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玖放下书,转头看向神色略显疲惫的爷,“小玖没事儿,倒是爷,快休息休息。”
她赶忙往床榻里挪了挪,有些心疼的拉着爷坐下。
季晏今日在御书房几乎是带了一天,群臣议论纷纷,皇帝施压不断。
不过好在之前把群臣的怒气都引到了老四炎王身上,倒不至于应付不了。
云玖何曾不知道朝堂上的风起云涌?可她只是个普通女子,平时耍耍小聪明跟女人打交道还行,男人们的事儿可不是小聪明能解决的。
政治远见和才能都是不可缺少的。
“小玖去给爷把银耳莲子汤盛来。”说着就要往榻下去。
季晏将她拉入怀中,头埋在云玖的颈窝,紧紧的抱着吸了口气。
想来是把她当抱枕了,竟就这么抱着她小憩了一会儿。
云玖动也不敢动,灵动的眸子瞧瞧打量着他,一双素手轻轻替爷理了理头发。
这个男人,平日总是风轻云淡,时不时露出的宠溺和温柔让她动心。
哪怕她明白,也许这一切都是假象,这位爷远没有她想得这么简单,可她还是忍不住沉迷。
啧,她可真是个没原则的人呢。
说好的不动心呢?到底是她输了。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就注定了她先败下场来呢?
也许是之前在青雪山上的那刹那失神,也许就是此刻他对她的依赖罢。
季晏向来是个浅眠的,也就一会儿便回过神来。
见爷好多了,云玖垂眸想了想,到底是决定把那宁美人的荷包拿出来。
“谁做的?”季晏拿着那荷包,看了看便搁置在了一边儿。
云玖撇撇嘴,“爷就这么放着了?万一是小玖做的呢?”
季晏闻言再次看了看那荷包,轻笑一声假意捏了捏云玖的脸道:“王妃的女工怕是没有这么好罢?”
这荷包上绣的竹叶针脚细密,一看就是个女工功底极好的人做的。
明知道爷是在调侃,可云玖就是不乐意了。
她道:“是啊,小玖的女工的确不好,这可是后院宁美人亲手做的安神香包呢,爷还是快收下罢,明儿再去宁美人那儿表示一下,免得小玖又被人明嘲暗讽说辖制着您,不让您去后院。”
说完就转身面朝床榻里边儿气呼呼的闭眼装睡。
“其实爷倒是觉得她们没说错,爷的确是被王妃辖制住了。”一如既往淡淡的声音带了笑意传了出来。
她什么时候辖制他了?!
云玖这可被冤枉得不行,当即就坐起来沉着脸看着嘴角噙着淡笑的季晏。
“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妾身几时辖制您了?妾身辖制了您的腿还是您的脚?您爱去哪儿去哪儿,不是妾身管得住的!”
说完还不忘瞪他一眼。
其实说出这些话云玖就有些后悔了,她怎么就忘了在这个以夫为天的世上是不该出言顶撞夫君的?
好吧,都怪自己不够真正大度!也怪自己活该,爱上了个王公贵族。
想着又觉得自己不争气。
本以为季晏会恼她,却不料下一瞬他却是倾身同她额头抵着额头。
一双如古井深幽的眸子此时泛着星星点点温柔的波光,正直直看着她。
云玖心神一晃。
只听他声色低缓,“小娘子不知,爷的心可是时时刻刻都被小娘子辖制着,只为你而鲜活。”
说着便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
强有力的心跳透过衣衫传来。
其实云玖知道,对于季晏这样一个骨子里寡淡薄凉的人来说这样的话很可能只是为了挑逗她。
可是,她对此表示乐意之至。
试想一下自己喜欢的人对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且不论真假,恐怕都是令人心动不已的罢?
夜,深了。
皎洁的月光映照着的又是一夜帐幔摇曳,美人娇吟。
而直到后来的后来,季晏才明白有的话说出口,就真的会一语成谶。
不过此刻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