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袁梦梅冲进教室,他一句老师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只好想着从后门进去。
然而。
“操。”他看着紧锁的后门,无可奈何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脏话,只好跨着大步向前门走去。
其实从后门到前门撑死也就是几步几秒的时间,可当他走到前门时,袁梦梅已经揪着一个坐在前排的学生不放了。
“老师老师您您您松手哈啊啊疼疼疼疼疼……”一个小平头的耳朵被袁梦梅揪着不放,而惨叫声则是从耳朵的主人口中发出的。
陆演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些人有病吧。
陆演拧了拧眉。
那边袁梦梅还在教训小兔崽子:“唱班歌时间划水也就罢了,你翘个二郎腿什么意思,啊?小兔崽子哪天就把你丢到楼下混两个月。”
“啊啊嗯嗯嗯梅姐啊呸老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错了我下次再也不翘了您您您先松手我要是聋了咋办你说是吧?”
一席话倒是让陆演认出是之前看见的跷二郎腿的同志。
袁梦梅咯咯地磨着牙,还是不肯松手。
陆演的脸愈发阴沉,不耐俩字写在了脸上。
那小平头忽的看见了站在老师身后的他,眼睛一亮,虽疑惑但还是心想管他是谁只要是救星就都行,连忙出口道:“老师您后面那位杵那半天了您确定不理理吗?”
陆演一怔,把脸上的不耐全敛起来,换成了一副安静模样。
袁梦梅被小平头一提醒,才想起把“懂事学生”冷落在了外面,也是一下松手连忙回头招呼陆演:“陆演同学抱歉啊老师刚刚没注意。”
话末瞪了一眼小平头,蹬着高跟鞋领着陆演上讲台。
班上的人早就停下了班歌,四十几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演,个个都坦率得很,陆演视线扫过去偶尔和人对上,没有一个收回的。
陆演收回视线。
站上讲台边,背后的多媒体还在放着《长恨歌》,袁梦梅转头关掉。
她又转回来,面对着全班学生,清了清嗓子,“上课!”
居中的位置立即站起一个女生,清亮的声音回荡在教室:“立正!”
“老师好——”十一班的学生们站直身子,弯腰一齐道起了好。
“同学们好。”听到难得正经的问好,袁梦梅微笑颔首,“请坐。”
一群人稀稀拉拉地坐了下去。
“在这里我要通知大家一些事情,相信某些消息灵通的同学应该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并在班里传起来了。”说到消息灵通,她加重了语气。
看见下面的某些学生拿着书稍稍挡着脸,
“一是我们班这个学期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在这里欢迎陆演同学!”
教室里响起轰鸣的掌声。
啊。
还挺热情。
袁梦梅鼓励似的看了看他,“下面请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陆演撇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老师,到底是没拂了人家面子。
“各位好,我是陆演,陆地的陆演员的演,今年16,没什么兴趣爱好,烦请多多关照,谢谢。”
下面再次响起一阵掌声。
袁梦梅也跟着拍了两下,接着她微微压手。
掌声慢慢消停下来。
“陆演同学,班上缺桌椅,你就暂时先坐那吧。”她弯下腰低头翻着班务日志,右手抬起指向一个空着的位置。
陆演循着看过去,挑了挑眉,没有动作。
待袁梦梅后知后觉抬头,她才发现那张桌与相邻的一张桌上堆满了书。
她脸上有点挂不住,刚想训斥是谁放的书才想起来是那位的地盘,倒说不上怕,更多的是无奈。
“陆演同学,你稍等一下,”袁梦梅叹气,转而询问全班:“桑落还没出院吗?”
“还没——”全班异口同声地拉长腔调。
老师看向小平头同志。
“没呢,不过估摸着下午能来。”注意到她的视线,小平头摸摸鼻子,悻悻道。
袁梦梅再度叹气,只好向某个方向支会一句:“万岑兴,你帮忙把桑落桌上的书移走。”
万岑兴:??凭啥让我干这活??就因为我是桑落前桌??
心里是腹诽着拒绝,但他嘴上还是应了一句:“好嘞老师。”说完就扭过头去搬书。
陆演看一眼老师,特别有眼力见儿地走下去。
刚想伸手帮忙,他又顿了顿。
这是别人的东西……
无处安放的手悬在半空,缩也不是伸也不是。让他感到格外烦躁,此时很想抬手薅一把头发。
他就那样杵在那。
万岑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偷看着站在边上的陆演。
他为人机灵,眼瞅着转区生的脸色难看起来,眸子向下一移,就看见了转区生那骨节分明的手悬在空中,再一扫周围。
哟,全班人都看着呢。
冲着这个哥们儿即将成为自己后桌的份上,万岑兴决定给他解个围。
“诶,老师!”
袁梦梅抬头看向他。
“老师老师,你再讲讲第二件事儿呗?”
袁梦梅不轻不重地瞪他一眼,冷哼一声,随即面向全班宣布:“相信大家些许听到了一些风声,现在我作为你们的班主任在此宣布,从这个学期开始,良世高中南区实验班高一十一班,正式加入走班制程序!”
最后几字铿锵有力,引起一片哗然。
教室里响起细微的嘈杂。
“所以说方凯打听到了真消息?”多数人看向方凯,也就是小平头。
“原来是真的啊啊啊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还只是个孩子嘤嘤嘤……”万岑兴一边搬着书一边小声碎碎念,末了还招呼着陆演:“哥们儿坐吧整理得差不多了。”
陆演应了一声,直接拎包入住,并道出一句谢谢。
“嗨,不用谢,以后都是哥们儿。”
万岑兴抱着一大摞书转身,堆起来的书挡着了他一大半脸,他微微偏头:“嘿,狗同桌,借你地方放一下书啊。”
吕启征背靠着墙冷眼看着他把一大摞书放在自己桌上,安抚住那颗想教他做人的心,直接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嘿你!……吕启征!你给爷爬吧你!”万岑兴挨了这一下,刚想骂娘,碍于老师在台上,只得小声叫骂。
吕启征轻飘飘撇他一眼,往他那努了努嘴,示意道:“你不是有地方?”放我这算什么啊。
“行行行,”万岑兴冲他翻了个白眼,“每人放一半,要是倒了一起收拾。”
“哦。”
万岑兴放好书,趁着老师还在口若悬河地解释走班制,身子向后靠靠:“喂,哥们。”
陆演拿出个活页本丢在桌上,手里转着笔,抬眼看他:“嗯?”
“你哪个学校转来的啊?”万岑兴问出口后搓了搓下巴,寻思道:“你该不会是被咱缺德老师挖来的哪个学校的校草吧?”
陆演被他这话整得轻笑出声:“我北区来的。”
“????”
万某头上浮起一排问号。
“北区的?那还转什么区啊,南区这边严死了。兄弟你是有多想不开啊。”万岑兴反应过来,表情奇异地盯着他。
陆演抬头看一眼讲台。
见老师没有注意到这边,他低下头,不答反问:“这叫严?”
万岑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拍脑门:“这还不叫严?我跟你讲——”
“万岑兴!”
“到!”前排刚刚还口若悬河的人噌的一下站起来,陆演伸手扶住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