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就这样吹过来，李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摇了摇头。“啊，的确是我的幻觉啊，我放他那么久鸽子他怎么会这么温柔的对我啊。”她往旁边走去，手却还在白陌手里。
“李艺，你是真的醉了。”白陌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李艺愣住了，若是幻觉，怎会这么真实。
白陌看见她不走了，便问道：“刚刚你说要赔偿我的，算不算数？”李艺的脸不知为何有些烫，“不算数，这怎么能算数，这么容易就把我的下半生赔进去了，不行。”
白陌抓着她的手把她转了过来，“是我也不行吗？”
“不行。”
白陌听着她拒绝自己，心里倒是有些失落。“为什么？”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不能嫁人的，因为·····”她说到这却突然没声了，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白陌看着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李艺？”
“这姑娘，真是在哪都能睡啊。”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把她背了起来。
他一边背着她，一边又想着，她清醒时的行事作风，有时甚至会让人忘记她其实是个姑娘，可其实他知道，她心底还是有一抹属于她自己的温柔。做杀手锻造了她的坚定，却没改变她心底的那种善良。
干他们这行的不是利用自己的职务和人脉去除掉自己的敌人，就是干事情不想后果，为自己和家人招来杀身之祸。
像她和苏晓雪这样的杀手大概真的少之又少了，他经常这么想。
一路背着她又到了房间，可这一次他却没进去，只是将她交给了那几个护卫，自己走了。那些护卫很是惊奇，却也没再说什么。
苏晓雪见李艺走了，她酒量倒是好得很，喝了两大坛子酒却越喝越清醒。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一个晚上喝这么多酒。她收拾了一下屋子，刚想上床睡觉便看见被送回来的李艺。
她吓坏了，连忙去接。“不是吧，你刚刚也没这么醉啊，怎么脸还红扑扑的呢？”
李艺没回她，睡着了。她看见李艺睡得那么沉，就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在地上搭了个铺子，就这么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来，李艺的表情有些奇怪，苏晓雪便问了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昨天晚上把我不能嫁人的事情和白陌说了，我真是，唉。”李艺捶着自己的头，坐在床上叹气。“为何还不能嫁？你父亲不是说了你当满易心阁阁主五年后便能嫁人吗？这都超过五年了吧？”
“是，可昨天下午送你来这时，我父亲托人给我报信，说之前说的话作废，若是嫁人，那他便把我易心阁阁主的位置抹去，并且一辈子都不准进家门。”
“你之前说，你父亲是因为怕你分心才不让你嫁人，可这次又是为什么？”苏晓雪看着她，不解地说。
“我父亲是个习武之人，脑子里本就没装多少情情爱爱的事。他妻妾成群，儿子女儿不少我这一个，当初能当上易心阁阁主也全凭我自己的实力和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若是他想撤我阁主，甚至毁了易心阁都是极简单的事。他不希望我嫁人，大概是因为不想我嫁个好的夫家，到时候拆穿他这么多年干的丑事，没办法再继续管制我。”
“所以你拒绝了白陌，对吗？”
“事发突然，我也没办法，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李艺又叹了口气，“这可不像你啊，你从前不是做什么事都杀伐果断的吗，这话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吗？”
苏晓雪看着她一脸愁意，便笑了：“你这么犹豫，是因为你有了牵挂。我看得出来，他昨晚送你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确有些失落，如果你不想他失望，那就跟他说清楚；若你不想让他卷进你父亲的这趟混水，那就别说。”
“这些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只是，我可能没办法为了他放弃易心阁。”李艺低下头，“说明你还不够爱他。如果有一天，你能为了一个人放弃一切，那你就一定会幸福的。”
“那你呢，你愿意为了欧阳放弃一切吗？”李艺看着她脸上有些笑意，便问道。“也许是我不够爱他吧，现在就这样挺好的。我靠近他，反而会害了他，那我还是把他放在心里就好。”
李艺看着她似乎真的和以前不同了，“你以前若是碰到这种事不会跟我说的，怎么现在倒是愿意和我袒露心声了？”
“成熟了？你不也一样吗。”苏晓雪微笑着说，李艺也轻笑一声。“是，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若我爱的人能幸福，那我便高兴了。”
“我终于知道为何我们俩能成为朋友了。”两人相视一笑，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窗外的阳光正好，是秋天的颜色。
窗里的两个姑娘各怀心事。
窗外的两个公子各叹其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