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杰安煞松了口气。他重又躺了下来，这张单人床虽然小，但是舒适感却很高。联盟里做什么都要求高效，所以休息指标也必须达标。在这种场合下，他竟然难得的欣赏起一板一眼的风格了。
（仅限于休息方面啦，天天这么工作估计是要累趴下。）
一周前来到天空城的时候，土生土长于ST.1的他第一次算大开了眼界。巨型的环状空间站，依托着和其尺寸相比极为纤细的“辐条”——区间铁路，连结到紧贴中心柱慢速旋转的交换枢纽环空间上。整个结构有着巨大的强度需求，也只有PF材料发明之后，才能实现这种堪称粗暴的设计。
不过，虽然在交换枢纽上驻足观望了一番，他却没有权限进入一号环和二号环。天空城施行严格的人员进出管制，履历不干净的和外来人口只能得到一张限定区域的通行证。因此，这几天，他只能在未完全建成的“潭石”里到处瞎逛。
当然，他也不是单纯来交接个任务的。根据要求，他要担任K.S.4的扩编F班的班主任。他回想起那天笑嘻嘻地给自己摆难题的那个讨厌的上尉。
“讲道理，这也太扯淡了。我可从来没有教过人，而且也没有资格证明吧！”
“注意你的态度，杰中士。另外关于你的资格问题，我们会给你半年时间达标，如果达不成就卷铺盖走人吧。但是……581团的人不该这么没用吧？啊，如果你要退出当然也可以咯，在履历上多加一笔‘主动提出离职’什么的，大概很好看……”
“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吧！”
白制介，扩编F班的军事教练，就因为比自己大三岁，就时时刻刻摆出一副老前辈的样子。一开始还被他那小白脸给骗了，以为是个好说话的主……
哦，对了，自己还因为过来任职的原因上调了一级。不过一想到这升职的代价就是要和这种人搭班，就提不起劲儿。
“比起来，还是在实验小队里有意思啊……还可以看小姑娘……”
他躺在床上看着低矮的天花板，喃喃自语道。他回忆起那个女孩，便动起手指，随意地点开了内网数据库。按照他的权限是不能查阅的，但是这两天实在无聊，结果就发现了这个后门。
“这里的人也真是随便，就算在施工中也不能这么不设防吧。”
他将女孩的名字语音输入到查询中，找到一个符合特征的人。
“舒芜痕……原来是这么写的……我看看……”
他眼睛扫了几行，随后心中的猜想得到了印证。
“果然啊，这个女孩，我就说感觉眼熟。”
女孩的履历上，清楚地写着“曾参与581团实验项目”。
下面的履历被黑条覆盖了，要阅读需要更高的权限。男子没打算冒险，而且，他心中也对后面的记录有个底。
“她，以前是……实验体吧……虽然……”
脑海中回忆起了画面，但都是些不好的画面。
“算了算了，别想了。”说着，他关掉了灯。
黑暗里，他没有能成功地入睡。舒芜痕——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包裹住了他，让他产生了新的疑惑。
（不对……这说不通……除非，她不是参与第三代超兵实验……）
翻了个身，他看向自己的手。识别到指令，信号自动输入，让他直接看透了外部皮肤，见到手上的血管运作。这不是真实的画面，而是通过高密度金属神经索识别到的信息，三维建模覆盖视觉信号而产生的错觉。
581团，第三代超兵实验。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利用金属神经代替原生神经，让回传痛觉和输出信号可控，并消除化学传递导致的电信号延迟。虽然在当时属于机密项目，但是过了5年。任何技术一旦进入覆盖应用阶段，就是不再是秘密了。
多亏了这个，他才能在地上轻而易举地解决追兵。但是，舒芜痕没有植入金属神经——从任何角度有意探测都识别不出。而且，对方对自己所述的581团毫无反应。
眼前的履历如果是真的，那么，舒芜痕到底在581团接受了什么实验？
“真是一团毛线，不管是那个石头，那个女孩，梦司令，或者天空城，K.S学院……”
想不出头，就会失去思考的动力。
“算了，现在自己也不是实验员了，又离开了实验小队……和我无关……”他在呢喃中进入了梦乡。
日光透过狭小的窗口照在脸上，配合着在脑内响个不停的闹钟，逼迫杰安煞从床上爬起来。
“几点了……才6点半，怎么这么亮……”
他稍微清醒了一下，从窗口往外望了一眼。“潭石”空间，天空城内唯一一个没有天空壁的区域。这里依靠着高密度内核制造小范围内的引力，并靠着特殊设施固定大气，因此这个日光是真实的日光。
不过太阳每天几点出现，就控制得没那么准了。自转控制只能保证太阳24小时照完一圈。
“学校在那儿来着……啊，这里也就只有K.S.4造好了来着……”
24号区是宿舍区，他要乘环城地铁到23号学院区。
越过唯一建好的K.S.4学院大门，再沿着一眼望穿的主干道走过两个路口，就是教学楼。门口的面板上会显示每个班级今天分配到的教室，扩编F自然就又拿到了最角落的尚未完工的教室。
虽然只是有所耳闻，但是扩编班机制，据说从来不会收正常的学生。考虑到都能让自己这种没经验还没热情的家伙当班主任了，说是人才垃圾桶大约也不为过。他挠了挠头皮，乘着电梯上到五楼，然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教室。
门卡住了，所以只能侧着身子进——第一天就遇到这种倒霉事，这似乎暗示着接下来的日子也会不好过。
他扫视了一眼教室。诺大空间，只有一个学生坐在里面。
“啊，早上好啊，你就是……梦一凌吧？”
“你好……”
大约一米七的身高，却带着一张比实际年纪还有幼上不少的娃娃脸。
（这孩子——一点也不像该来F班的啊……）
“总之，这样来看我们班就到齐了。别太惊讶啊，你就是F班唯一的学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