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玉见他的神色颇为委屈,不觉心中一软,圈住他的脖子说:“小多……人家是害怕嘛,怕你以后不要人家了,那孩子岂不很可怜?”多铎气笑道:“少跟我甜言蜜语的,每次你一这样,我就知道你在说谎。玉儿,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吧?虽然你什么都不说,可我知道你还是不放心我。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低声怨叹着,多铎觉得自己很失败。都这么久了,她还是在抗拒他,什么都不肯和他说,唉。
彩玉笑着拉住他的手道:“好啦,是我不对,别生气了,过来,我给你捏捏肩膀。”多铎没有动,只是拉住她的手说:“玉儿,你在逃避。”彩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多,你不要逼我好吗?你这样会叫我很内疚的,我知道我不该质疑你的真心,可我也控制不了自己。那些感觉和习惯已经伴随了我二十年了,不可能在朝夕之间就改变过来。我在努力,努力的去感受你对我的情意,努力的放开自己的心胸。只是,这需要时间啊。”
多铎郁闷地将她拉进怀里,“我就是怕你还没想明白就已经离开我了。你老是说你怕我会不要你,我呢?你想过我的感觉吗?我知道那手环会带你离开,所以始终不敢还给你。就怕哪天一睁眼就看不见你了。玉儿,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不仅你会心疼,我也会啊。”
“多铎,我……”这回是真的愧疚了,彩玉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虽然知道自己喜欢他,可自己就是不能放下心怀。或许她也在暗中担心自己会突然离去吧。靠在他的怀里,彩玉心里乱极了。不同的时空背景注定了他们会分手,明知道会分手还要相爱……两个傻瓜!
夜深人静,彩玉悄悄的起身,从枕下拿出浸了药的手帕,慢慢的搁在多铎的鼻端。十分钟后,拿开手帕推了他一把,“小多,小多。”见他没有反应,就笑着在他颊边上亲了一下,“嘻嘻,你好好睡吧,我很快就回来。”翻身下床,利落的换好衣裳,把头和脸全部包住,只留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将链锁盘在腰上,双枪别好,匕首也插在了腰间,走到门口拉开门蹭了出去。
这几天,她早就熟悉了豫王府夜里巡逻的情况,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守卫,走到僻静的墙角处抖手将链锁扔到墙头。拉了一下,感觉牢固后就后退了几步,抓住链子,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墙头。坐在墙头上看看外面没人就跳下去直奔睿王府而去。
睿王府的墙很高,彩玉选择的是后院。爬上高墙,她仔细的搜索了一番,见没人来,就往内宅去了。不知道多尔衮今天睡谁屋里了,可根据自己的经验,主子睡在哪里,他贴身的太监就会在哪里守着。悄悄的潜向后园,在拐角处忽然惊恐地发现前方的假山上突然掠过一个黑影。是同道中人还是暗卫?蹲下身子,仔细的搜索着四周。她知道,自己的身手在现代算是好的,可在古代恐怕就不值一提了。实在是连多铎和豪格那样的都不把她当盘儿菜,她的自信早就丧失的差不多了。只是,她的经验还算老到。何况,她也不认为古人的武功可以高过现代的高科技!这二者各自都有优缺点。比如高科技的仪器,优点是不会疲劳,只要不被破坏,它就会一直坚守岗位。缺点是不够灵活,没有思考能力。一旦毁坏就完全丧失了工作能力。古人的武功呢,缺点是不够精密,毕竟人眼不是X光,黑暗之中看不到东西,即便内力再高深也未必能黑夜视物。优点是人是活的,会随机应变,你打他他会还手,会躲闪,会给你使计、耍诈。总之一句话,只要你小心谨慎,经验老到,什么防盗设施都拦不住你。唯一的难点是那玉珏在多尔衮的身上。不知道他晚上睡觉时把那荷包搁在哪里。
探看了一番,她安静地蹲在角落里把自己和黑暗溶在了一起。一个时辰过去了,她渐渐发现了这些暗卫的规律。他们好像有十二个人,一拨儿两个,每隔五分钟左右,就会有两个人在府院上空巡视一番,然后是另外两个人。换句话说,两拨人在同一地点出现的时间只相隔一分钟!深吸了口气,这多尔衮的家可真是戒备森严。自己要想躲过那些暗卫必须要抓紧每一秒钟。今天是很难成功了,只当作练习吧。闭了闭眼,她镇定了一下。再次睁开之后,眼中一片清明。将匕首藏于手上,她无声地蹿了出去。就地一滚,躲在了一块山石之后。十秒钟不到的功夫,一个黑影凌空而过。暗道一声好险,她闪身跑向下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一连搜索了四个院落,她终于在一间屋子外面看到了多尔衮的小太监周觉安了。那小子这会儿已经困的五迷三道了,蹑手蹑脚的绕过他溜到窗下。侧耳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当她正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忽然听到屋里有了动静。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爷……,您今天好精神啊。”
“怎么,你不乐意?”多尔衮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女子低喘道:“谁说的,人家巴不得的呢。唔,爷,您轻点儿……”“轻点儿?我要真是轻点儿,你恐怕会更不乐意吧?”
