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帆和顾凯泽苦恼用什么能打动顾蕊的时候,七七碰了一下陈帆的手臂,悄悄地说:“顾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呀?”
陈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顾蕊的照片,递给她:“哝,长这样,你看吧。”
七七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性格啊,喜好啊这些。”
陈帆就把他和顾蕊的那些经历简单地讲了一下,七七听得特别认真,不由得感叹:“真好啊,听起来就感觉你们很配,很相爱,真好~”
听着七七坐在对面感慨个没完,顾凯泽把手放在嘴边刻意地咳嗽了两下。
七七一脸不悦地看着他,“你干嘛?耽误我听故事。”说完就转过头一脸期待地看着陈帆,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讲。
陈帆看着顾凯泽一脸愤怒,笑着对七七说:“讲完啦!以后有时间接着讲。”
七七扣着手指头想了一会,笑眼看着对面两个眉头紧锁的人,“我想到要送什么了。”
陈帆松开紧锁的眉头,“我就知道我们小七不会让我失望,说吧,有什么好主意。”
“就是,顾蕊姐姐不是比你大么,她可能会觉得你爱玩、幼稚不靠谱,你就按她的喜好或者她想得到但是错失的东西,为她准备一岁到二十八岁每一年的生日礼物,,一定要是那种她看了会感动、喜欢的东西,还有你们在一起之后的约定或者她希望你为她做的事情,你要告诉她你为未来准备好了一切,让她觉得自己有安全感,愿意相信你会给她幸福,让她有被爱的幸福感觉。”七七说完,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陈帆,乖巧地求表扬的样子被顾凯泽尽收眼底,心里恨死了陈帆,没事干嘛找七七给他想主意,这一副求表扬的死样子,真是想藏起来。
陈帆一听,茅塞顿开,看着七七亮亮的眼睛,不禁感慨,“这崽子着实脑瓜好使,还可爱啊,”想着自己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肯定,伸手刚要摸小七的头,就被顾凯泽一把握住了手。
陈帆看着一脸不情愿的顾凯泽,故意跟他卯着劲往前伸手,还故意假装撒娇地对着七七:“你看看,尹小七,你看看他怎么这么小气,怎么?有个男朋友,我现在连摸你脑袋的资格都没有了?”
还不等七七说话,顾凯泽转过脸瞪着他:“没有。”
陈帆拗不过他,“不摸了,你放开我。”
顾凯泽刚放开他的手,陈帆就借机窜到七七的边上,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主意真不错,明天有时间的话,帮我挑一下礼物去呗?”说完还一脸嘚瑟地看着顾凯泽。
顾凯泽瞬间黑脸,小七还挺想跟陈帆一起去选礼物的,但是看着顾凯泽头顶冒火的样子,还是有点迟疑。
这时陈帆看着小七,一脸不情愿地说道:“要不,明天把他也带上?”
小七一听,开心的不行,“好啊好啊!”
“好,那明天十点。”看着小七点头了,陈帆感觉抬屁股走人,“我先回去,不碍你们眼了,你们聊,走了。”
陈帆走了之后,气氛一度十分尴尬,顾凯泽一句话也不说,低头玩着手机,七七也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还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第一天就这么尴尬不好,况且刚刚好像是自己不对,于是七七鼓起勇气伸手想碰一碰顾凯泽,却被他故意躲开了。
七七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抠手指,思考怎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就在七七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她悄悄地拿出手机,是陈帆的微信“他要是不理你,你就找准时机哭给他看,你一哭,他肯定没辙。”
七七感觉陈帆这主意虽然馊,虽然觉得挺不靠谱的额,但是也确实是个办法。
但是她也哭不出来啊,但是为了缓解这奇怪的气氛,她只好迫使自己去想过去那些悲伤的事,想着想着就陷进去了,突然好想爸爸,想妈妈,想哥哥,想着想着眼泪就噗噗地落下来,由于难过哭的一抽一抽的抽,她想控制自己不哭反倒控制不住了。
顾凯泽其实早就意识到七七在哭,但是一想到她可能是收到陈帆的指使在演戏,就故意不理她。结果对面的姑娘越哭越凶,他这心也跟着一下一下揪着疼,觉得自己可能是真过分了,再怎么说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女孩。
他还是没忍住,起身走到七七身边,伸手把她从桌子上拽起来,摸到她手腕的那一刻,他就楞住了,是湿的,她是真哭了,七七不想抬头,抽回手拼了命地想擦掉脸上的眼泪,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顾凯泽看着她不停地擦眼泪,那一瞬间心都碎了,还管什么吃不吃醋,他只觉得全是自己的错,他把七七惹哭了。他蹲下来,抓着七七的手,不让她抽走,抬手碰到她脸上的泪水,心里自责的不得了,他也不会哄姑娘,只能不停地道歉。
七七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看着顾凯泽,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是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走好不好?别丢下我,我害怕,我一个人会害怕。”
顾凯泽起身把她揽在怀里,“不走,我哪都不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不哭,不哭了。”
七七实在哭不动了,她觉得自己所有的眼泪都要流干了,用力地抱紧他的腰,然后松开,她悄悄地抬起头,看着顾凯泽,好怕顾凯泽会问她为什么哭,于是她伸出手握住他的,仰着头,刻意地扬起一个微笑看着他“怎么样?我演的好不好?”
