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京墨把写好的大纲小心收了起来,这东西若是被人发现,估计他分分钟被拉出去烧死祭天。
可是藏哪里好呢?好像藏在哪儿都不能让人放心,所以最后苏京墨就暂时把它放在了自己衣袖里。
招手让门口的千砚进来,千砚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千砚写在宣纸上的字,主要思想是表达两件事,第一件是宣宁侯府的四少爷苏商陆,也就是他大伯家的哥哥邀请他明天去京郊跑马。
第二件就是他娘二夫人派人来询问宁嫣的嫁妆,隐含的意思就是让苏京墨把还没捂热乎的嫁妆交到她那里去。
苏京墨长呼了一口气,现在开始对于没件事都要认真对待,调整好心态,自己就是宣宁侯府七少爷,会病会疼会死的那种,不能用看戏的心情过日子。
去京郊跑马这件事苏京墨决定应下来,虽然不知道以前七少爷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但现在他有失忆这张万能牌,所以也不用太在意。
在他的小所里,京郊跑马场是个事故频发的地方,但也是认识同龄纨绔子弟的好地方,对于他这种既可以推脱不去骑马,又能慧眼识珠提前结交一两个未来权臣的,简直得天独厚。
至于苏商陆这个四少爷,苏京墨倒是不太在意,毕竟他都没活到正文开始就挂了。
怎么挂的苏京墨也不知道,只是个连名字都没出现的角色,如果不是千砚告诉他四少爷叫苏商陆,他这个作者都不知道四少爷叫啥。
第二件事呢,苏京墨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先不说二夫人那个人目光短浅,对七少这个废了的儿子一点儿也不在意,嫁妆放到她手里苏京墨半点好处也没有,就算是小豆丁这一关也不好过。
虽然嫁妆是宁嫣自己给侯府的,但以后飞黄腾达的小豆丁非要认定是侯府贪墨了他娘的嫁妆还虐待他不给饭吃,给侯府记上一笔,那他们找谁说理去。
苏京墨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虽然是侯府的正经少爷,但实在没什么话语权,保住宁嫣嫁妆的可能性不大,看着这么多钱从眼前飞走,苏京墨心里有种淌血的感觉。
不过苏京墨深谙一个道理,结果如何也许很重要,但过程中的姿态也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苏京墨让千砚把凝辉院库房的钥匙给了他,然后让墨翰去老夫人那里问一问老夫人打算让苏京墨如何安置这些嫁妆。
之后苏京墨拿着钥匙去到了安排小豆丁住下那个屋子,顺便让千砚带上笔墨和宣纸跟在后面。
此时陈嬷嬷也在小豆丁的屋子里对他说着什么,看着屋里的两个人,苏京墨想起他的院子只有两个小厮照顾,其他都是打扫的婆子。
好惨,说好的大家公子院子里都有貌美的丫鬟呢?
不对,这不是重点,而是没有合适的人能照顾小豆丁,虽然苏京墨认为不管有没有人照顾小豆丁都能好好长大,毕竟没有道理男主随随便便就死了,但该有的还是不要少了他的,免得以后的小黄豆认为自己苛待他。
心里盘算着以后找个合适的侍女来照顾小豆丁,但苏京墨也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招手把小豆丁叫到自己面前,然后把手里的钥匙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小豆丁把钥匙拿起来端详了片刻,也没有看出什么,只能转头对陈嬷嬷道,“嬷嬷,刚刚那个爹给了我一把钥匙。”
“钥匙?”嬷嬷也很是奇怪。
一旁的千砚则是一脸纠结的看着苏京墨,作为从小跟着苏京墨的小厮,他对小豆丁的身世虽然知道地没那么清楚,但是也知道铁定不是苏京墨的儿子啊。
千砚纠结地是,失忆的苏京墨知不知道,难道是失忆了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接了回来,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要怎么提醒少爷呢?
看到千砚愣愣的,苏京墨也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不过现在可不是追究是不是亲儿子的时候,只要以后的小黄豆愿意罩着他,让他给小豆丁当儿子都行。
苏京墨给了千砚一脚,拉回了思维放飞自我的千砚,对上苏京墨警告的目光,千砚赶忙低下头,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拿过笔墨写了几个字,让千砚给小豆丁和陈嬷嬷解释一下钥匙的来历。
千砚此时也知道苏京墨心中所想,便认真的说道,“小少爷,这是你母亲,咱们七少夫人放嫁妆的库房钥匙,既然您是夫人唯一的孩子,这便交给您保管了。”
陈嬷嬷是宁嫣的奶娘,自然是宁嫣的心腹,所以对当初的事也是清楚,此刻听到千砚的话心里也是震惊和感动,不顾苏京墨的阻拦跪在了他面前。
“七少爷,没想到您是如此重情义之人,当初只见过一面便将姑娘真真地放在心上,如今也如此照顾小少爷,您的大恩大德老奴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陈嬷嬷说得真诚,可惜苏京墨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到老嬷嬷声泪俱下的。
倒是一旁的千砚分外震惊,心里不由想到不少,渐渐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还记得少爷刚耳聋不久的时候,在一次长公主邀请众人春日游园的时候见到了少夫人,从此便牵挂了许久,虽然少爷没说什么,但他和翰墨也看出他慕少艾的心情。
想当初少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少爷也是激动欣喜了许久,只是后来少夫人总是让少爷睡在书房,后来又有了身孕,更是不过六个月就产下男婴,才让少爷冷了心。
现在少爷对小少爷这么关心,难道是少爷失忆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而是忘了近几年的记忆,但却记得当初见到少夫人的情形,才让少爷误以为小少爷是他的亲子。
千砚越想越对,若不是如此,少爷怎么会忘了怎么用手语,却又能非常平静地接受自己聋哑的事实,也记得写字也能识字。
这样想着,千砚越发同情少爷,也不想告诉他真相了,至少现在这样少爷心里还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