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流浪啊流浪
于浩逃出候车室后，他初来乍到，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沿着铁路不要命的飞跑。跑着跑着跑到一个缓坡上，他实在是跑步动了；便停下来四周打量，天已进傍晚，四周并无人家。他放心地躺倒在铁路边的一个小草坪上，四脚长伸地喘息。他弄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放在以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还有身手几时变得这般敏捷？自己竟然跑了一个多小时？在这以前是不可想象的。难道又是那鼎？不是潜龙勿用吗？
即然想不通，他也懒得去想。唉——以后？以后就四海为家，走到哪算到哪吧！
“哐——当！……”。一列煤车正喘着粗气爬上缓坡，车速缓缓地降了下来。于浩一看火车行驶的方向与B市背道，便打定主意要搭这趟便车。他跟着火车跑了几步，然后挺身一跃，双手紧紧抓住车厢边最低一层的铁扶手，一根根、一层层快速递攀登而上，小心地爬进车厢。
煤层比车顶矮了一尺多深，于浩也不管煤块的肮脏，顺势躺下。轻轻摇晃的机车就象一个摇篮，弄得他就要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突然，他一个骨碌爬起来。不好，刚才那一架打得有点那个……好象还有枪声！搞不好，附进的车站、道路很可能已经设卡堵截自己呢！不行，不能去火车站，得想办法下车！可现在黑灯瞎火的，跳车那是找死！
于浩爬到车厢的边缘，探头细看，耐心等待。终于右前方出现一片灯火。火车大概是进入市区或者是要进站，正在开始减速。于浩慢慢地一步步爬下铁扶梯的最下一层，借着市区散发出的蒙胧亮光，瞪大眼睛查看地势。当看到一段缓坡草地时，眼紧闭顺着车行的方向纵身一跳，“咚！”地一声人已着地，人身不由己地直往下滚。幸好坡地又缓又长，只是滚了几下，并没受伤。他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便向市区走去。
“现在报道新闻。B市今天下午……一名五岁的小女孩中弹身亡……”。于浩正满无目的地在并不繁华的街道上乱走。一个超市播放的新闻让他停住了脚步。抬头望里张望，刚好看到那年轻妈妈痛哭流泪的画面。
于浩的心象猛地被针扎了一下，痛苦难言。要不是自己冲动鲁莽，小女孩怎么会死？是我害了她！
于浩泪流满面，陷入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中。
“******死叫化，到这里来哭穷！快走！”一个胖胖的男保安冲着于浩嚷道。看到于浩一身衣裤乌漆巴黑的，还有不少破洞，脸上、手上更是血痕多多。保安断定于浩一定是个叫化子！
“你妈个卖X！说谁是叫化子？你******找死！”于浩一下子暴跳如雷。
“好，好，我是叫化子，行了嘛？”。看的于浩那双似乎要吃人的眼睛，保安吓得打了个哆嗦，软了下来。
“哼，以后别狗眼看人低！”于浩狠狠地瞪了保安一眼。自顾自地走了。
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于浩自己也苦笑不已。挎包丢了，没衣换，也不知这里的河在哪里，不然洗个澡也是好的。看来今晚旅馆是住不成了。算了，随便将就一夜吧！他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头往墙上一靠，不久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喂、喂，快起来！”
于浩懵懵懂懂中感到有人用脚踢自己，睁开眼一瞧，呵，吓了一跳！几个大盖帽正站在面前。再仔细看看，哦，原来是城管。他拍了拍胸口，偷偷地嘘了一口长气。
“快走！上车！”城管见于浩摩摩腾腾的样子，很不耐烦地催道。
于浩举目张望，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大货车。他稀里糊涂地上了车，车里已有二、三十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丐帮”的兄弟姐妹。
“兄弟，新手？”。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问。昏黄的路灯下，他那件油污泛光的上衣敞开着，露出象搓衣板似的根根肋骨。瘦成这样子，也不知他身上有几两血？
“兄弟，干咱这一行的，得注意保持形象！”看于浩盯着自己的胸口看，老头很懂行地酸酸地解释。
保持形象？什么乱七八槽的。
“咱这是去哪？”。于浩难解心中的疑惑。
“看、看，讲你是新手吧？咱这是旅游、流浪！”
“旅游？流浪？”。
“上边又来了什么大官，咱影响城市形象。就把咱拉到挨边的城市去。咱坐的是公车，不是公车旅游么？可咱又没钱，就只能算流浪了！”
这瘦老头说话还一套一套的！于浩不愿再开口，怕被老头咱啊咱的咱昏了头。
大概过了个把小时，于浩发现车上的人疏疏落落的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起身。
在车灯的映照下，于浩看见前方竖着一块长且大的横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进入B市地段B市欢迎您。
于浩的头一阵晕眩。天，你是什么意思啊？
车到城边即停。于浩跳下车走了一会，看见一个小卖部，赶紧上前买了两快面包，边咬边四下打量。B市还是热闹的，到现在还有夜市地摊。
“老板买套衣裤多少钱？”。于浩来到一个地摊前。看了看，遗憾的是没有内衣内裤，算了，别******穷讲究了！
“你买？”。
老子就不能买？唉——“就这套，八十元！”有生意还是要做的，老板手忙脚乱地从稀乱的一堆衣裤中挑出一套，那衣裤就象从酸菜坛子取出的酸菜一样，皱巴巴的，被老板几下就塞进了一个塑料袋。老板接过于浩递上的大红钞票，反复认真地检视了几遍，才放心地把塑料袋递给予浩。
“老板，这里的河在哪边？”。于浩现在浑身难受，只想痛痛快快洗个澡。
于浩按着老板指的方向急急地走。咦，前面有座桥？有桥就有河！他匆匆忙忙地跑到河边，三下五去二地脱了衣裤，“扑嗵”一声跳进水中。
“谁在洗澡？快上来！”一声尖细而苍老的女声响起，接着一道手电光来回地在河面上扫射。
于浩慌忙游到岸边，人蹲在水中：“能让我先穿衣服吗？”。
“黑灯瞎火的，我们老太婆还会看你？”。手电光熄了。
借着手电光于浩看清确实是两个六十岁的左右的老太婆，她们的左手臂都戴着脏得发黑的红袖套。
于浩摸摸索索地爬上岸，站起身准备去穿衣。
突然，一个人影一晃。于浩随即感到自己的老二已被一只手紧紧的握住。
抓“鸡”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啊！这一手让自认为身手敏捷的于浩暗叹不如。
“这里不准洗澡，罚款！”于浩的耳边响起了得意的喊声。
老太婆不知怎么保养的，这么大年纪了，手却细腻嫩滑，这让于浩的老二不知羞耻地起了反应。
老太婆感觉自己的手正在发展壮大。眼睛犹如夜猫子一般发出幽幽的光。两道雪亮的汽车灯光猛然扫过来，于浩看见老太婆正用那双满是眼屎的眼睛、频频地给自己暗送秋天的烂波菜呢！哇！我吐！我投降！
“多少钱？我交！”
“一百！”
一百？难道我是在桑那浴？于浩不相信这两个老太婆是“正规部队”的：“我要发票！”
“可以，两百！”
“不要了，不要了，我交钱！”于浩自认倒霉。
“干什么的？”。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于浩转头一看，一声长叹：天！我今晚怎么这么倒霉？
见是两个警察，两个老太婆拿着钱屁颠屁颠地走了。
倒霉的于浩老老实实地跟着那两名警察来到派出所，被带到一个房间。问了几句话，便拿着他的身份证出去了。
不一会，走进一个中年警官，他把身份证还给于浩：“你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