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想不到你早朕一步先走,你若不在,这庙堂空也!”
皇帝武则天坐在狄仁杰床榻前,握着狄仁杰的手不舍的说道。
“陛…陛下,狄某这一身…已经是走到了尽头,能有幸辅佐陛下…这一生,乃是狄某之…莫大荣幸,还望陛下能够…珍重,还政与李唐。”
狄仁杰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放心吧!曾经听你一言,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我会传位于太子李显,还大唐以神器。”
“没有你在朕的身旁辅佐,朕夜觉得空旷无援,朕累了。”
武则天说完,长长的叹息一声,对于狄公似有不舍。
“陛下圣明…还望陛下珍重…,老臣…不能…在…侍奉……”
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断断续续,而且话未尽,便已经撒手人寰了。
“怀英,怀英…”
武则天晃动卧床的狄仁杰,叫了几声,已是没有回应。
狄阁老…
恩师…
老爷…
“狄春,曾泰以及狄府家眷仆从痛苦流涕。”大声呼喊道。
武则天缓缓的站起身来,精神极为恍惚,一个不慎,险些摔倒。侍从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
“陛下,保重龙体呀!”
武则天缓了缓身体,看着卧榻之上一动不动的略带笑容的仪容,闭上了眼睛,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
拟旨:“加封狄怀英为文昌右相,赐谥号文惠,另外,由今日起,举国上下哀悼三日,以缅怀之。”
“是”,陛下。
“回宫吧!”
武则天在侍从的搀扶下,走出狄公卧房,语气平淡,略显没落的说道。
“恭送陛下…”
众人皆是梨花带雨的样子呼唤道。
……
而此刻,距洛阳以北100里开外的许州府…
如燕,这个怎么样?
女子接过男子递过来的玉簪子,嬉笑着说道:“还不错,想不到一向粗鄙,武人秉性的李大将军,倒也有一些长进嘛!嘻嘻…”。
女子身着白衣,扎着双耳暨,略显可爱。
“怎么,这样的我,你不喜欢吗?”
男子说完略微停顿,浅笑的样子看着如燕,然后继续说道:“那我还是恢复以往的那个样子吧!”
二人一颦一笑,在繁华的许州城内停留片刻,正是要赶往刑州的如燕和李元芳。
驾…
闪开…
一簇马蹄声夹杂着大声呼喝声响起。一个仆役装束的中年男子急促的架马尔来。
“李将军、如燕小姐,总算是赶上你们了”
来人跳下马背,摔了一个跟头,立刻便爬了起来,呼吸急促的说道。
“狄福?你怎么来了?还这么急匆匆的?”
“街道上横冲直撞的,这么毛躁,成何体统,看我不叫狄春收拾你”
如燕看着狄福,撅嘴说道。
“如燕小姐,李将军,小的可算是赶上你们了。”
“老爷他…”
狄福完全不理会如燕训斥,面色憋的通红,焦急的说道。
如燕知晓狄福秉性,知其断不会如此。内心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叔父……”
“叔父他怎么了?”
看到狄福如此,李元芳也是略感不妙,慌忙问道:“大人怎么了?快说”
“老爷他……去了…”
狄福缓缓的跪倒在地,哽咽的说道。
狄福稍微缓和一下哽咽,便是继续说道:“狄总管让我快马加鞭赶上你们,希望你们能够看到老爷遗容最后一眼”
如燕闻言,一个跄踉,险些摔倒。
“叔父…”
“大人…”
还没等狄福说完,李元芳已经悲痛不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仰天呼喊道:“大人…大人,这不可能,我和如燕走的时候,大人还好好的”
虽然李元芳嘴上如此说,可是心里难免有些悲痛,他知道狄福大老远的追赶上来,不是和他们开一个玩笑来的。
“叔父…”
“对,元芳,叔父一定没事的,一定是叔父想念我们,骗我们回去的”,如燕也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
二人已经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群的目光。
此刻狄福知道二人的心情,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接着,李元芳纵身一跃,落于马背,同时伸出手朝着如燕说道:“如燕,上马”。
如燕应声,借其势,翻身上马。
“驾…驾…”
二人就这样,扬鞭策马狂奔而去,空留狄福于此地。
而此刻,狄府内…
曾泰、狄春等人跪在狄仁杰塌前哭泣呼喝着,突然府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元芳他们到了,曾泰和狄春起身出外,不待他们走出府门,李元芳和如燕便是健步来到了府门前。
此刻,李元芳站在府门口,沿着狄仁杰卧房方向看去,看到那个熟悉而慈祥的老人,面带些许微笑的音容,安静的躺在那里,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些年来和狄仁杰办案的各种场景,顿时泪如雨下,快不走到塌前,重重的跪倒在地。
“大人…,我来迟了。”
李元芳埋头塌前,呼喊着。
“你故意支走我和如燕,是怕我们面对你的离开而伤心难过吗?”