顾凯泽低头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偏偏那眼泪都没擦干的脸上挂着笑,一点也不甜,感觉酒窝里都充满了苦涩。
泪水模糊了视线,七七眨了眨眼,眼泪毫无预兆地扑簌扑簌落下,意识到自己又哭了,七七赶紧用手蹭掉,笑着看着顾凯泽,“你不生我气了,对不对?”
顾凯泽看出了她想隐藏什么的小心思,想问,但还是忍住了。不急,她的一切他早晚都能了解,不急这一时。
他伸手擦掉她挂在眼角的泪花,温柔地回她:“不气,不生你的气,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七七听着他的话,一脑袋扎进他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天,不知道算愉快还是难过,顾凯泽把七七送回宿舍,往教师公寓走的时候,还是放心不下,就顺手给陈鑫发了条微信,陈鑫看到消息立马给顾凯泽回了个电话。
接起电话,耳边就传来陈鑫焦急的声音:“怎么了?七七怎么了?”
顾凯泽还没反应过来,一条微信让陈鑫这么担心,一听到陈鑫的语气,顾凯泽感觉不对,“也没什么大事,但是她刚刚哭了,哭得特别伤心。”
“那她现在怎么样?”
“我刚把她送回宿舍,她回去的时候状态也是有点不好,所以我想着问问你,七七好像不是因为我哭的,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我也没敢问。”
“辛苦你了,凯泽,她可能是想起她小时候了。”
“小时候?小时候怎么了?”顾凯泽走到教师公寓门口,找了个台阶就坐下了。
“她特别怕天黑,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怕黑、怕打雷、怕一个人待在、怕被人当成包袱,所以一直以来都活的特别努力,每天都在努力逗大家开心。”
“我不知道她怕黑,我昨天才跟她告别,对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鑫哥,要是你愿意跟我说说关于七七的事,我很感谢。”
“她答应了吗?你的告别。”
“嗯。”
“真好,从小到大,她都没谈过恋爱,我作为一个哥哥,请你对她好一些。哪怕有一天想分手了,也一定别伤害她。”陈鑫听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消息,又高兴又担心。
“你放心,我会对七七好的,不会分手,我是很认真地喜欢她,不会让她受伤。”
“好!我相信你,虽然我们只见过两面,虽然你长着让人不放心的脸,但是我的心莫名地告诉我你是个不错的小子。”
“可能因为我们都长的好看吧!”顾凯泽半开玩笑地回陈鑫。
陈鑫听到这话也是会心一笑,“你小子,说的还真是。”转头伸手搂过林词的肩膀,吻了吻她的额头,“七七经历的事情好的坏的,比我都多,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关于她的全部我都想知道!”
“七七家里比较重男轻女,她爸爸妈妈感情一般,工作又忙,熙俊和七七就奶奶带,哥哥大她六岁,跟我同龄。小的时候,因为是女孩爷爷奶奶都不待见她,偏偏家里又有熙俊这种“别人家的孩子”优秀又懂事,就显得七七特别的多余。但是我们还小的时候也不懂,不懂什么“重男轻女”,也不会照顾她。因为我们跟七七差的有点大,出去玩带着她又麻烦,所以每次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只要七七都悄悄跟着,我们就故意跑的很快,这样就能甩掉她。有一次我们要出去踢足球,她要和我们一起玩,我们也没理,就走了。她奶奶又一直不喜欢七七,出去买菜的时候,不知怎么七七也跟去了,但是市场人多,本来就是个小家伙,奶奶也没注意,就把她丢在菜市场。”说着陈鑫突然停住了,过了几秒钟接着说:“就在那天,七七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晚上,很晚的时候我们接到警局的电话。见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蹲坐在警局的椅子上,浑身脏兮兮的,胳膊上、腿上、脸上都破了,衣服上好多血。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着我和熙俊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心都要碎了,但偏偏她爸爸妈妈都在拼了命加班,连赶回来看她一眼都不看,给熙俊打电话,打来几万块钱就不闻不问了。”说着说着陈鑫几近哽咽,眼眶就红了,林词听着心也跟着疼,默默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愈发心疼七七,明明那么可爱活泼的孩子。
顾凯泽听着陈鑫说的时候,拳头就不由自主地握紧,胸口像塞了一团棉花。
陈鑫开口:“为此,我和熙俊至今都不能原谅自己,她哥哥因为这件事,一直不能原谅他父母。就在熙俊高考结束那年,父母突然宣布离婚,却都不想阜阳七七,觉得她是个拖油瓶,熙俊因此和家里闹掰了,为了照顾七七,放弃来A大念书,在W市一边学习工作一边照顾她,直到她考上了研究生。”
顾凯泽听着陈鑫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鑫好像也感觉到了电话那边的沉默,“不要为七七悲伤,她一直不喜欢我们为她操心,她喜欢看别人笑的样子,要对得起我对你莫名其妙地相信,对她好一点,可能是快当爸爸的人了,多啰嗦了几句,挂了。”
顾凯泽说了句:“好,你和嫂子也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
顾凯泽从台阶上起身,本想到处走一走散散心,却不知不觉走到了七七宿舍楼下,他还没反应过来,宿管阿姨就走到跟前了:“怎么?又担心妹妹啊?要不要我叫她?”
