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幸上班不久,李俊就把他叫道经理办公室后面的小密室里,亲自冲好进口咖啡端到他手中。李俊受宠若惊,问李俊有什么任务交该自己去办。李俊笑了笑,说:“都是自家人了还客气什么,坐下喝咖啡。这可是刚从外面买回的正宗货,香着呢!”李大幸乖乖地坐下了,品尝杯子里咖啡,那味真叫绝,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看看李俊,感激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说:“李经理,您就吩咐吧。”李俊还是原先那样,笑着说:“看,外了吧。叫大哥,谁叫我们都是一个李字埃这样叫不显得疏远,本来我们就是李家的后人嘛。”李大幸马上站起来,焦急地说:“李哥,既然你看得重我那就吩咐吧,我一定完成任务。”他知道若不是重要事情李俊不会把自己叫进来说话的,这里可是他们几个掌舵的人密谋的地方,一般的工作人员是进不来的。能进得这里来就证明李俊是很信任自己的,他下决心要为知己者死。李俊见他很忠心的样子也很开心,拉他再坐下后说:“其实也不是要你做冲锋陷阵的事,只是我们公司买了一个单位的地皮,这地皮很大,如果盘到手那我们公司今年的建房任务就可以完成计划。只是这单位是个集体单位,他们另一个头又把地皮卖给了别个开发商,搞得我们出了定金至今地皮还不能到手。我们已为此事把那单位的卖给别人的头头与那家开发商告到了法院,可别人请了个临江城最有名的律师,看来我们不仅要丢那定金钱,还失去公司发展的机会。你舅舅不是在北京搞司法吗,能不能找他帮下忙。”说完等李大兴回话。李大幸看着李俊,痛苦地眨巴眨巴着眼睛。舅舅可是个当官不认六亲的人,自己去找他肯定是碰壁。如果不应承下李俊给自己的任务,自己显得不仅没有哥们气,那在这里的轻闲工作就玩完了,说不定被扫地出门。李俊见李大幸沉思,马上开口说:“只要你舅舅帮助我们公司打赢这官司,我立马将这地皮的五分之一送给你,由你怎样处置。”这丰厚的回报,李俊动心了。他马上表态,自己想尽一切办法说动舅舅,一定帮公司打赢这官司。李俊很高兴,马上要李大幸着手准备,从现在起就可以不在公司像平时那样上班了,直到事情办好前时间由自己掌握。
有了李俊的特许,李大幸立马回家了,他把母亲一起带到了北京舅舅家。舅舅汪吉见多年不见的大姐来了热情地接待了李俊母子,带他们游天安门、逛十三陵等北京名胜。可李俊有事在身不能久在北京泡着,一天舅舅汪吉带他与母亲一起去天坛玩时,李俊趁母亲在场向汪吉提出要帮忙的事。汪吉批评李俊不应该管这些闲事,告诉他法律这是太复杂了,这小的年纪不应该插进去。李俊告诉这可是自己翻身的好机会,如果成功了自己就可以打出一番天地,求他看在母亲的面上答应下来。汪吉看了看年纪已大了的姐姐,白发开始爬上了鬓角。自己这辈子欠姐姐的太多了,姐姐就这么个儿子,自己不看尊面也应该看佛面呀。再说这事也不违反政策,只是个商业纠纷,何况李俊老板购地在先就同意帮助了。姐姐见小弟肯帮助儿子,那苍伤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汪吉感叹,再明清明理的人在子女面前也会犯糊涂。
话说回来,汪吉的这生也得姐姐拼命帮助,要不他哪有今天。在文革开始时,汪吉是县高三的毕业生,正准备以优秀成绩迎接高考。可革文的洪流冲走了他上大学的美梦。要知道他可是全班成绩数一数二的优秀生啊,又是三代贫农的后代,如果能参加高考一般是有希望上大学的。为了升学,为了那十二年的寒窗,他耐着性子不得不在学校参加游行写大字报,梦想有天能恢复高考。要进步就得参加红卫兵,汪吉想,凭自己三代苦大仇深那有不能参加红卫兵之理,于是写了申请交给学校红卫兵司令部。可事情并不像汪吉想得那样,那当红卫兵的事就是批不下来,原来是同乡、同学的洪流揭发了汪吉的婶娘是个坏分子的缘故。这下可把汪吉参加红卫兵,有机会走进高考圣殿的梦想毁灭了。
不能落后,落后就是放弃机会。为了挽回造反派对自己的信任,汪吉要亲自带红卫兵回乡抓坏分子的婶娘。消息传回村里,父亲崔婶娘快去深山小姑子家去躲避。可婶娘就是不肯去,反而在家等汪吉带红卫兵来抓自己。汪吉父亲见儿子六亲不认真地要抓走弟媳,当场就打了汪吉一嘴巴,骂道:“白养了你这个不孝子,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汪吉带来的红卫兵高呼:“造反有理!”汪吉为了证明自己革命与进步,还是带走了婶娘。在婶娘离开她那个破旧的家时,汪吉见婶娘眼里流露出悲哀与心甘情愿的神色。他真不相信一个乡下女子在此时如此镇定,更证明了婶娘是个死不悔改的坏分子。他更不可理解的是婶娘在他带红卫兵来之前完全可以逃走,为什么不走呢?
