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婆子被衙役带上堂的时候,却是笑的格外和蔼,本想跪下行礼,却被陈大人赐了凳子。此刻,堂前已经站满了数十个姑娘,全部都兴奋地朝着沈惊鸿看了过去。
沈惊鸿对着她们却是微微笑道:“此番验身,也只是想寻求一个安稳,你们之中被陈大人安插了几个具备假守宫砂的姑娘,看看这赖婆子能不能找出来,若是能,便说明赖婆子的能力还是稳当的,如此便不会让二姑娘平白受了委屈。”
看到他笑起来的模样,其中一位年纪较轻的小姑娘却是红了脸,直接走向前对着沈惊鸿欠了欠身:“大人此番做法是极好的,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看到有姑娘上前,另一位姿色较佳的姑娘也再度上前,婉言道:“若是大人下次还有用的到我们的地方,我们还会来此帮忙的。”
云溪只是坐在那里,轻轻吹着紫砂杯中冒着的腾腾热气,心中笑意正浓却依旧一副委屈的模样。
赖婆子坐在堂正中央的凳子上,脸上的纹路微微抖动着:“我赖婆子虽然老眼昏花,但是手艺还是极好的,此番便帮大人看看这些姑娘们的守宫砂是否真切。”
话音刚落,姑娘们便急切拥堵在赖婆子身前,掀开了衣袖,时不时还转过身偷偷看着沈惊鸿,而他收到目光也只是微微笑着。
赖婆子轻轻触摸在各个姑娘的手臂上的守宫砂,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二十五位姑娘,有二十三位仍是完璧之身。这位穿绿衣的姑娘是后来点上的,显然已经嫁了人。这位黄衣姑娘的守宫砂在右手臂,却用药掩盖住了,又重新点在了左手臂,不知赖婆子我说的可对?”
绿衣姑娘与黄衣姑娘却是相视一笑,对着陈大人跪了下去:“却实如此,请大人明断。”
陈大人道:“如此,你们便退下去吧。”
“是。”这群姑娘对着陈大人微微欠身,恋恋不舍地看着沈惊鸿,便朝着堂外方向走去。
沈惊鸿将手臂放在案前,一手托着侧脸,打着哈欠:“赖婆子你来看看二姑娘。”
云溪闻言,直接站起身走至赖婆子身前,轻言细语道:“婆婆,你帮云溪看看。”
赖婆子混浊的眼睛看了云溪一眼,却是和蔼一笑,伸出手微微抚摸着云溪手臂上的守宫砂,然后转身看向沈惊鸿:“大人,这姑娘是清白之身。”
“你个死老太婆不要乱说!昨夜发生了那等事怎能是清白之身?”云辰玥闻言直接跑到了云溪身前,且将她的衣袖掀开,看到的却是光洁瓷白的手臂,守宫砂却是赤红的紧。不仅如此,甚至连一丝溃烂的地方都没有,她再度将云溪另一只手臂掀开来,却依旧没有。小二明明说下了药,怎能没有?
“三妹,你这是做什么?”云溪脸色一红,却是向后退去。
云辰玥却不服输地直接将她拽到身前,却因为缺了一只手臂,而有些站不稳当。
沈惊鸿轻笑:“赖婆子,这堂前不还有一位姑娘没有查看守宫砂吗?”
“沈大人,你是在怀疑我不是清白之身。”云辰玥青白着一张脸,对着案前的云岭哭诉道,“哥哥,你此番要为辰玥做主,怎能让他如此污蔑!”
话还未说完,云溪却直接将她的衣袖掀开,如瓷玉般的左手臂赫然消失了守宫砂。
“你做什么!”云辰玥一把甩开云溪的手,后退一步惊慌道:“我的守宫砂是在右手,可是右手已经没了,你能说我不清白吗?”
“这……”陈大人有些慌乱地看向右手边的云岭,心里却想的是如何安稳度过这次的堂前一案,只能赔笑道,“云将军,三姑娘定然是清白之身。”
云岭脸色一僵,却是将眸子看向台下蓬头垢面的采-花贼:“陈大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只是陈大人还未张口,沈惊鸿却对着云岭道:“这堂前堂后所有的姑娘都查了身,唯独三姑娘没有查的透彻,若是有心人传扬出去,定会认为三姑娘不是清白之身,如此不妨让赖婆子去里屋,认真检查一遍?”
“你怎能如此侮辱我,若是让我爹知道定不会饶了你!”云辰玥指着沈惊鸿,却是大声谩骂道,“你不过没实权的傀儡罢了!竟然敢玩弄本小姐!”
“辰玥!”云岭怒道,“莫要让别人看笑话!”
沈惊鸿听到云辰玥如此谩骂,倒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风度,清朗的眸却是带着桀骜的笑意,与云溪的目光交汇。
“大人说的方法倒是骇人,赖婆子我还是有自己的本事的,姑娘请将左手伸出来,赖婆子定然可以还姑娘一个清白。”
赖婆子走向云辰玥身旁,云辰玥却始终不敢伸出左手,直接朝着堂外跑去,却直接被沈惊鸿点了穴道,立于原地一动不动。
赖婆子缓慢地走到了云辰玥的身边,轻轻在她脉搏的地方停了片刻,却是脸色不佳。
“怎么了?”陈大人皱眉。
赖婆子却是直接跪了下去,声音微颤:“大人……她……她已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云岭面容苍白,却是直接踱了下去,直接将手按在了云辰玥的脉搏处。
云溪唇角轻扬。
前世,她的妹妹画蓝凤精学医术的时候,她也是了解过几分的,只是天资不够,只能去习武。但是对比一般的毒药,她却能精准地分辨出来。那小二在水中下了那种东西,她岂能不知?只是她留了心眼,威胁了小二一番,便成就了现在之事,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今早,那小二在云辰玥的食物中下了药,便是能紊乱脉搏,形成假孕的症状。流烟在云府一年之久,知道这云辰玥与那未婚夫袁旭的苟且之事,便将此事告知于她,今日之事,全在她的料想之下,稳步进行着。
堂外的百姓已经开始哗乱。
啪——
云岭一巴掌扇在了云辰玥的脸上,眉头拧紧:“你怎能做如此荒唐之事,为将军府蒙羞!”
云震天将她送到袁旭房中的事情他早已知晓,只是这种丑闻竟然让他人知道,若是传到朝廷内,他们将军府又有如何颜面?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只是在那巴掌的作用下,她身上的穴道却是莫名解开了。
云辰玥捂着脸嗔怒,却是口不择言:“若是真有了身孕,那也是旭哥哥的错,他不该让我有了这孩子!”
听到这里,沈惊鸿却是满意的站起了身,走到了云辰玥身侧,故作心疼地摇了摇头:“原来三姑娘的骨肉是国公爷的嫡孙啊,这还未成亲怎能如此荒唐?”
“上个月穷三家的寡妇便是行了如此荒唐之事,被浸猪笼了!”堂外,不知谁这么大喊了一声,瞬间人群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