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完的校园充斥着欢声笑语,尤其是高考后的校园。一张张白花花的试卷在空中飞舞着,每个人都是欢天喜地的笑脸。
班长一脚跨上课桌,把一摞试卷往天花板上抛,嘴里大喊着:“去死吧!数学!!!”
所有人都狂欢着,班主任也在一旁笑着看大家。
狂欢过后,班主任才慢慢走上讲台,“好了好了,大家冷静一点啊,我来说几句!”
班上瞬间爆发出掌声,大家都很兴奋。
“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们一起熬过了学生时代最艰难的岁月,这是别人替代不了的。我很高兴,在我们教学生涯里,有你们这么一群可爱又优秀的学生!”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有人吹哨子,有人捶桌子。
最后,班主任组织着大家到操场拍毕业照。
所有人都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在温暖的阳光下,绽放笑脸。
这大概是青春最美好的模样。
“咔。”定格的是三年青春。
拍完毕业照,有一个男生抱着一束向日葵冲过来,公主抱起了物理课代表,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周围的起哄声不绝于耳。包括老师,只有年级主任笑骂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还没走出校门呢!”
不过所有人都替他俩高兴,他们是初中同学,在高一就在一起了,一直到高三。
林幼渔在人群中,也笑着。
物理课代表接过花束,上面夹着一张粉色的卡片。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有你时你是太阳,我目不转睛,无你时,我低头谁也不见。”有人大声地念出这句话。
周围又是一阵欢呼。
“够浪漫啊!”
“向日葵的花语也太浪漫了吧!”
一句话,把林幼渔僵在原地,周围的热闹都与她无关了,她的世界消音了。
原来,向日葵的花语是这样的吗?
林幼渔疯了似的跑回家,捡起床头柜边的花束,已经枯萎了,花盘子都掉了。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滴在枯萎的花朵上,那也是她的青春啊。
明媚又美好的青春。
冷色调的卧室里,秦萧木把一件件衣物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杨清辞推门而入,“萧木,你怎么突然要去美国读书了?”
秦萧木头也没抬,“做交换生。”
杨清辞“嗤”了一声,“我看就是想跟着那扫把星去吧!现在倒厉害了,能把自己的妈给克死了!”
“嘭!”秦萧木重重地关上行李箱,发出的声响吓得杨清辞一抖。
“能不能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要不是你插足别人的家庭,她能这样吗?”秦萧木几乎是吼出来。
杨清辞懵了几秒,浑身哆嗦着:“好!那你永远都不要回这个家!反正你从来都嫌弃我这个妈!你滚!”
秦萧木拎起行李箱下楼,摔门而出。
林建国听到动静,从书房里走出来,“这是怎么了?”
杨清辞赶紧喝口水压压火气,“他跟着你女儿去美国了!”
林建国听了,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幼渔去美国了?那挺好的。”
“好什么好!”杨清辞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病房里,姜清帮忙收拾着衣物,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小深啊,我们买了套房子,就在你们学校旁边,以后啊,我们就在这边照顾你,好吗?”姜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陈深看看她,沉默地点点头。
宋雨泽在一旁看着,心里不是滋味。自从陈深醒来以后,整个人就跟傻了似的,而且温顺得不得了。
“阿姨。”童鸢进门,轻轻叫姜清。
“哎哟,小鸢啊!几年没见,你都成大姑娘了!来看陈深的吧?你们好好聊,阿姨去办理出院手续。”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一瞬间,病房里安静得地上掉一根针都听得见。宋雨泽努力地降低存在感。
陈深没看她,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陈深。”童鸢唤他,语气里满是心疼。
陈深不语。
“你是为了林幼渔吧?”
听到这个名字,陈深动了动,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童鸢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她今天就要走了,就要出国了,她跟别人远走高飞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闭嘴。”这是陈深醒来后第一次开口,声音沙哑。
“陈深,你究竟喜欢她哪里?像她这么冷漠又自私的人!”
“我就喜欢她冷漠又自私。”陈深飞快地吐出这句话,眼神异常坚定。
“所以,我这十几年的喜欢和陪伴,都比不上她几个月的冷漠,对吧?”童鸢的眼泪掉下来,声音颤抖着。
陈深感到烦躁,不耐烦道:“对。”
童鸢一听,愣了几秒,冲出病房。
宋雨泽这才敢动动身体,“那个,不去追啊?”
陈深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不怕她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做就做吧,反正十年前已经救过她一次了。”陈深语气冷漠。
对,他十年前救过童鸢一次。他与童鸢本就无冤无仇,也没什么关系,救她一次已经算得上大恩了。
宋雨泽唏嘘,这就是陈深不爱一个人时的样子。连你的死活都不会管。
那天晚上,宋雨泽在病房陪陈深最后一晚,明天就能出院了。
夏夜宁静,窗外大树上偶尔传来几声蝉鸣,月光皎洁。
宋雨泽窝在沙发里刷朋友圈,翻到了林幼渔晒出的机票。他条件反射地抬头看陈深一眼。
正好跟他的目光撞上。
他挑眉,带着疑问。
“林幼渔快上飞机了。”声音不大不小,在寂静的病房里却尤为突出。
陈深不语。
过了半晌,宋雨泽分明看到陈深的脸上滑下了眼泪。
这可把宋雨泽给看呆了。他揉揉眼睛,那行眼泪确实在灯光下闪烁着。
宋雨泽的内心重重一撼。他也算跟陈深从小一起长大吧,从他记事起,他就没看到陈深哭过。
不管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去医院上药缝针拆线,哪怕是那天被人捅了一刀,他都没有哭过。
别人拿刀尖对着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人,那一晚,竟因为林幼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