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一次的蹲在了土墙外面。在墙外已经可以隐约听见帐篷内众人喝酒欢呼的声音了。解红尘划破手指在墙外的隐蔽之处留下了血痕。又把几滴血甩到了墙内!
“靠我近点。”解红尘招了招手。杜鹿鸣顺从的靠了过来。一张布劈头兜了下来。当布揭开的时候，杜鹿鸣惊奇的发现他已经身处土墙之内了。
“真是了不起的本事!”杜鹿鸣啧啧称赞。
“别废话了!跟紧我，咱俩四处找找，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解红尘说道。
杜鹿鸣点点头，跟着解红尘四处打探起来。
马戏团占的地方不算大，没多久就能逛一遍。解红尘二人很快就做到了关动物的笼子那边。动物们嗅到了生人的气息，警觉的抬起了头。也许是长期被驯养的缘故，野兽们都变得十分温顺，并没有大声咆哮，只是警惕的看着他俩。
“嗖!”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解红尘一推杜鹿鸣，自己也往后一跳，俩人顺利的躲了过去。
“吱吱吱吱!”笼子里的一只猴子气的龇牙咧嘴，上蹿下跳。刚才就是它用自己在笼子里的粪便袭击了他俩。
“嘿，小畜生!反了你了!”想到自己差点就被糊上一脸屎，解红尘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随手就掏出了手枪指向了猴子。
那猴子可真是机灵，多半之前也见过这东西的厉害。一见解红尘掏枪了，连忙抱着头蹲到了笼子的角落里。
“有点意思!”解红尘看到这畜生这么伶俐，气也消了一半，把枪又放了回去。
刚一扭头，那猴子冲着他的背影又扔了一坨。
解红尘一侧身又躲过了。
没等他回头算账。只听到离他不远处“啊!”的一声，有个少女一声惊呼。
俩人心里“咯噔”一下，被发现了？
解红尘拔枪指向了那个方向，杜鹿鸣在他身后紧张的看着那边，手里还紧握着一根不知在哪捡的棍子。
那是个很偏僻的黑暗角落。
解红尘二人慢慢的走了过去。
那里有一个同样紧张的少女，穿着破衣烂衫，衣服的破洞下隐约露出的雪白肌肤上有着条条扎眼的淤青。她浑身颤抖的看着他俩，脸上还挂着刚才被猴子丢到的那坨污物。胳膊粗细的铁链紧紧的拴着她如天鹅般白皙的脖子。
是付野苹。
杜鹿鸣惊呆了。那个在舞台上宛如仙女一般的姑娘竟然像狗一般被拴在肮脏的角落里。前一秒还仪态端庄，顾盼生姿。下一秒就这样蓬头垢面，衣不蔽体。
“我认识你!”付野苹说话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细看来，嘴唇也干裂出血了。“小时候，咱们是邻居吧!你没怎么变呢。”
“你也没变。”看见自己魂牵梦萦的姑娘遭此虐待，杜鹿鸣不由得哽咽起来。
“艹，这锁打不开啊!小蛰或者小川这俩人只要有一个在就好了。”解红尘低头摆弄了一会锁，丧气的将锁丢到了地上。
“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杜鹿鸣问道。“你们搬家之后遇到什么事了吗？你父母呢？”
“我父母？十二年前就死了。”
“不对啊？”解红尘问道:“你俩十年前是邻居，你父母十二年前死了？”
“对啊!”杜鹿鸣反应了过来:“你之前不一直和你父母在一起吗？”
“他俩不是我父母啊!”付野苹说道。“我是高羽部族的人。”
昊天王朝于百年前统一上界，曾经上界诸国亡国之后，无论贵族还是贫民纷纷成为了奴隶。其中还有一些是夹杂在各国之间的一些小部落，小氏族。因为实力弱小，没资格称为国家，零零散散的分布在上界各处，艰难地生存着。也正因为弱小，才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因此有不少部族得以存活下来。
付野苹继续说道:“我们这样的小部族，实力弱小，况且又不属于昊天王朝的臣民，自然也不会有人来保护我们。”
“后来有人找到你们部族了对吗？”解红尘心里已经有底了。像这样的一个小部族大部分还保留着原始落后的生活状态。一旦有外人发现他们，随便纠集一帮人带上先进的武器就能为所欲为，毕竟昊天王朝的法律保护的是他们自己的臣民。要是入侵的外人吃了亏，只需上报给昊天王朝相应的部门，甚至还会派战纹使来替自己的臣民主持公道。至于是非对错，当然是拳头大的人对了。
付野苹点点头:“对，我们那里盛产“赤尾蛇”，赤尾蛇的蛇胆是很名贵的一种药材。当时有人因为捕蛇而误入了我们部族。当时他被我们部族发现的时候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了。我们部族的人救了他。那人回去之后没多久，我们部族的存在在他所居住的城市就传开了。无数的人开始寻迹找到了我们，像我们索要赤尾蛇胆和一些别的贵重药材。渐渐的人越来越多，来的那些人也愈发肆无忌惮了。我们高羽部族生活在山区间，四处都是山峦。所以我们生来身手矫健，穿梭在崇山峻岭间如履平地。于是就有人开始绑架我们部族的孩子去马戏团，好看的姑娘也要掳走，族内的男丁奋起反抗。终于演变成了一场屠杀，那些外来人甚至以此为乐。很快高羽部族就消失了。”
“一群低劣，野蛮的家伙!”杜鹿鸣咒骂道。
“不。”解红尘指着被铁链拴着的少女说道:“在世俗眼中，他们才是未开化的野蛮人。咱们是文明人。”
杜鹿鸣哑口无言。
也许是遇到了曾经的熟人缘故，压在付野苹心中的这些事情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宣泄口，她继续说道:“我父亲是部族内的异类。他很向往山外的世界。所以他年轻时云游四海，结识了不少朋友，在部族即将遭遇灭顶之灾时，他很有先见之明的将我寄养在了他山外的朋友那里。部族覆灭的消息还是他那位朋友告诉我的。”
“再然后呢？”杜鹿鸣问道。
“再然后，他的朋友把我卖掉了。”
“啊？”杜鹿鸣惊讶的叫出声来。
解红尘拍了拍他的肩，没说话。有时候金钱是可以凌驾于友谊之上的。
“我父亲的朋友出去喝酒的时候，透露出了我是高羽部族的幸存者，而酒桌上的另一个人正巧就是这个马戏团的团长高健。他出了一大笔钱，很快就把我领走了。”
“昨晚上，我们其实就在墙外，那声惨叫……”杜鹿鸣已经不敢问下去了。
少女眼中的水气终于化作了雨，倾盆而下。
“那就是我，他让我晚上陪他，这里的每个人都向我提过这样的要求!不从就往死里打!我能怎么办，谁来可怜可怜我？我只是个未开化的野蛮人!用完就只能和这些猴子，山羊拴在一起!救救我啊!求求你!救救我啊!”
帐篷内庆祝的声音低了下来。
“你和我说。”解红尘紧张的注视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帐篷。“你现在的身份是不是奴隶？”
付野苹这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她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疯狂的摇着头。
一阵咒骂声传了出来，马上就要冲出了帐篷。
“好，你等我们!”解红尘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三仙归洞】
帐篷门口的布帘猛的被掀起，高健满身酒气拎着一条鞭子走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