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直在震动。
短信的消息也一直在响。
杜婉婉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冷冷的看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没有伸手去拿。
她现在躲在表姐家里。
表姐出国了，但是钥匙在她这。
本来想要来这边睡一觉的，不想呆在家里的原因是，害怕有人会去找她。
这件事情，她刚才咨询过律师了，可以确认的是，和自己没有半点刑事责任，她不用负任何责任，什么都不需要去承担，但是，监控视频都在那，如果有人通过监控视频看到了她，那么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一定会找上来。
好困，特别想要睡觉，可是又睡不着。
眼睛一闭，全部都是潘潘死掉的模样，尤其是潘潘的那双眼睛。
她从来就不喜欢潘潘，更或者，应该说是厌恶，对这个人，她的确是当做一条狗来看待的。
不过，即便是狗，忽然失去了，也会很难受吧。
少了一个给她做事的人，可以被她所利用的人，这个感觉，多少有些缺失。
想到这，杜婉婉唇角一个冷笑。
响了很久的手机，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了。
不过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杜婉婉朝手机看去，上面的显示是章小歌。
所以啊，到底还是找上门来了？
杜婉婉没有理会，将咖啡放在茶几上，身子一倒，准备睡觉。
但就在这个时候，外边的门铃声却忽然响了。
这个声音，让杜婉婉瞬间被惊醒，朝大门看去。
“叮咚，叮咚。”
门铃继续响。
杜婉婉的心脏砰然，紧紧的看着门。
“啪啪啪！”这一下，对方直接拍门了。
“杜婉婉！”晚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章小歌站在旁边，她找了很久，找到了这里，在楼下特意问过了，确定了看到杜婉婉进来。
“杜婉婉！”晚晚的眼睛通红，更加用力的拍门。
外边天色已经很黑了，廊道的灯光亮起，光线很明亮，也很刺眼。
章小歌看着紧闭的大门，按捺住自己也要去砸门的冲动。
“躲起来干什么！”晚晚怒声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里面吗？你打算在里面躲多久！”
“晚晚，”章小歌出声，“扰民。”
晚晚气不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道：“我好难受啊，老大。”
“忍一忍，我也很难受。”章小歌低声说道。
听到动静停下，杜婉婉的眉头也松开了。
她从沙发上面起身，连拖鞋也不敢穿，轻手轻脚去到门边。
但就在到门边时，外面又响起了一阵铃声。
章小歌在门铃上按了一下，而后拿起手机，对着语音说道：“杜婉婉，我知道你在门内。”
章小歌！
杜婉婉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浑身不自在，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你如果想要躲起来，那你就一直躲着，再也别出来，但是今天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有了解，潘潘的死是怎么回事，你心里面清楚，以后睡觉一闭上眼睛，你看到他的脸，你会不会被吓到？可是一条人命，鲜活的人命！”
杜婉婉心在发颤，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
“以及，”章小歌接着道，“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把糖星越做越好，越做越大，因为我知道你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将你击垮！”
“你就站在那个充满阴暗污秽的角落里面，看着我变强大，看着我越来越有钱，看着我逐渐碾压你，看着你永远也赶不上我的距离！”
“杜婉婉，你这辈子都赢不过我！手下败将！”
杜婉婉气得眼眶发红，双手握紧拳头，忍不住颤抖。
“我走了，再见，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章小歌一段一段的发送着语音，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门又被很重很重的砸了一下，吓得杜婉婉后跌了一步。
“听到了没有！”砸门的晚晚大声说道，哼了声，转身跟上章小歌的脚步。
杜婉婉发狠的看着门，等了很久，再没有动静。
因为是躲起来，所以根本不敢在房间里面开灯，现在外面的天空越来越暗，城市里的交通灯一盏一盏亮起，从窗外照入进来，反而越显得房间里面晦暗孤寂。
杜婉婉就这样站在黑暗里，良久，她暴躁的朝大门拍去，用尽全力。
“好解气啊！”晚晚从电梯里面出来，出了一口恶气般的对章小歌道，“老大，我就是喜欢你身上的这一股劲道，气场真的太强大了！老大，你好帅！”
章小歌笑不出来，看了她一眼，“嗯”了声。
晚晚看到她红肿的眼睛，顿时也笑不出来了，垂下头说道：“可惜了，潘潘……”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跟你们提过，”章小歌走得很慢，说道，“在流云苑婚礼前一天，我临时说要安全检查，你可还记得？”
“就昨天的事情嘛，我当然记得，怎么了？”晚晚提起精神。
“我并不是忽然心血来潮说要检查的，而是在那之前我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短信跟我说，在这个搭台上出现一个非常致命的设计，让我尽快改善。”
晚晚惊道：“有人故意在搭台上面使坏？！这不是偶然事件？”
“不是。”章小歌摇头，“的确似乎故意的，而且做这件事情的人就是潘潘。”
“我的天啊！”晚晚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但是，发匿名短信的人也是他。”章小歌又道。
晚晚听得一头雾水：“做坏事的人是潘潘，发短信提醒你的人，也是潘潘？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更重要的是，她一直觉得潘潘很好。
虽然当初回来公司的时候，她其实跟其他同事一样，对潘潘也有诸多不满，但这几天吃人嘴软，吃了那么多奶茶，潘潘待他们也的确温和，对于很多工作上面的事情，但凡有所求，必定有所应，极为仗义，而且能力出众，办事效率高，虽然回糖星没多久，可是潘潘对整个团队的贡献是非常巨大的。
章小歌苦涩的笑了。
她们两个人现在是边聊边走，速度很慢，从大门里出来后，章小歌回身，抬头看向杜婉婉表姐公寓的窗口，说道：“你说为什么呢？这个世界上，能让潘潘放弃原则的人，能有谁？”
除了她，还有谁？
一直在欺负控制潘潘，最后，连他的生命都要夺走。
杜婉婉，你可真是个心狠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