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容氏女惊婉,温良贤淑,现赐婚于三皇子君闻天,赐布匹百织,黄金万两,钦此!”
一纸婚约,如晴天霹雳打在了容惊婉的身上,强行将容惊婉与君闻天牵在一起。
容惊婉生性自由,渴望与一人携手白头,浪迹天涯,对锁在深宫里勾心斗角的妃子小妾鄙夷至极。
君闻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皇子,早朝都没有上过一次,虽然没有其他皇子那么有政权兵权,但皇上皇后确实最宠爱的。
将容惊婉与君闻天赐婚,皇上是最乐意的,君闻天对权利最是不在意,不像其他皇子,不存在夺权的隐患。
“容大人,恭喜恭喜啊。千金能与皇家联姻,实乃天大的缘分啊!”
容大人,容稀,容惊婉的父亲。容稀连忙拱手行礼,回首见女儿脸色不好,将她拉到一边。
“婉儿,为父知道你不想嫁,明天为父就进宫请皇上收回成命。”
容稀说着脸色也沉下来,这三皇子自己都没见过一次,况且皇上都已颁布了圣旨,如何撤?
“父亲,不必。女儿亲自跟那甚么君闻天说清楚。”容惊婉明白父亲的难处,打算让三皇子自己推了婚约。
“不妥。三皇子哪是那么容易开罪的?还是为父明早上朝禀明圣上。”
容稀明了女儿的性子,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好吧……”容惊婉低下头,一个人回了屋子。
太阳西沉,月亮挂在树梢上,星星被月亮冲淡了光芒,仍然微微的闪烁着。院子里的老榕树上立着一只翠鸟,叫的动听。
容惊婉穿着一身夜行衣,黑色的裙摆随风舞动,漂亮的眸子在皓月之下闪着异样的光。
“君闻天……三皇子……应该是浔王。”
容惊婉略一思索,使着轻功飞向房顶。脚尖点着房顶的瓦片,灵巧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浔王府……浔王府……”
容惊婉一下又一下地飞跃,长安街正值夜市,四处挂着灯笼,人流交织,边上有一条韵河,乌篷船在上边飘荡,有一盏又一盏的花灯在河上闪着火光。
高挑纤瘦的身影在各家各户的屋顶瓦片上飞跃,月光撒下,侧脸透着迷人的魅力,自信且张狂。
“浔王府……到了。”
容惊婉立在浔王府对面的房子上,隔着一条街。门口有守卫把手,拿着兵器,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容惊婉勾唇一笑,直接无视,跳进庭院之中。
脚尖刚落地,望见眼前有个人。容惊婉仔细打量那人。眼眸狭长,嘴唇薄,可见是个薄情的主。
夜幕蓝的长衫,腰边挂着白玉,下面追着浅青的穗,在风中舞动。
想必是门客了,这王爷虽然俗气,门客倒是不错。
容惊婉脑海里勾画出一个肥胖油腻的傻王爷形象,摇了摇头,将手里抱的圣旨扔给那个门客。
“找你们王爷。”
说着向内院走去,低下头喃喃自语:“闻天……闻天……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可惜了这么好的名字……”
进了内院,容惊婉发现这浔王府还真不错。月色朦胧,雕梁画栋之中又不缺情调,容惊婉立在拱桥之上,看皓月盈水,静影沉璧,听清越水声,来往鱼群戏水之音。
“嗯,真不错。”
容惊婉将一只手肘放在桥梁上,托着腮,另一只有节奏的用手指敲打着。心中重又浮现粗鲁油腻荒淫无道的王爷模样,心中恶寒,连忙把手拿开。
“咦……真是钱多没地烧。”
“不知您如何称呼?”容惊婉偏头一看,是刚刚那个门客。声音还挺好听。
“容家惊婉。”容惊婉继续看着水里自由自在遨游的鲤鱼。
“惊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真是好名字。”那门客看着容惊婉,眼中闪光,看得容惊婉浑身不自在。
“你叫什么?”容惊婉转移话题。
“我啊……小人名许明照。”
“明照……也挺不错……明明上天,照临下土。”容惊婉勾唇一笑,明艳万分,这名字倒是应景。
许明照自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容惊婉看他一眼。
“你家王爷呢?”容惊婉问他。
“王爷不在府里,让小人带您到府中四处转转……”
“他在哪呢?我去找他。”
“王爷在宫里。”
容惊婉没话说了,“那我回去了,把圣旨还我。”
许明照拦她,委屈说道,“姑娘还是跟我四处转转吧,不然王爷回来非得打死我不可。”
容惊婉回过身来,叹气一声:“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