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战争似乎变成了一门艺术而战场之上的每一个人便是这艺术的创造者和执行者。
箭雨漫过了城头,变成了摄人的洪流,然而它没有想到等待着它的却是早已过顶的木盾,下一刻只听到箭尖没入盾牌的声音此起比伏,如同是为这一个章节做结尾的幕曲,沉重而压抑。
“好快!”
袁绍和袁葵同时为之一惊,漫天的箭雨带走的不过是寥寥数人,更本没有伤到黄巾先头的筋骨,这一刻袁绍和袁葵不得不为这一只久逢战事的黄巾部队吸了一口凉气,也不得不对接下来的战斗做出更为严峻的心理准备。
“火油准备,城门需用铁水铸死,弓箭手上火攻,长枪手待命!”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炮火,将这一关口的士兵全部从死亡的阴影中惊醒,飞快的行动起来。
“我……”
此时夏宇终于上到了城头,一连串的人群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根石柱,让人不得不绕着自己走,于是他很快就向着前方走去,终于他看到了功城的黄巾,如同是一只江水飞快的向着城头涌来。
“弓箭,快快射箭啊!”
夏宇飞快的叫到。
“没有用的。”袁绍早已注意到了他的到来,此时见他跑到城前大喊,早已有结交之意的他开口说道。
“黄巾已然起盾,此时射箭不过是徒徒消耗箭矢,不如上火矢,方可破其盾势。”
“盾,火矢?”夏宇听着袁绍的说法一愣一愣的,此时黄巾的后军蜂蛹而至,若只为前者袁绍之所言自然不错,但如果只为前者不顾后者,黄巾便可一气而成,直逼城头,到时城头之上虽任然占优势,虽也是优势大去,需要以命相博了。
“不对,完全不对。”
面对袁绍铮铮有词的说法,夏宇不敢苟同,因为对已经举盾的黄巾军用上所有的力量,而是使后方的军队失去了对他们的威胁,若是如此黄巾义军便可源源不断,如此便将是一场苦战。
“有何不对。”
袁绍自问虽然不是饱腹经书,却也是有无数人来投之主,对于常用的战术反制不敢说是无所不知,但却也不会是一无所知,面对已经举盾的攻城士兵,不用火油重石将之完全击垮,莫非还等着他们上城。
“前者举盾,虽箭矢不再得力,然亦可去其之尾,使之不成长蛇之势,方可取其首而不被其反噬。”夏宇自问古语不行也不知旁边的袁绍是不是能够听懂,便继续说道。
“既然前者不能攻破,我们为何不用箭射他后方呢,若后方跟不上前足,我们不就可以一下子将其吃掉了。”
“后方?”
袁绍看向夏宇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诡异了,心想本以为唐家或许有什么能人,方才引的父亲他们的注视,但眼前的家伙在他看来却根本是一个白痴吗。
袁绍语气有些不善的说道“人力有穷时,我方城头士兵用力使火矢方能遏制黄巾的前锋,依你之意却还要叫他们去遏制后方的部队,莫非你不知这用弓之力对于士兵的手指是有多大的冲击吗。”
此言一罢袁绍便令身旁的弓士张开双手,果然其用力抓弦的手已然破皮,流出了血来。
“战士拉弓本就伤手,久射更是使臂部无力,此一也,更有后方黄巾距离并不在弓手射程范围以内,若强行射击不过是徒伤劳力和弓矢,根本不能为作战带来利益。”
“可……可是……”见袁绍这样振振有词,夏宇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再看其马上要转身而走,夏宇明白此人或许在这城头地位极高而自己在这个莫名的世界想要站脚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却又岂能错过这一机会,当下只好组织语言喊道。
“兄台留布,兄之言虽然有理但我并不是没有办法,叫这城头的弓箭对黄巾的后排构成威胁。”
袁绍被夏宇喊住,本以为他会想之前自己遇到的狂士一般在被自己压了一头之后便点头相交,来个来个如方才大不一样的方式谦逊投奔,却没有想到此人如此头铁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狂言有能力改变汉朝四百年来都不可能守城方式。
如此到让袁绍来了兴趣,更想看一看这小子最后会如何收场。
“哦,兄台莫非不知阵前不得戏言,若并无办法只怕还是早早说明,也好过到时受一通军棍再来讨饶。”
面对袁绍的挑衅,夏宇却如同未见只手便取来了方才袁绍取弓之人的弓矢说道。
“古有秦以长弓而制天下,弓之道扬而长,抑以短,取其间段而养士。
君既知长拉弓伤士之手,何不间断而行,又知百步开外便不得,何不扬弓破敌。”
“扬弓,间断?”
夏宇这是的扬声倒是让袁绍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不仅是袁绍就连一直在看着袁绍,想明白他为何会费心思要结交这样唐家用义的袁葵更是糊涂了,大汉建国四百年,虽不敢说百战百胜,却一样是所向披靡,但即便是如此却从未听过用弓竟然有这么多门道。
《秦弓》
这名字更是叫他心中如同被添了一块柴,让心头有了起火之意。
《古书有言,秦以弓而敌六国,守城稳如泰山。》
莫非此人真的知道古秦用弓的方法?
正这般想着,却见夏宇动作虽难却毫不含糊,在将弓扬起之后,好似要将这天地击穿一般射去。然而有些事却并没有如他想的那般,只见他张了几次弦,那弦却丝毫不给他面子,毫无张开的意思。
《完了,丢人了!》
再众人正要看他究竟射还是不射的时候,夏宇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一把将弓扔到弓手手里,说道。
“此时若是我试,只怕你们说我力大,做不得数。
既然是如此,那便还是你射,你不用管太多只需将弓扬起直射那月亮便可。”
《竟然是如此,我还以为此人是拉不开这弓呢,看来是我太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