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不断地忆起童年的时光,那时阿哥总是在我身边。但在我在真正回忆起自己童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了。我正在走阿哥以前走的求学路,在我这次独自一人面对高考时我总是想着阿哥以前高考的时候会不会像我这样茫然失措。小的时候总是在阿哥的庇护下长大,但我要真正面对这些时,阿哥已去了离我很远的城市。
——陆小悠于二零一二年六月七日
陆小悠:阿哥,今年回老家的时候,屋后的那颗樱桃树又结了红红的樱桃,我摘了一些等你回家吃。母亲说你阿哥放假都七月份了,樱桃早就烂了。我还是不听母亲的话,用塑料袋包了一层又一层,放在冰箱的最里面。他们说这样冰封后就可以永远保鲜,就像我时刻想着怎样冰封我们童年的记忆一样。
陆小悠家的后面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父亲种了很多果蔬。虽然结出了苹果又酸有硬,蔬菜也不是她爱吃的,但她还是喜欢和她阿哥去那里,看那黄黄的樱桃有没有变红。
陆小悠的童年基本上都是阿哥陪她一起长大的,那时父亲常年在外地打工,母亲也要做农活。每一次母亲把做好的饭菜放在碗柜里,叫阿哥热热后给她吃。
每次吃完饭后她和阿哥去屋后找那唯一几颗红熟的樱桃。陆小悠把小竹筐系在腰间,抬头看着樱桃树上的阿哥,总是用劲地喊着:“阿哥,看见红的没有呀,给我扔一颗,自己不要偷吃呀。”
阿哥回答:“有红的,你接着呀,给你个大的”。陆小悠努力地抬起头看着站着高高的樱桃树上的阿哥,阳光从树梢上照下来,刺着她总是挣不开的眼睛。
陆小悠着急地喊着:“阿哥,你给我摘到没……”“摘到了摘到了,刚扔到你竹筐了”。
陆小悠低下头,还没有看清楚樱桃张什么样子就一口放在嘴里,清香的果浆溢满口腔。陆小悠总是描述不出樱桃的味道,或许对她而言,樱桃就像是等了许久阿哥才给她热好的米饭,虽然有的时候很咸,但她还是喜欢吃。
陆小悠:每一次在教室抬头看着头顶不停转动的电风扇时,我总会想起我们家的木楼。阿哥,你还记得吗,那个每一次在我们木楼板的横梁上做窝的燕子。母亲说,燕子到家里来做窝是祥兆。每一次看着燕子不停地用田里的泥筑巢时,我总是想着会不会有一天我也能像燕子一样飞起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阿哥,你会陪我一起吗?
陆小悠看着阿哥背着母亲做的新书包去上学的时候,她还没有到入学年龄。每一次快到了阿哥快放学的时候,她总是拿着一大瓶糖水去路口等阿哥。她总是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像阿哥一样背着新书包,和阿哥一起去学堂。
等到她第一次去学堂上课时却不争气地哭了,老师问她为什么哭,她说这个教室没有她阿哥。走到阿哥的教室时阿哥已经在教室门口等着她。阿哥对她说“妹,饿不”。陆小悠只顾着点头,眼泪更哗啦啦地流下来。阿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不要哭,哥带你回家。
回到家中陆小悠看着屋中来回飞旋的燕子,问阿哥:“阿哥,小燕子什么时候才学会飞呢?”阿哥说:“小燕子起飞的时候要燕妈妈带着。”“那燕妈妈要是很忙呢?”“那就由先会飞的燕哥哥带它飞。”
说着说着陆小悠爬在阿哥的怀里睡着了,梦中好像自己真的要起飞的样子,旁边是一直扶着她的阿哥。
陆小悠:明天就要高考了,母亲来学校来送我。我总是反复地问,阿哥打电话了没。母亲说你阿哥早上要上课,晚上会打的。阿哥,为什么不早打了,老师在考前不准我们用手机,我就听不到你的声音了。阿哥,我们第一场考的是你最喜欢的语文,我们的语文老师还是以前你以前的老师,每次我向老师提起你的名字时,老师总会夸你。我总是想着你会不会有一天变得万丈光芒的样子,那你还记不记得小时你做我的木马呢?
陆小悠在长大了后才发现自己变不了燕子,她总想要在电视中看到的那匹白色的马。
“阿哥,我想要一匹马。”
陆小悠到现在还记得阿哥给她做木马的样子,用废旧的木头不停地钉着不是很结实的木架。做好了以后才发现这个木马也不能坐也不能自己跑。
“妹,坐到阿哥的肩上,我做你的木马。”
当陆小悠坐在她阿哥略显单薄的肩上时,暮色的风浮动着阳台上的微尘,时而扬起陆小悠的碎发打在她阿哥的脸庞上。
陆小悠突然想说,阿哥,你不是我的木马,是我在巷口看着夕阳的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