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了一天,多铎终于可以站起来自己走了,只是手臂不能用力。彩玉觉得他们该挪个地方了,第一,这里离水源太远,第二,这是个地洞,万一那些人来了,一脚踩进来,或者丢个火把啥的,他们俩就变叫花鸡了!所以,一看多铎好了些,她就说了出来。多铎是没有意见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上去。一只手臂不能用力可怎么往上爬?这可真是下来容易上去难了。最后,还是找了一条结识的树藤绑在他的腰上,彩玉先上去,然后在拽他上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俩人终于是从地洞里钻出来了。微眯着眼,多铎有些不适应这样强烈的阳光了。半天才勉强道:“我们去哪里?”
彩玉笑道:“前边有一条小溪,我这几天看过了,小溪那边的山上有和山洞,还比较隐秘。咱们不能离水源太远,那样很不方便。再说,住在这里我老觉得不踏实,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个不速之客来。”多铎点点头道:“好,依你就是。”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们几时回去?”彩玉耸耸肩说:“这要看你那些手下的办事效率了,我们不知道那些刺客究竟走没走,要想回到那边必须有船,我虽然可以做个简单的木筏,但万一被刺客发现了,咱俩就死定了。”多铎赞同的笑了,“说的有理,哈奇那小子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都几天了还没找到本王,哼。”彩玉摇摇头说:“话也不能这么说,这里地方这么大,他们怎么找?难道把所有兵丁都解散了找吗?”多铎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二人走走停停,渐渐来到小溪边上。多铎蹲在溪边单手掬水喝了一口,又洗了把脸站起身道:“走吧。”彩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问道:“会是谁要杀你?”多铎楞了一下,随即懒洋洋的说:“管他呢,只要爷这回死不了,那些王八蛋就等着倒霉去吧。”彩玉摇摇头,“你死不了。”
“哦?这么肯定啊,呵呵。”多铎好笑地瞥了她一眼趟进了水里。彩玉跟在他身后淡淡地说:“你不要不信,你至少能活到……”说到这里便住了口。引得多铎回头追问道:“到什么时候?”“我怎么知道?”白了他一眼,彩玉低着头在水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多铎不以为意,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过了河,彩玉领着他往山边走,不多时果然来到一处石洞旁。彩玉回头说:“我昨天把这里打扫过了,我们进去吧。”说完就率先钻了进去。多铎四下看了看,这个洞口倒也还算隐秘。洞口前便是一片一人多高的杂草,洞边有一颗极粗的大树。粗壮的树干几乎将半个洞口都挡住了。难为她是怎么找到的,多铎笑了笑跟着钻了进去。里面很干爽,靠里面的地方堆了一些草,想必是休息的地方。
彩玉见他进来就说:“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看。总不能老是吃苹果吧,那棵苹果树都快被我们啃光了,我再往山里走走。”没有火是个问题,现在是夏末,植物的水分很大,即便是钻木取火也未见就能着了。但老吃水果也不是办法啊,生肉她是不想再吃了,那实在不是人能吃的东西。不知道当初受训时怎么吃进去的,现在一回味前几日那血淋淋的鸡腿,她就反胃。
多铎皱眉道:“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彩玉闻言瞥了他一眼,有些慌乱的说:“不用了,万一有什么事,我一个人好脱身,你跟着反而碍事。”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多铎看着洞口沉思了一下,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想了想就拿起彩玉留给他的枪悄悄的跟了出去。她是顺着小溪一直往上走的,溪边没什么掩护,多铎只好远远的跟在后面,还时不时的躲到草丛里。
彩玉要做什么去呢?其实很简单,她要洗澡!好几天了,身上又是汗又是泥的,弄的她快要发疯了。前几天多铎伤势太重,她不敢离开的太久。现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只要不被那些刺客看见,就不会有事。所以她才迫不及待的想往上游走走,即便没有瀑布,至少也该有个水潭之类的,那小溪实在是太浅了。这等事自然不能跟那色猫说,只好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小溪的上游。
看着挂在山间的那道水帘,彩玉忍不住欢呼了一声。这瀑布不大,底下还有个水潭,真是太棒了。几步跑到跟前,蹲下身掬起水往脸上拍了拍。站起身四下张望了一番就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跳进了水里。水很凉,不过对于她来说实在不算什么。畅快地在水里游了一会儿,便朝那瀑布游了过去。
多铎紧赶慢赶,到这里刚巧看见美人出浴。惊得他大张着嘴愣是半天没喘气儿!阳光和飞溅的水珠结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美丽的彩虹,而她恰巧便站在那虹桥之下。雪白的肤色映衬着一头火一般的秀发,晶莹剔透的水珠自发间到面颊,由面颊至颈项,慢慢的流向小腹,再……多铎的眼睛好像不够使了,更要命的是原本追了半天没顾得上喝水就够渴的了,此时就更觉喉咙干涩的要命。人也像是在火上烤一般,燥热难耐却又不得不忍。肩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他没法下水。
就自己目前这个状态,即便游过去,结果也很可能是被暴打一顿!懊恼的砸了一下地面,那些家伙太可恶了!屏住呼吸看着水中悠游自在的彩玉,多铎一边希望她一直在水中,可以让自己大饱眼福。另一边又希望她赶紧出来,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完蛋了!
