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裙整个人都靠在了他怀里。
她因为愤怒还轻喘着气，嘴边的发丝随着呼吸微动，她纤长的睫毛轻颤，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心莫名安静了下来。
小姑娘强忍住想哭的冲动，仰头望他，有气无力道：“还有个小男孩儿。”
路清辞揉了揉她的脑袋，什么也没说就朝那个胡茬大叔走过去，他眉眼冷戾，能感觉到他非常生气。
大叔被刚刚的一幕吓呆了，小男孩见他松懈上去就咬了一口，趁他吃痛，他连忙挣脱，跑到江染裙身边。
女人哀嚎着，一边脸肿成包子，她坐在地上，拍着手吆喝着：“没天理啊！这混小子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啊啊！大家看一看啊！这就是我女儿的早恋对象啊！居然敢打我们！”
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显然是相信了。
路清辞冷笑：“跟警察说吧。”
话音刚落，警笛就响了起来，三人瞬间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要逃走，可是晚了，全部落网。
事后众人醒悟，纷纷为自己刚刚的帮腔而后悔，一边倒的骂他们遭天杀的人贩子。
据说这个团伙之前就已经成功作案一起了，作案手法和今天的一模一样，他们狡猾大胆，一个星期不到又顶风作案，实在是可恶。
事情过后小男孩被他家长给领回了家。
路清辞看着坐在木椅上惊魂未定的小姑娘，站到她面前：“还怕吗？“
江染裙抬起头，清透乌润的大眼看着他，她吸了吸鼻子。
不敢想，如果他今天没来的话，她可能真的……
许多年以后，有人问她：“江小姐，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觉得这辈子也忘不了的一瞬间。”
她想了想。
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枫叶堆积的季节，少年逆着光，两只手把外套敞开，极致温柔的对她说了句：“怕就来这里待一会儿。”
那时候她心跳极快，整个人被一种青涩的慌乱所包围，那是一种奇妙，从来没有过的兵荒马乱。
江染裙走在前面，她的丸子头被蹭的快松开了，垂在脑后一晃一晃的。
手突然被握住，她侧头。
“我得看好你。”路清辞一本正经，“要是你又被坏人拐走了，我……阿姨该怎么办？”
小姑娘难得没有挣开，乖乖被他牵着，看来是被刚刚的事情吓的不轻。
见状，他的心一时又软又酸，安慰似的捏了捏她的小手：“乖，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开心点儿，等下不是还要去看小橘吗？嗯？”
江染裙应了声，望向不远处的一个摊子，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是卖糖画儿的。
“我给你买。”说着他就要走过去，却被旁边的人给拽住了，他歪头看她，“不想吃？”
小姑娘摇摇头，挣开他的手自己跑了过去。
老人像是刚出摊儿，买的人不多，他略浑浊的眼看这么面前的人说：“妮儿，买糖画儿吗？”
她看着已经做好的几种样品，图案精致，栩栩如生，在阳光下发出半透明的黄褐色糖体。
“爷爷，我要两只蝴蝶。”
“好嘞，妮儿稍等一会儿啊，这有凳子，你坐会儿。”
老人娴熟的做了起来。
路清辞走过来，什么也没问，安静坐在她旁边，凳子是那种乡下常见的，木质的，又矮又小。
她看糖画儿，他看着她。
小姑娘坐在小凳子上团乎乎的，小小的一只，她头上别的发卡摇摇欲坠。
他伸手，把发卡给取了下来。
江染裙感觉到，侧头默默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的转过去。
他想要帮她戴好，戴了几下没成功，反倒是把小姑娘的头发搞的更乱了。
“……”
路清辞干脆也不戴了，把那只雾粉色的小发卡别在了自己领口上。
糖画儿好了。
两只姿势不同的蝴蝶，图案也不一样，却很生动，仿佛下一秒就会蜕变成真的蝴蝶飞向蓝天。
小姑娘盯着沉默了半晌，随后把一只更漂亮的糖画儿递给他：“给你。”
路清辞愣了下，他接过来咬了一口，由于太脆，中间断裂了一大块糖。眼看着就要掉下去，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接住了。
“笨。”江染裙笑的眉眼弯弯，然后递到他嘴边。
她一侧的酒窝浅浅，却酿满了迷人的清甜，小酌一口就微醺脸红。
——路清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