道:“可有什么避劫之法?”
余正南回道:“《太上金仙诀》也确实附录了两篇避劫功法,分别是天罡数变法和地煞数变法,也就是《三十六变》和《七十二变》。不过这两本功法并不能助你避开天劫,只能说是为你幸存下来提供多一点的可能。”
天罡数变法和地煞数变法?
不应该是《天罡三十六变》和《地煞七十二变》吗?
莫非这还有所不同?
话说这桥段怎么有些熟悉?是了,《西游记》中孙悟空于菩提祖师那里修得《大品天仙诀》时也是这般情形。
任天音微愣,追问道:“这两者各有什么不同?”
余正南道:“自有不同,《三十六变》为有穷变,《七十二变》乃无穷变,虽都是些变身的手段,但可做到难辨真假。”
果然是不同,据他所了解,《天罡三十六变》和《地煞七十二变》可不止是变身这么简单。任天音若有所思,顿时也起了点小心思,拉着余正南的衣袖嘿嘿笑道:“那这两者弟子是不是可以都给学了啊?”
余正南眼一瞪,却笑骂道:“你这小子啊,不仅心比天高,还颇为贪得无厌嘞!”
忽而,又正色道:“你小子可真要学这《太上金仙诀》?”
任天音收拾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
余正南颔首道:“其一,此功法的利害关系你应能猜到,故你绝不可随意告知他人从何习来,更不可轻易相传授。为师自不会逼迫你立下天道誓言,你可愿遵守?其二,因这功法的限制,你渡天劫时只能依靠自己,旁人帮不上半点忙,因此你须勤加修炼才是!”
任天音称是,又重重磕了九个响头。
*******一年后*******
初春。
静心院外一墙脚处,随风摇曳着些碧绿的小草,四周也都花草盛开,生机盎然。
忽而,那一簇小草间的一根草叶人性化地四顾转了一圈,“脖子”一歪,落地变出个人来,是个穿着道服的小青年,模样清秀,身形挺拔。
只见他依旧保持着歪脖子的动作,嘀咕道:“也?人跑哪去了?”
“喵小白?老大?”
小青年边走边喊着,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小青年故意放大了声音道:“这狗曰的老女人又把我的小猫猫抱哪里去了啊?”
依旧没人回答他。
不应该的啊,平时自己要是敢这么叫一声“老女人”,十里开外都能飞过来一个“夺命石子”,更别说加了那三字前缀。
春风撩人,花草清香,院门半开合着。
小青年试探性地往院里探了探头,院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碎玉子叮铃摇曳。
“怪了,怪了。”小青年几个屋子都看了一番,师傅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老女人和喵小白更是不见了踪影,他坐在石凳上,撑头发着呆,突然来了句:“莫非是这老女人贪恋我的喵小白,假借捉迷藏为由,直接给小猫抱走了?!”
小青年越想越是,心中气愤不已,更是口吐芬芳。
“哈哈哈哈……”
这突如其来的爽朗笑声近在耳边,直接将小青年给惊落滚地。小青年寻声看去,脑袋瞬间嗡嗡作响,心头狂颤。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小青年如是问了句,思绪万千。
而此时正坐在他身侧品茶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模样不佛不道的道士,只是手中没了佛珠和布幡,看那坐姿仪态,竟是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只见那道士笑吟吟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包香烟,而后抽出一根递给了小青年。
小青年刚想说不抽,下一刻却又沉默而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且一并接过了打火机。
两人默契不语,烟云缭绕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