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一下,我们例行公事。班上有没有跟死者关系很好的同学?死者之前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奇怪的举动?若有知情人,请立马来警察局说明,我们很需要你们的帮助。”年轻的警官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大家。
可是大家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不关自己的事。林幼渔埋在人堆里,没有多余的举动。
“那行吧,谢谢大家,打扰了。”警官轻轻叹了口气,向老师鞠了一躬,离开了。
林幼渔看着警官的背影,年轻,朝气,正义。
“幼渔,下个周就是月考了,你复习得怎么样了?”同桌开口问道。她们不再像最初那么生疏了,正常的交流还是有的,偶尔还会闲聊几句。同桌叫沈之桃,是个温柔的南方姑娘,因为林幼渔初来乍到,对学校还不熟悉,所以她经常帮助林幼渔。
总之,两人相处还算融洽,林幼渔也觉得她是个挺不错的姑娘。
“嗯,差不多了吧!”
沈之桃笑笑,“那祝你考试顺利!咱们下周见!”
话音刚落,放学铃响了。周五的放学铃声总是格外动听,林幼渔很快收拾好了书包,离开了。
晚上,林幼渔吃着泡面,看着体育频道的拳王争霸赛,准备给苏一眉打个电话。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电话终于被接起,那边很嘈杂。
“喂?幼渔?怎么了?”母亲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没事,我就是打电话来问问你,吃饭了没?”林幼渔挑起泡面往嘴里塞。
苏一眉听后,鼻尖有些发酸,“妈妈吃过了。你最近怎么样?生活还习惯吗?自己一个人住怕不怕?”
林幼渔挑面的动作顿住,“我很好,我不怕,都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钱不够了就跟妈妈讲,还有啊,对自己好点,少吃泡面,少吃垃圾食品,天气凉了,注意加衣服啊。”妈妈的声音柔柔的,听了叫人舒服。
“好好好,你也是,注意身体,别太累了!”林幼渔眼眶发红。
“喂,那边那个!上班时间打什么电话呢?!快去把后厨的盘子刷干净!”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
“好了好了,妈妈不跟你说了,再见。”然后立马掐断了电话。
林幼渔举着电话贴在耳边,保持不动。面前泡面的蒸汽蒙到脸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这是她记事起,第一次哭。
第二天一早,她睡到十点过才起床。梦里全是那个女孩绝望的求助的眼神,以及教学楼下倒在血泊中的花季少女。
林幼渔睁开眼,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生气。她翻身下床,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子窜进屋里,照亮了全部。
她洗漱完毕,给自己泡了杯茶,做了顿简单的中午饭。算是在健康生活。
午后,她站在阳台上晾衣服,沐浴着阳光。突然,她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她家住24楼,还挺高。从上往下看,下面的一切都变得渺小,变得遥远。
一个人在花一样的年纪,在充满希望的年纪,在人生的起点,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一点留恋地跳下去,这得有多绝望?那具年轻的尸体在诉说着人们的罪过。
她也算罪犯之一。
林幼渔回屋,换上了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T恤,一条大众款的运动裤,戴上黑色鸭舌帽,还找出了一副金丝框眼镜戴着。
她去了警局。
三天后,那群不良少年被捕入狱,被绳之以法。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