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长老听完刘秀的事,叹道:“我自以为年轻时机缘不凡,可你小子所经历的却要比老夫精彩的多!”
刘秀苦笑道:“可那是九死一生换来的!”
“是啊!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你是福泽深厚的孩子,否则当年你也不会遇到那位侠士,也不会多活一十三年,最后还因祸得福!”太上长老唏嘘说道。
刘秀颔首,道:“太上长老,晚辈有一事相求!”
“可是让我替你保密?”太上长老一脸老奸巨猾地笑道。
刘秀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太上长老惊异地看了刘秀一眼,哑然失笑,“好小子!行!老夫应下了,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得时常过来陪老夫说说话!”
刘秀一怔,大喜点头,旋即又蹙眉道:“这武经阁是家族禁地……”
“这个令牌你拿去!”太上长老随手留给刘秀一块令牌,说道:“有了他你就可以自由出入武经阁了!”
刘秀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令牌,有些发懵,刘氏子弟争破头皮都要挤进来武经阁,自己居然可以自由出入?
他哪里知道,这位太上长老已经枯守武经阁三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能说会道的少年子弟,自然要好好找他解闷一番。
这时,楼下一阵脚步声传来。
刘秀大奇,这武经阁不应该只有太上长老一人么?大哥和刘玄还在打水,这来人是谁?
下一刻,一个小脑袋瓜从楼梯口探了出来,笑道:“太上长老,我送饭菜来了!”
刘秀定眼一看,立时认出了来人。
刘凡!
刘凡是刘子张的幼子,也是刘玄的胞弟,今年不过八岁,长得虎头虎脑,甚是可爱。
“是小凡儿来了!酒菜放那吧!”太上长老笑着说了一句。
刘凡应了一声,一双乌溜的眼睛看到刘秀,奇道:“文叔哥,你怎么会在这?”
刘秀刚要开口,只听太上长老说道:“老夫找这小子来抄录文书副本的!”
“哦!”刘凡恍然地点了点小脑袋瓜,那双机灵的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笑咪咪地将饭菜酒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道:“我还要给我哥他们送饭去,太上长老这碗筷我一会来收!”
“嗯嗯!去吧!”
太上长老没有一点长辈的风度仪态,抓起那盘中的鸡腿吃了起来,吃相难看,刘凡走后,他才对刘秀道:“这小鬼机灵的紧,每天都来送饭送酒,你以后要多留几分心思,对外人就说是来这抄录副本的!”
刘秀心中生奇,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这位太上居然和防贼似的,不过既然他老人家有吩咐,刘秀自然也就记下了。
午时,这一老一少享用酒饭,又是一阵话聊,刘秀也知道这位太上的姓名,刘义!
刘义早年也是家族中的精英子弟,武技高强,只不过脾气着实火爆,一言不合便重伤了同族子弟,连当时的一位族老也伤在他手中,这才被上一任家主罚在此地,看守武经阁。
洒饭过后,刘义有小歇的习惯,刘秀却被留在了小楼,抄录武学的副本。
刘氏的武经阁几经火劫,为了防备再度失火,刘氏族宗开始备存武学副本,另作他藏。这万斤的竹简,成石的帛书若换成刘演、刘玄只怕会抄的吐血,但对刘秀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
因为从小身中寒毒,他未曾修习刘氏武技,此时正是他弥补缺失的大好机会。他身负《少阳神功》又以修习了玄妙无比的《天人三策》,再学习的那些刘氏武技,简直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常常是一卷竹简抄录到完,他便领悟到武技之中的精义。若遇典籍不明之处,他便求教刘义。
刘义身为太上长老,本就武艺高强,这三十多年里更是把刘氏宗族的武学翻了个遍,早已称得上刘氏宗族中的第一高手,只可惜他性子骄傲,少年子弟无人入他的法眼,刘良、刘子长等人也不会向他请教,使他空有一肚子武学,却是无用武之地。
而刘秀则是一个异类。
他天资极高,底蕴浑厚,加之性子淡然,又能说会道,那是对极了刘义的脾胃。因此,但凡刘秀所问,刘义都是倾囊相授,如此一来,二人一个学得快,一个教的勤,刘秀仿佛成了一块吸水的海绵,飞速地吸收着武经阁内各类珍藏的武学知识。
除此之外,刘义对江湖各派的武学来历,江湖轶事还颇有涉猎,虽然他所知的都是三十年前的,但刘秀本身就是一个江湖小白丁,听得那是眉飞色舞,尤其是当刘义提到天榜高手的时候,他更是热血沸腾。
“太上长老,您是说这天榜的排名三十多年来都没有变过?”