在抓走婶娘时,父亲严词地问汪吉:“你知道她是谁……”话还没说完就被汪吉打断:“她是个坏分子!”婶娘忙望着父亲:“我是坏分子,罪有应得。”父亲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把弟媳带走了,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婶娘经过批斗已是精疲力尽,被押回后就一病不起,不久就与世长辞,到阴与丈夫团聚去了。汪吉因为这次革命行动加入了红卫兵,好容易盼望到复课闹革命。可是,不久那上大学的希望如昙花一现又破灭了,所有的老三届都一锅端地去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回乡后父亲不认他这个“革命”的儿子,也不让他回家。姐姐这时已结婚了,收留了小弟。其实他俩只是堂姐弟关系,父亲才是他的伯伯。汪吉下放到姐姐的生产队,姐夫正好是生产队长,对他很是照顾。在姐姐的催促下,姐夫在公社为汪吉活动。经调查汪吉在学校没参加过打砸抢活动,公社革委会起用了汪吉,让他当了专管知青的公社干事。后来,他又理所应当地被推荐上了大学,成了第一届工农兵大学生。他这一生的转折,全靠姐姐与姐夫的帮助,他不能忘恩负义呀。
改革开始时,汪吉才回乡向老父亲负荆请罪。老父亲叹了口气就把他带到一座荒坟前让他跪下,见坟头立着“革命烈士红梅之墓”的墓碑。汪吉不明白老父亲为什么这样,老父亲告诉他,“这就是你婶娘的坟!”汪吉不明白,“婶娘不是叫李贞吗?”老父亲没好气地说:“红梅是她的别名,你没学革命英雄的故事吗?她才是个货真价实的革命者。你知道她丈夫是干什么的,同她一样都是打入敌人内部的革命同志。谁知一个这好的人死在你这个人的贪心与背叛上。”汪吉哭跪在坟前叫道:“我只是想上大学呀,你们培养了我十二年,我不能就这样白费呀。我也没被伴我婶娘呀!”想到过去的无知与可耻,汪吉悔恨自己过去的胡来,并向老父亲哭诉了那时是为了父母含辛操劳供自己上学到高中的寒窗十二年,为了能有考大学的机会才不得而为之啊!老父亲叹了口长气,道:“你知道她是谁吗?”汪吉觉得明知故问,“是婶娘呀!我这不是向她老人家请罪来了。”老父泣不成声道:“畜牲!她是成全你的,把命都搭进去了的,你的亲娘啊!”老父亲讲了那段过去,汪吉哭倒在坟头,撕心裂肝地叫:“娘啊,孩儿是浑虫,是个不孝子啊!”
原来婶娘就是汪吉的亲生母亲。那是刚解放时,在敌军内当机要电报员的李贞被俘虏后说自己是地下工作者,并与丈夫是单线联系的。当时的军管干部要她再交出其他的知情人,可李贞再要找出第二个证明人也就难了,那时地方与部队知道这事的人都南下了失去了联系,丈夫一个人不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于是李贞被定为坏分子随在城里做事的丈夫回了乡,就这样也报销了丈夫一生的前程。回乡后丈夫忧郁而死,李贞正怀着汪吉。巧的是大伯母也怀孕了,妯娌俩同时生产。李贞生了汪吉,伯母生了个死女婴。得知这消息后李贞求伯父把汪吉抱过去叫伯母抚养,让死女婴作为自己的孩子埋了。父亲以为李贞为了改嫁,很同情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可是后来李贞一直不肯嫁人,直到为了儿子能成红卫兵而死。后来四人帮倒了,在清理过去的诉讼书与冤假错案中,发现了李贞历来多次的申诉书,为了对历史负责,办案人员历经好多曲折才找到她的老上级。证明了李贞是老地下工作者,她就是被寻找多年打入敌军队内的谍报英雄红梅同志。这样,才给她立了这光荣的墓碑。
有了这革命后代的身份,加之父母老上级的照顾,汪吉大学毕业就分配在北京工作。他告诉李大幸,自己只是个副处级干部,不象别人瞎扯的是大干部。待李大幸带在北京见了世面的母亲回去时,舅舅告诉他自己已在电话里与要好的同学联系好了,回去后找临江城的律师王强,还给他写了一封信带在手上。
李大幸回到临江城后马上找到曲二,把李俊要自己做的事告诉他了。曲二一听马上叫李大幸找李俊立下合同文书后才能给他办事,不能白跟李俊干。还告诉拿到这地后再不能跟李俊干了,这家伙心狠手辣,哪天你小命不小心也会被他玩完。李大幸担心自己拿了地后怎么办啊?曲二告诉两人合伙干,那地作为李大幸的本钱,盖房子的钱自己想办法。于是两条小狼为他们的发起打那李俊老狼的主意,他们酒后的大笑就如狼嚎。
在两人精心的操作下,李俊不得不为那大的地盘为李大幸写下了合同与保证。李俊立马找到舅舅的好友加同学临江城有名的律师王强。见了汪吉的信后,王强热情地接待了李大幸与曲二。告诉他自己马上提出因要事不能为那厂里另一个头头办案了,自己暗地里帮李大幸们把事情搞妥。
在王强的帮助下,李俊终于拿到了那大的地盘。也只能安合同保证给了李大幸那块地盘。有了这快地盘,曲二出钱请来设计师为这地皮设计了楼房图纸,请来了不出名懂图纸的工程师,又马上要李大幸回乡找来农村的家乡泥瓦工。马上在报纸上打出广告,预售这块地的楼房。有了人民群众的预售款,那做楼房的款子也回了。在两人没日没夜的奋斗下,楼房终于在李俊楼房前提前完工,买了个好价钱。就这样两人一下成了百万富人,成了临江城里的房产开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