“爷,您坏死了,嗯……爷,别,啊……”然后就是一阵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
彩玉满脸黑线的蹲在外面,这多尔衮,都快天亮了还不消停,该死的。抱着胳膊蹲在外面,彩玉默默地画着圈儿。多尔衮啊,你快点儿吧,明天还得上朝呢。也不怕累死啊你?她可是忘了她家小多每次也是折腾半宿的了。
终于,里面似乎没动静了。彩玉刚要起身,就听多尔衮扬声道:“来人,伺候本王沐浴!”
噗!吐血了要。彩玉咬牙切齿地朝那扇门扬了扬拳头,迅速的躲到了墙角,寻了个空儿溜走了。回去的路程一样很艰辛。左躲右闪地溜出了睿王府,再避过巡夜的士兵潜回多铎家,翻墙进去还要注意自家的守卫,进屋后还要先看看小多的药是否失效,再将自己冷冰冰的身体晤热了钻进被窝,悄悄地给小多同志解除药等等、等等。直到自鸣钟响了四下,多铎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准备起床的时候,彩玉才筋疲力尽的睡着了……
两天后,彩玉再次光顾了睿王府。这次明显比上次熟悉多了,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多尔衮所在的位置。还是在一个小妾的屋外,只是这回没有什么具体的动作了,里面似乎一直在说话,大概是这个小妾受了委屈在跟多尔衮诉苦。多尔衮倒是有耐心,不厌其烦的哄慰着。
“王爷,您看啊,人家今天明明很乖的,可是大福晋还是……呜呜,王爷,您要给贱妾做主啊。”
“好了,别哭了,玉儿也是不得已嘛。她是嫡福晋,这府里的女主人,你好歹也得给她个面子不是?行了,我知道今儿个委屈你了。明儿闲了,我带你去打两件首饰吧。瞧着你头上的金钗还是年前打的呢,我睿亲王的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寒酸?回头你去看看喜欢什么样子的,我弄来给你。”
“谢王爷,贱妾就知道王爷最疼怜贱妾了。”
“好了,不哭了啊。”
“嗯,王爷,天不早了,妾身服侍爷安寝吧。”
“呵呵,你呀,被你这一哭,哭的我都不困了。你陪我说话儿吧,说不定一会儿就睡着了。”
“好,王爷喜欢怎样,妾身就怎样……”
絮絮叨叨的二人开始有一搭无一搭的介绍他们的爱情历史——直到天边亮起了鱼肚白!门外,可怜的彩玉大冷的天竟蹲在墙角画圈儿了!西北风嚣张的卷过她单薄的身子,几次都险些把她刮了个跟头。彩玉发现自己流鼻涕了……
第二天,豫亲王辍朝了,因为他的小心肝儿莫名其妙的发烧了。多铎很郁闷,自己明明一直把她搂在怀里的,为什么她还会受了风寒?难道是屋里不够暖和?还是他们在XXOO的时候被风吹了?
某女面颊通红地躺在被窝里把多尔衮骂了个半死。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感冒?阿、阿、阿嚏、阿嚏、嚏、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