“大人,你好残忍,这么多年追随大人四处奔波办案,卑职早以示你如父,想不到在你临走前,却不能陪在您的身旁。”
李元芳泪如雨下,哽咽着说道。
而此刻,如燕也早已跪伏在狄仁杰身旁,拥抱着他的身体不停的哭泣,不停的呼喊。
元芳…
如燕…
恩师常说:“生老病死乃是天道使然,是无法抗拒的”
你们就不要过于悲伤了,曾泰上前劝慰道。
虽然曾泰如此劝慰,可是自己内心何尝不是如元芳他们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狄春与曾泰再次上前,将二人搀扶起来。
在曾泰的搀扶下,李元芳缓缓地站起身来。
突然跑至卧房窗前,仰天呼喊:“大人…大人…”
声音洪而尖锐,在整座狄府起伏回荡,似乎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叫回狄公一般。
接下来的日子,元芳请旨休沐3年,与狄春、如燕一起,为狄仁杰守孝三年。
5年后…
许州小君县,狄员外府内…
此府主人名叫狄火旺,乃是小君县一颇有名气的员外,家产遍布许州与刑州,就是在洛阳也是有着一些商业,算得上极为富庶了。经常施恩贫瘠,在整个许州都是享有盛名,深受全县百姓爱戴。
狄火旺中年得子,对于儿子也是寄予希望,希望他将来能够成为人中之杰,便取名“狄人杰”,可惜最后却是发现,自己的儿子天生痴傻,智如孩童,如今年芳20,智商却仍如5岁稚童一般,唯一让人觉得天可怜见的或许便是少年的容颜了。少年长了一张英俊非凡的面孔,让人看了不禁为之赞叹不已。
狄火旺对待下人不错,从不亏待自己的府役们,因此,下人门感念狄老爷之恩,个个是忠心不二,对于这位痴傻的少爷也是尽力竭力的照看。
突然间,一向痴傻,智如孩童的少年,眼神变得异常有神,脱去以往稚嫩,目光如炬,令其容颜更加焕发光彩。
“我这是在哪?好像睡了一个很长的觉一般。”,少年疑惑而自语道。
“少爷,你怎么啦?”
看着之前还在地上攀爬玩耍的少爷,此刻突然站立起来,而且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管家连忙上前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少爷,这里是狄府,你家里呀?我是狄府的管家,大家都叫我王管家,这些都是一直照顾少爷的下人和丫鬟,负责照看你的!你都不记得了吗?”
王管家有着些许惊讶,缓缓说道。
看了看眼前陌生的环境,一群人又称呼其少爷,狄仁杰略微沉吟缓缓说道:“我家?”
…
“我且在问你们,现在是怎么年代?”,少年老气横秋的语气,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少爷这是怎么了?”
下人门听到少年说话的语气,都是感觉怪怪的,不经议论起来。
为首的管家面临少爷的询问,便是简单的回应道:“少爷,现在是神龙元年,就在前几日,太子即位,大赦天下,庙号中宗”
“太子即位?如此说来那岂不是说陛下已经…”
“我弥留之际,陛下身体还算硬朗。这么说来,如今岂不是过去很长时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狄仁杰诧异万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脑海中诸多疑问。
“少爷莫不是病情加重了吧?你速去禀报老爷”
管家看到少爷这般怪诞举动,唤来一名下人,附耳悄悄说道。
随即对着两名丫鬟说道:“你们两个快把少爷扶到床上去。”
“是…”,下人应道。
而此刻,狄仁杰完全处于种种疑惑之中,如同傻子一般,一动不动,任由下人安排自己而无动于衷。
下人退出房门,朝着狄火旺书房跑去,奔跑中,还不停的呼喊道:“老爷,老爷,少爷他…”。
此刻,书房一名头发微白,一双布满血色的眼眸,捋着胡须,仔细的看着账本,听到下人声音,急忙放下账本,踱步而出。
“少爷他怎么了?”,狄火旺焦急的问道。
“少爷他…”
“老爷您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小的也说不清呀!”
下人支支吾吾,脸色憋的通红,挤出这么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