终于洗完澡的彩玉心情大好,纵身跳入水中嬉戏起来。真是畅快啊,好久没这么自在了。打从来了清朝,自己就一直很不自在。身边有只色狼,弄得她连睡觉都不踏实,洗澡的时候也战战兢兢的。即便在扬州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看光了,她还是很害怕有第二次。谁知道那家伙哪会儿忍不住呢,唉。
尽兴了,彩玉一脸微笑的从水里出来,拿起衣裳——太脏了,可是也不能不穿啊。无奈地摇摇头,将衣裳一件一件的套到身上,心里却在想着究竟是谁要杀多铎。据自己所知,在朝廷里敢跟多尔衮兄弟较劲的只有肃亲王豪格。再来就是明朝旧臣了,谁叫他在扬州大肆屠杀汉人的,活该。只是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牵连进来可真是冤枉,更窝囊的是自己还充当保姆伺候了他好几天。不过,多铎不是这时候死的,就算自己为顺应历史做了贡献吧。撇撇嘴,彩玉转身往回走,在经过一片草丛的时候,忽然有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感。皱皱眉,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有人!这个认知吓了她一大跳。果断的抽出枪飞身扑了过去,人在空中就将枪杆拉长。
多铎在她眼峰一扫之际便知自己被发现了,正在琢磨要不要立刻起身的时候,眼见彩玉已然飞身而至。情急之下只好举枪一搪,“是我!”
彩玉闻言大惊,强自收住攻势,可两支枪还是撞在了一起。落地后,彩玉没好气儿地说:“躲这里做什么?”问完后忽然想起一个可能,便瞪着眼说:“你来多久了?”多铎看了她一眼,“才来。”
“鬼才信,说,你是不是看见……”说了一半,自己就觉得说不下去了。
“看见什么?”多铎故作不知地看着她。彩玉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没看见?哼,一听就知道是瞎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只能努力的用眼睛瞪着他。多铎好笑地看着她又气又急又无奈的样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天!彩玉的脸此刻热的堪比电磁炉了,就是打上一只鸡蛋恐怕也能熟。气急败坏地扬起手里的枪,怒道:“登徒子!”多铎手疾眼快的握住枪一拽,将她拉到身前,戏谑地说:“无论你在不在乎,这辈子就别想从我身边跑掉了。”说完一松手道:“反正也过来了,我们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可供藏身的地方……”顿了一下又坏笑道:“每天跑这么远的路实在是累,呵呵。”
“你……”气急无语的彩玉只好涨红了脸瞪着他。多铎哈哈一笑,转身往前走去。彩玉恨恨的跺了跺脚,无言地跟在后面。这该死的家伙,早晚收拾他。
京城,多尔衮皱着眉看着手里的纸。多铎失踪了?这可太让他意外了,这个弟弟要是有什么闪失,自己可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阿玛和额娘?是谁狗胆包天竟敢行刺大清朝的豫亲王呢?是汉人还是……抬起头,注视着下首的何洛会沉声道:“你觉得会是谁想行刺多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