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宁管这个叫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不过她却没想到,若是她当真一个月便能突破,便足以被称作天才了。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中,多得是修习一年半载才堪堪学有所成的庸人。
又运转了一个周天,她再睁开眼睛却发现窗外已是繁星满天。
一连几日都精神紧绷,又连着修炼了三个时辰,此时她不免有些疲乏。
想起陆青羽提点的那句话,她还是和衣躺下。
为了保证随时都能睡下保持充足的睡眠,言宁受过专业的训练,几息之后便呼吸绵长,留有一分警惕,浅浅睡去。
五仙教内夜中静谧,偶有虫鸣两声也并不吵人,无人打搅之下她睡得安稳,却没有发觉,压在软枕下紧握着短刃的手腕上,那清水波纹上萦绕的幽光,更潋滟了几分。
第二日清晨,言宁被钟鸣声唤醒,这是提点着教内弟子勤学自勉,莫负晨光。
她简单地活动了下筋骨,忽而感觉有几分饥肠辘辘,这才想起从回了五仙之后再未进食。
“言宁师妹,你回来了?”飞燕值夜回来,正瞧见推门而出的言宁,一扫疲累,惊喜地迎了上来。
“师姐。”言宁回神关上门,微行一礼。
“可是去用早膳?正巧我换了班值也没吃东西,不若一起吧。”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瞧见她长得清美,飞燕没来由得便对她充满好感。
“好。”言宁虽独来独往惯了,也不好拒绝她的好意,便也应了。
匆匆用过早膳,飞燕回了房间休息,言宁却是去往百草堂,想看看一千贡献能换些什么草药。
早时的百草堂内无人问津,有一鹤发长者半卧在躺椅上,手里握着本杂说瞧着。
此时听见有人进来,他懒懒地抬了眼睛,若古井般的眸子微微一动,“新弟子?”
“晚辈十七代弟子言宁,见过师祖。”言宁乖觉地行了一礼,负责百草堂与蛊虫司的皆是师祖级别的,态度自然要恭谨些。
“嗯,来换些什么草药?”他虽如此问着,却又低下头翻起杂说,接着随意地指了指大堂中林立的药柜,“需要什么你且自己找吧,上面标好了价码,都找全了来我这核算便是。”
言宁应了一声,将目光投向那些陈列整齐的一个个小方格里。
大多数草药都是几个贡献度就能换下来的,个别稀有的草药要几十上百的贡献,而在房间最深处,陈列了整整世间罕见的极品药草,却是价值上千甚至上万贡献。
虽然眼馋于这些稀贵的珍宝,奈何实在囊中羞涩,她挑选了十几样普通的材料,和几样稀有的,用油纸一一包好。
“前辈,便是这些了。”言宁将选好的药草带到老者身前的檀木桌上放好。
“铭牌给我。”鹤发老者终于舍得将手里的杂说放下,随意地扫了一眼她拿的草药心中便有了计较,“方子不错,自己钻研的?”
“回前辈,是得人指点。”言宁从腰间取下铭牌双手递给他,解释道。
她于毒经蛊术一途着实没有什么天赋,只是那日得平川指点一二,告知她不少珍奇的方子。
这几幅便是以她现在的贡献能配置出来的,她先试试药性。
其他那些所需实在过于庞杂,有几味药草甚至连百草堂都未有陈列,是她短时间内难以肖想的了。
老者闻言点点头没有多问,接过她的铭牌后,将那本名册摊开,一下便翻到言宁那页,也是着实厉害。
“一共六百七十二。”他一边说着,一边提笔飞快地写了几行字。
“多谢前辈,晚辈告辞。”言宁拿回铭牌,将那几个油纸包拎在手里便转身离开。
鹤发老者瞥了一眼她的背影,眼神中带了一抹探究。账上如此多的贡献度,背后还有高人指点,却只是一名新入门的十七代普通弟子,着实有趣。
出了百草堂后,她转身去了正对着的蛊虫司。
一推开门言宁便被虫鸣声吵得一惊,难为了那名黑瘦老者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如入定般无动于衷。
似是听见有人进来,精瘦老者睁开惺忪的睡眼,一双浑浊的眸子随意地打量了她几眼,“要些什么自己挑吧。”
“是,前辈。”言宁恭谨地点头,打量了一眼蛊虫司内部。
只见这里也陈列的了一排排柜子,每个柜格里却是放着大小不一的木盅。
每只木盅下都标注清楚盅内的蛊虫,也是十分贴心。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里的都是些平常货色,但凡稍微厉害点的都寻不见。
想想也是,想要养出一只极品蛊虫,不止对毒虫要求甚高,还要养蛊人以精血供奉,达到与蛊虫心神合一的境界。
耗费如此多精力培养出的蛊,都是养蛊人保命的手段,没有人会甘心送给别人。
言宁挑了条一指粗细的银环蛇,又随便的拿了几样普通的毒虫打算拿回去研究研究。
拿着四个木盅去精瘦老者那里结算,与百草堂一般的流程,这几个木盅却是恰好将那一千贡献花了个干净。
黑瘦老者趴在那本名册上,浑浊的眸子半眯着才将贡献度核算清楚。
怕不是个近视的,言宁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近视的人没有眼镜,武功再高也是白扯啊。
“盯着我瞧什么,觉得老头子眼睛不好使了?”似是知道了言宁心中的想法,黑瘦老者冷哼一声。
“晚辈不敢。”言宁忙低垂下头,恭谨乖顺地答道。
“谅你也不敢。”老者十分傲娇地扬了扬脖子,鼻子轻出一口气。
言宁接过用棉线穿在一起的木盅,道了声告辞走了出去。
迎面正撞上同样来换取蛊虫的弟子,后者却是狠狠地被惊艳了下,在原地瞧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左手提着一连串的油纸包,右手又拎着一串木盅,塞得手里满满当当的,倒像是血拼而归的普通女子。
回到房间后,言宁把几只毒虫都驱赶到一只木盅里,又拿匕首将手指划了道口子,滴了数滴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