顾凯泽看着热心的阿姨,想起之前他骗阿姨那次,“阿姨,我能麻烦您帮我看一眼她睡没睡,我有点担心她。”
“啊!行,那你帮我看着点门禁,让孩子们都刷卡啊!我去帮你看一眼。”说完阿姨就往楼上走,“孩子,你进来,在那个值班室待会。”
顾凯泽斜靠在值班室的门框上,晚归的姑娘们都觉得自己走错公寓了,怎么门口站着这么一位秀色可餐的帅哥,都纷纷拿起手机拍照,发送给自己的朋友们求夸奖,结果却得知他是——顾凯泽。都惊呆了。
就在大家都好奇他来干嘛的时候,阿姨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七七,身上还穿着他们分开时的衣服,眼睛肿肿的,可能是因为卸了妆的原因,脸颊也有点泛红。顾凯泽跟阿姨道谢之后就拉着七七出了公寓。
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七七快被勒得透不过气了,拍了拍顾凯泽的背,“你怎么了,我要被勒死了?”
顾凯泽松了一点劲,却还是圈着她不肯撒手。
七七拗不过,只好任由他抱着。
快到关寝时间了,阿姨刚要关门就看到抱在一块的两个人,毕竟也是过来人,一下就明白了,估计着不是兄妹,是男女朋友吧,看着还挺般配,忍不住还多看了两眼。
但还是善于地提醒了一句,“那两个同学,快关寝了,小姑娘进不进来啊?”
就在七七要回宿舍的时候,顾凯泽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后,对阿姨说:“阿姨,我妹妹今天不回宿舍了,我带她回家,麻烦您了。”
阿姨笑了笑没说话,刚要关宿舍楼门,回头就看见门禁机那站着个小姑娘,往外看着什么,阿姨意识到可能是看屋外那两个人,“别看了姑娘,回去睡吧,人都走啦!”
说完,也不见她动,阿姨就走到跟前拍了拍她,刘梓萌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在肉里。
听到顾凯泽来了,刘梓萌悉心打扮了一下才下的楼,结果就看见这么一幕,大半夜顾凯泽拉着尹七七走了,去哪了想都不用想,刘梓萌嫉妒的要死,凭什么顾凯泽看都不看自己一样,却偏偏喜欢那个小丫头。
直到七七被顾凯泽拉到教师公寓,她还一脸懵,难道是自己哭傻了,梦游?怎么到教师公寓了?
顾凯泽双手握住七七的肩膀,“今天晚上,我陪着你睡觉,但是不要瞎想,我没有非分之想,但是因为陈帆摸了你的头你没有拒绝,我生气了,作为惩罚,你今天晚上,要陪我。”
说完也不给七七反应时间就把她拉上楼,开门,推进卧室,“像往常一样洗澡,睡觉,我在隔壁洗澡,东西这里都有,洗完澡叫我。”说完顾凯泽就转身去隔壁卧室洗澡了。
七七刚洗完澡,想着自己什么都没带,可太尴尬了,待在浴室里,不敢出去,尴尬地围着浴巾,坐在马桶盖上。
顾凯泽找了两件自己的衣服,敲了敲浴室的门,“我找了两件我的衣服,你可以当睡衣穿着睡觉,开门。”
七七把门开了一条缝,从顾凯泽手里拿过衣服就迅速关上门。
顾凯泽吹好头发坐在床上等七七,就看着七七穿着他的大T恤,运动裤,一点不违和,还挺好看。
七七本来就瘦瘦高高的,穿衣服就很少踩雷,顾凯泽满意地看着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七七走过去,坐下,顾凯泽拿起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七七坐在床上,回过头看着帮她吹头发的人,顾凯泽一抬眼正好和她对视,心想:“这丫头眼神也太勾人了吧,就在他想着转移视线的时候,就听到七七小声地说了句:“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七七回头的时候,顾凯泽以为她有话要说,刚好关掉吹风机,那句话不轻不重地钻进了顾凯泽的耳朵里,这丫头也太容易满足了,对她笑了笑宠溺地说:“以后会更幸福的!傻丫头。”
七七耳根子一下就红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转过身,手攥着被单,卷啊卷,卷啊卷,可能是因为太舒服了,又哭了一通,有点累了,快要吹完的时候,顾凯泽就感觉手上头发的主人,坐在那晃晃悠悠的,顾凯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地关掉吹风机,掀起被子,轻轻地抱起她,让她舒服地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看着眼前熟睡的人,不动,不闹,乖乖的。他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