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忍俊不禁的阿济格急忙捂住嘴,含混不清的说:“你是天上的明月,我是你身旁的最亮的星星,是环绕你飞翔的云彩;你是山谷中的鲜花,我是浇灌你的雨露,呵护你的阳光;你是草原上奔驰的骏马,我是围绕你悠游的清风……”阿济格一边说一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闷笑。说的多尔衮也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弟弟这回是真的上心了,以前追求娜雅的时候都没见他这般低声下气,肉麻兮兮的说这些话。唉,真是长大了呢。
屋里又传来了说话声,这回是彩玉的,“你肉麻不肉麻啊?我的鸡皮疙瘩都全体起立站岗了,你瞧瞧,瞧瞧……这么一个大男人,说这些话就不嫌丢人么?”
“呵呵,这有什么丢人的?我喜欢你,就觉得怎样都是对的。玉儿,你几时才肯答应我?”
“答应什么?”彩玉故作不知地问道。
“把心给我,让我宠你、爱你一辈子!”多铎的声音温柔的像水,屋子里一下就静下来了。不止是多铎,连屋外偷听的两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彩玉沉吟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地说:“我没心!”
……
屋里屋外的三个男人全都呆住了,好半天,多铎才艰涩的说:“我就那么不好?”彩玉苦笑道:“不是你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多铎追问道。
“我不能。”彩玉低下头,因为知道早晚要走,怎么还能放纵自己?
多铎掐住她的双肩,迫使她正视着自己,“我知道你没有那东西就不能走,你放心,我绝不会把那东西给你。我要留你一辈子,我看你怎么走。”
什么东西?屋外的两人互望了一眼……
“多铎,你别不讲理好吗?”彩玉无奈地说道:“我来这里是有事要做的,遇上你纯属意外。你知道我早晚会走,即便没有那东西,也会有人来找我。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呆在一起。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放纵自己的心给别人留下伤痛?你对我好,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我不属于这里,我……”
多铎捂住她的嘴坚决地说:“我不管,你别想走,就算有人来找你我也不放。我倒要看看谁敢跟爷手里抢人!”
彩玉哭笑不得地说:“你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甚至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你留住我?唉,我愿意不愿意先放在一边,若真的有人来找我,你根本就阻拦不了。而且,来的很可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姐妹。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她们,所以……”
“不,不许再说了!”多铎像受伤一般闷喊道:“我不管来的是谁,我说不准你走,你就不能走。你不是说你要找什么玉珏吗?我帮你找,找到以后你把玉珏交给他们。你留下,再也不许走,不许!我不让,不让……”
彩玉的眼泪再一次滑了下来,这个冷酷的近乎无情的男人居然对自己这般痴情。自己能回应他的这份真诚吗?能吗?
多尔衮和阿济格都收起了嬉笑的心思,沉思着彩玉的话。她不属于这里?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玉珏?什么玉珏?
“玉儿,告诉我那玉珏是什么样子的,我帮你找,找到了,你给他们送去,然后回来……不,我陪你去,要不他们不放你怎么办?”多铎急急地说道。彩玉长叹了一声道:“那玉珏的样子我画好放在你屋里了。要不是送那张纸也不会遇上豪格。”
“哼,豪格?他乐不了几天了。玉儿,他没怎么你吧?”
“我是那会吃亏的人吗?摔他俩马趴,不过也被他看到了我头发。”彩玉淡淡地一笑。这叫多铎将注意力再次回到了她的光头之上,“想起这个我就有气,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把头发剃掉。瞧瞧现在成什么样儿了?”摩挲着她的光头,多铎气闷地说:“明儿夜里一睁眼还以为自己身边躺着个和尚呢!”
彩玉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想的挺美,谁和你一起睡?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和我胡闹。必要的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小心我把你掐死。”
“嘿嘿,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玉儿……”慢慢欺近她的唇,多铎温柔的亲吻下去……
屋外的俩人顿时就红了脸,多尔衮忙拉着阿济格要走。可还没动地方,就听多铎“哎哟”一声,接着就是“扑通”——豫亲王的愿望再次落空!
屋外的两人相视一笑,再听下去就不合适了。复杂的摇摇头,二人悄悄的走了。出了园子,阿济格皱眉道:“那女人是什么来历?怎么我觉得她好像藏了很多迷呢?她会不会对多铎不利?”多尔衮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何洛会不是去查了吗,总会有消息的。至于她会不会伤害多铎……”顿了一下,他微笑道:“我看不会,那姑娘已经动了心,只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没法放开心怀罢了。慢慢来吧,这种事急不得的。”阿济格点点头赞同地说:“你说的有道理,只是,难得多铎会这样动心,我们做哥哥的该帮帮他才是。”多尔衮苦笑道:“怎么帮?我们甚至不知道那姑娘的身份来历,想帮也无从帮起。”
阿济格皱皱眉,“他们不是说什么玉珏吗?我猜那姑娘的师傅叫她来寻一枚玉珏,我们帮他找到玉珏,让她交差也就是了。到时候就可以知道她是什么来历……没准儿还能知道她背后的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嗯,您说的有道理……对了,她不是说那玉珏的样子画出来搁在多铎的房里了吗?我们去看看。”多尔衮实在是心疼这个弟弟。多铎自小就最受皇阿玛的宠爱,是额娘和他们兄弟手心里的宝贝。老汗王殡天后,他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最最疼爱他的阿玛和额娘,成了孤苦无依的孩子。那年,他才五岁。皇太极他们残忍的杀死额娘,逼她老人家殉葬。
那一幕像梦魇一般一直萦绕在三兄弟的心里,磨盘一般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哥哥阿济格为人开朗,又没亲眼得见额娘死时的惨状,比他们要好些。自己和多铎却是亲眼看到额娘是怎么被阿敏用弓弦绞死的,那一幕太恐怖,太凄惨。额娘美丽的脸被憋的青白一片,玉一般的柔荑徒劳的想去拉开那坚韧的弓弦,眼睛慢慢的凸出,嘴角缓缓的留着鲜血。最后的一刻,额娘似乎是看到他们了,绝望的眼睛里蓦然闪现出严厉的光彩。
多尔衮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双眼睛,有无奈,有绝望,有伤心,有不舍。更多的是叮咛和期望——额娘叮咛他要好好照顾弟弟,小心的保护他和自己,等将来有能力的时候给她报仇,完成阿玛的遗愿,统一天下,南面为君!
现在,曾经勒死额娘的阿敏已经被自己间接的杀死了;统一天下的宏愿也即将实现。称帝?不是没想过,只是……暗叹了一声,他怎么舍得叫玉儿难过?如今的皇帝是玉儿亲骨肉,她的儿子。若是废了他,玉儿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怨他?在儿子和恋人之间,她会选择哪一个?多尔衮不知道,也不敢去想,生怕想出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会将他所有的雄心壮志全部打垮。那是他生命的支柱啊,若是倒塌了就再也扶不起来了。
把天下征服过来送到她的脚下,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这是他许下的诺言,是鞭策自己一直马不停蹄南征北战的原动力。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能给。
权利、地位、天下!
人、心、生命!
她要的,他都给,只要她不会嫌弃,只要她心里有他!
静默中的二人渐渐走到了多铎的房外,门口的卫兵施礼后打开了房门。屋里点着蜡烛,干净的书桌上放着一张淡黄色的宣纸。捡起纸,阿济格嘟囔道:“这是什么东西?”多尔衮收起思绪走过去一看——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