“那是当然,天榜高手不论正邪,那几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岂能随便撼动?若真有人落榜道陨,那必是惊天动地之事!纵然老夫在这武经阁也一定有所耳闻!”
“那天榜的排名……”
刘义脸上少有肃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老夫没有记错,这天榜的十大高手分别是,天下第一剑,秦怀刚;圣魔宗主,君千煌;上清道宗,道尘子;飞花流,萧弄玉;太学儒尊,师丹;墨家钜子,墨天心;玄阴教教主,阴姬罗刹;幽冥鬼王,阎无邪;乞散人,范冉;霸刀,轩辕不破。”
“秦大侠么……”刘秀流露出崇敬之意,很小的时候他便听大哥刘演说过,当年若不是秦怀刚出面,济阳宫前他们母子三人早已死去,若不是秦怀刚赐给他的十三颗太乙护心丹,此时他刘秀尸骨都已经寒透了,哪还会在武经阁研习武学呢?
光阴似箭,转眼间三月过去了。
刘演和刘玄已然渐渐掌握了提水的法门,内力也有不小的增涨,打扫完武经阁后,终于开始寻找自己梦寐以求开始修习。而刘秀则一直留在武经阁抄写副本,修习武技。
很快的,太上长老刘义发现了一个问题,面对刘秀他居然有一种江郎才尽的感觉。
也难怪,刘秀悟性极佳,武学天赋又远胜于他,很多问题他甚至从未想过,又如何能为刘秀解答?
无奈之下,刘义终于想了个办法。
这一日,刘秀又来找刘义,刘义干咳一声,说道:“文叔,你光沉寂在典籍中可不是什么好事,武技靠得是磨励,这样吧!今晚老夫陪你练练如何?”
刘秀一听顿时大喜点头。
又是夜深人静的一晚,武经阁之外竹林空地,少有人烟,刘秀与刘义相对而立。
刘义自恃长辈,修为要比刘秀高得多,咧嘴笑道:“小娃娃,老夫让你一招,来吧!”
刘秀微笑,作揖道:“太上长老,晚辈得罪了!”
说罢,身形一晃,脚下碎步连连,化出层层重影。
“迷踪步?!”
刘义立时一惊,这迷踪步乃是刘氏宗族故传的一门身法,可以在短时间提升武者移动速度,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是极有用的一门武技,亦是他最擅长的绝技之一。
刘秀仗着迷踪步欺到了刘义面前,左手一掌拍出。
“轰!”
刘义只觉面前有一只火炉炸开了一般,滚滚热浪迎面扑来,几乎让他窒息,心中骇然道:“这小子的内力至刚至阳,竟比我想象的还要浑厚!”
他脚下也施展起了迷踪步,侧身避开刘秀,同时搓掌成刀,劈向刘秀后颈。
刘秀轻喝一声,纵身横飞,右掌嘭的一声,支在地上,旋转身躯,一脚向刘义踢去。
“莲花踢?!”
所谓莲花踢便是连环踢,只见刘秀脚影不断,直踢向刘义胸前。
刘义老而弥坚,一声长啸,枯枝般的大手准确无误地拿在刘秀退上,一个翻山过海,躲过刘秀莲花踢横扫,落在了数米之外。他紧紧盯着刘秀,不由地暗暗吃惊,“这小子不过是抄了一个月的武经,居然已经能将‘迷踪步’、‘莲花踢’这两门武技活学活用,当真是少有的天才!”
他不敢在大意,随手一探,拧断一根竹枝,捏起了一剑诀。
“要比剑?晚辈奉陪!”刘秀咧嘴一笑,挥手几下虚劈,身旁的翠竹竹叶斩落,竹竿立时化为二截,老老实实地躺在刘秀手中。
“好俊的徒手斩!”刘义毫不吝啬地赞叹道。
刘秀捏了剑诀,正色道:“前太上长老赐教!”
