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缘见万丰变了脸色,顺着他的目光向东南望去,只见一道霞光向此地遁来。道长慌乱的就要站起来离开。
了缘不解的问道。
“道兄,发生什么了?我观那道霞光不似邪魔啊。”
“是妖魔还好,大不了做过一场便是,可她不是妖魔,老道只能逃离啊!”
正说话间,遁光于天上转了个弯,落到四人面前。
竟是一名美貌女修,御一金轮遁光而来。
只见她披着一身金丝绣凤的黑色大氅,内着一身烟笼梅花百水裙,一头秀发被发带束起,插一根蝴蝶钗。微微婴儿肥的脸上,好看的眉毛皱起,一嘟红唇,冲着道长喊道。
“刘万丰!你为何总躲着我!”
道长求助的看向了缘,仿佛在说,要不是你耽误我,我就跑了吧。
了缘只能歉意的双手合十,向道长一礼,表示自己无能为力,道兄的情债,小僧还是避一避吧。
至于周、丁二人,早已看呆了,神仙打架啊,多少人穷极一生都见不到啊。
“金轮啊。”万丰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措辞,“不是老道躲着你啊,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啊。”
“跟我成婚,这么难让你接受么?还跑去做道士,你怎么不去做和尚啊!”
了缘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万丰也有些尴尬。
“金轮啊,这儿这么多人,给我点面子,好吧。”
“给你面子?你在婚礼上逃跑怎么不给我面子?这一跑就是一百多年,我到处找你,不管,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金轮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万丰,语气不容置疑。
“啊,那、那好吧。”道长看着现在的情况,也只好事急从权。
跟了缘几个打了声招呼,便跟着金轮化为遁光飞走,但了缘看到,半路遁光中突然飞出一道直奔东北方向,看来万丰道长又跑了。
“这位道兄,到也是个妙人。”
了缘看到此情此景,微微一笑,对着周、丁二人嘱咐道。
“二位莫要像万丰道长这般,错负姻缘啊。”
丁玲闻言,娇羞的看向周青,而周青却红着脸低下了头,看的丁玲一阵羞恼。
了缘心中一笑,看来这位女施主任重而道远啊。
既然万丰又开始了自己的逃婚生涯。三人收拾收拾,便往大江镇方向走去。
事实上,苏青县往东二十里,便是明月江了,大江镇就在明月江下游五十里处,顺流直下,半天就能到。
明月江宽达百里,江上难以建桥,欲要过江,须得乘船方可。
三人在江边找了个渡口,渡口之上尽是些靠水吃水的渔民,乌篷船排列成一大片,倒也可开船送人,不过需游客凑满十人,方才开船。若是有阔气之人,将整船包下,自然会立时就走。
了缘还怀揣一百两银子,但是周青哪能让圣僧付账,当场甩给船夫一块碎银,雇了渡船,往大江镇划去。
丁玲上船后便困倦了,周青向了缘道了声抱歉,就到船舱中照顾她了。
了缘也不好再进船舱休息,就走到船家身边,开口问道。
“老人家向您打听件事儿啊。”
船家是个老渔夫了,常年在外撑船,使得他手指骨节都有些粗大。
“小师傅但说无妨。”
“传闻三个月前,有龙坠在这明月江?”
船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反问道:“大师也是来寻龙的?”
了缘不解的问:“有很多人来询问么?”
“那可太多了。”老船家一提这个来了精神,“自从传出坠龙事件之后,那家伙不光附近的人来着看,就连附近国家的都来了。现在大江镇人来人往的,还能看到番邦,天天和过年一样啊。”
“那可有人发现只鳞片爪?”
“哎,哪能啊,别说什么鳞什么爪,原谅老汉没什么学问啊,就连这个圣上派来的打捞船,都在江里打了一个多月了,什么也没打出来啊。”
“圣上?”了缘仔细的咀嚼了一下,“圣上这么大张旗鼓的派打捞船来?”
“嗨,真有这种神物,谁不想见见,人之常情嘛。圣上说到底,也是人。”
“啊哈哈,老人家看得透彻。”
“在这江上打鱼几十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这人生啊,就和这打鱼一样,再熟练的渔民,也不能保证每一网子下去都能盆满钵满,怎么办,多捞几网子呗,总会有一网子成功的。”
说完,老船家摇撸起船。了缘见船夫没了说话的性质,便默默地走到船头。
此时两岸春风抚树,柳叶条条,斜阳铺水,半江瑟瑟。
渐渐往江心划去,水波平静,四周山石树木映照两岸,天上白云,云间飞鸟都在平静的江面上一一映现出来,实不知是船动、水动、还是云动、心动。
了缘正在观景,打磨佛心之时,忽察觉到四周寂寂,抬眼望去,前方竟黑云压成一片,于此地虽只隔一箭之地,却好似两个世界。
老船家不再往划了,向着了缘说:“小师傅,我看前方要有风暴了,咱们等等在往前吧。”
“晚了。”了缘摇了摇头。
天上的乌云轰隆隆的笼罩了船只,瞬间平静江面水波炸起,半空中一声霹雳,接着豆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砸在船仓上砰砰直响。
周青和睡眼朦胧的丁玲从船舱中跑了出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下起了冰雹?”
此时白昼如同黑夜,天空如同破魔,霹雳阵阵,横过天空,趁着闪电亮时,便可以看到远处黑天白水相接,江面尽是如山般的滔天巨浪,两岸的树都被风刮的摇摆不定。
“天地交感,必有神物出现,我们现在在江心,麻烦大了。”了缘看着天空,静静地说到。
可是他口中虽说着麻烦大了,众人心里却不再慌乱,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
“各位,回船舱里,我把你们送到岸边,剩下的事情,我去处理。”
了缘说晚,突然凭空飞起。
周青一把抓住看呆了的老渔夫,钻进了乌篷。
“各位,抓稳了!”
了缘右掌向前平推乌篷船像离弦的箭一样,“嗖”的向岸边疾驰。
“白龙,为何要如此翻腾?”
只见他一步一顿,虽然人在半空,却像走楼梯一般往下走去,直走到江面,水面自动从他脚下打开一条缝隙,了缘从容不迫的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