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是中国最繁华的城市，向来被称为不夜城的帝都，头一次在黑夜中暗了下来。
医院里，雪白的灯光有些刺眼，医护人员穿着厚厚的防护服，穿梭在病房和手术室之间。
林幼渔走出手术室，累得瘫软在门口的椅子上，姜沐甜也在她身边坐下，脑袋垂在林幼渔的肩头。李护士推着病人出来，问道：“现在上报吗？”
林幼渔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明天一早吧，现在卫生院估计也下班了。”
李护士点点头，离开了。
“病人的家属会知道吗？”姜沐甜看着李护士的背影，问道。
“会。”
“那他们会来送他最后一程吗？”
“不会。”林幼渔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仿佛已经麻木了。
姜沐甜转头看着她。
“他到死都带着病毒，医院不会有多的防护服给他的家人了。”林幼渔解释着，语气颇为无奈。
姜沐甜点点头：“是啊，我们已经物资短缺了。”
“行了，去查房吧！”林幼渔重重地叹了口气，一下子站起身。
进入病房，患者们即使在睡梦中仍旧被病魔深深折磨着，发出一声声叹息。
林幼渔走到最里面的病床前，是前几天被救下的那个小女孩，名字叫李常乐，是一个寄托了父母美好祝愿的名字，她才七岁，是目前为止最小的病例。
突然，床上的小人儿睁开了眼睛，无声地看着她。
林幼渔轻声问道：“我吵醒你了吗？你困不困？”
女孩摇摇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我不困，我知道今天该天使姐姐来查房，所以一直等着，不敢睡着。”
林幼渔静静地看着她，“天使姐姐？”
“就是你呀！是你救了我，谢谢姐姐！”小女孩的声音带着稚气，软软糯糯。
林幼渔这个28岁的老阿姨瞬间被俘获芳心，不禁跟着笑：“救你的可不止一个哦，医院里穿白大褂的都是天使！”
小女孩用力点点头。
林幼渔替她检查完，帮她掖了掖被子，问道：“冷不冷？”
李常乐摇摇头，又问道：“天使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妈妈？”小女娃的葡萄眼里已经有些泪光闪闪了。
林幼渔伸手揩了揩她的脸蛋，柔声道：“妈妈在外面等着乐乐呢，咱们乖乖地接受治疗，好了之后就能见到妈妈了！”
“真的吗？”她水汪汪的眼里又燃起希望，“那我一定要好起来！”她藏在被子里的手默默捏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林幼渔摸摸她的头：“真乖。”
轻轻关上房门，林幼渔心里五味杂陈，心不在焉地往办公室走。一进门，艾琳立在窗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后天就要回卫生院开会了，你研究出病源了吗？”艾琳转身问道。
这句话让林幼渔的脚步顿住，这几日接连不断的手术，抢救，查房充斥着她的头脑，她连上厕所都需要纸尿裤，更别提这回事了。
但是，淡定如她，“嗯，我自己会研究好的。”
艾琳见她淡定的样子，再想想医院里的人是如何敬重这个年轻的医生的，她还是闭上了嘴。
林幼渔坐下来，拿出教授给她的资料，第一次开了封。她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个患者的资料，企图在其中找到一丝相同点。
她从天黑看到天亮，看得眼睛都快掉到纸上了，依旧没看出什么线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姜沐甜打着哈欠走进来，“你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林幼渔没搭话，手指指着一排排文字，生怕错过了什么。
姜沐甜拿起一份看了一眼，随口惊叹道：“我靠！这人有钱啊！居然在醉香居消费了八次！”
林幼渔抬头问：“你说什么？”
姜沐甜把单子递到她面前，“醉香居啊！帝都最豪华的酒店，听说老总是一个美食爱好者，在帝都开了很多不同的餐厅呢！”
一道惊雷在林幼渔面前想起，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然后拿起一叠资料飞快地翻阅着，没错，所有患者都在不同的餐厅消费过，这是大家的迷点。
“你知道那位老板的联系方式吗？”林幼渔迫切地问道。
姜沐甜想了想：“我没有，不过我哥应该有，他是朵交际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