“好!看剑!”刘义心知眼前这晚辈实力强得离谱,哪还敢托大?健腕翻动,竹剑舞出层层剑影。
刘秀知道太上长老所使的乃是刘氏家传剑法,共有二十四招,当下竹剑一立,微举过顶,微微躬身,使得正是‘敬贤朝礼’一招。这一招在刘家剑法中乃是起手剑招,意思是说您是长辈,晚辈不才只是请您指点。
刘义一见,心中倒是一乐,笑道:“小娃娃谦虚了,和老夫不必讲这许多规矩!”
说着,竹剑剑尖上下一抖,点向刘秀鸠尾、中脘、神阙三处。
刘秀夷然不惧,运转竹剑,挡过刘义一剑,剑尖顺势削他左肩。
“好!”
刘义见刘秀用招精妙,一气合成,不由赞一声,斜过竹剑刺他咽喉。
这一招刘义走得甚险,若是刘秀不惧,改削为扫,那他咽喉便会被对方削中,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刘秀也没想到刘义竟会使这么一招,当下竹剑脱手,食指与中指捏住刘义剑尖,微微一曲。
刘义愣了一下,一时没看懂刘秀使得是什么招式,只见刘秀弃掉的竹剑在自己的剑身上绕了几圈,落在了刘秀左手之中。
忽然间,刘头皮猛得一麻,顿时想起了上一任家中说过的一件事。
“刘氏的家传剑法,本有二十八招,可其中有四式剑招却要左右双手置换才能使出,这等精妙剑招自上代家主先逝后便失传了,故而成了二十四招剑式!”
恍惚之间,刘秀左手已拿稳了竹剑,绕着刘义剑路的缝隙引了上来,直抵在他咽喉之上。
“你,你怎么会这招剑式的?!”刘义颤声惊呼道。
刘秀收剑,搔头想了一会,蹙眉道:“我研读刘氏家传剑法的剑经,发现其中有几招衔接左手之后威力可以大大增强。所以,就试着创了一下剑招,本来也是闲暇之余胡思乱想的,刚才太上长老您逼得紧了,我就自然而然地使了出来……”
刘秀愈说愈尴尬,可刘义愈听脸上却愈发的精彩。
照着剑谱剑经学会剑术剑招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不资质差到极点,多花点时间总能学会,可自创剑招就大不相同了,要知道能留存至今的剑招无一不是前人千锤百炼的成果,想要无中生有,天马行空谈何容易?
这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天资得妖孽到何等程度才会有这样的本事?
刘义震惊不已,同时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护住眼前的少年,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传受。
……
城南,韩府别苑。
王新贵、韩荣等人俱在堂上,坐在他们对面的乃是一位遮住颜面的黑袍人。
“先生确定那东西就在刘府武经阁内?”王新贵郑重问道。
黑袍人吵哑着声音,道:“我早已打听清楚了,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担保!不过,镇守武经阁刘义实力非凡,武技高强,你们想要拿到那东西只怕没那么容易!”
王新贵合上扇子,点头道:“此时我自会安排,只希望先生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可以!”黑袍人颔首,旋即又问道:“我要的东西……”
王新贵道:“事成之后,本公子定然双手奉上!”
“好!一言为定!”黑袍人低喝一声,起身道:“在下不便久留,王公子可留步!”
王新贵颔首,命几名武士护送那黑袍人离开。
黑袍人走后,韩荣凑了上来,皱眉道:“贤侄,此人可信呼?”
王新贵淡淡一笑,道:“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想要的东西又在我手里,不愁他不就范!”接着又叹气道:“爹爹接到长安的来书,命我等加紧行事,务必要在三个月之内铲除蔡阳刘氏!”
一旁的王越道:“如此说来,我们的行动得加紧了!”
王新贵点了点头,道:“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未完待续
其实本龙不喜欢随随便便开个挂,搞得自己装个作弊器很了不起似的,要开挂可以,拿血汗来换,九死一生得到的挂那才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