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岳烨刚站起起身,想去试探一番赖恩时。
“咦。这不是我们,永平府第一才子,岳解元、岳烨兄吗?”
岳烨寻声而望,只见三名少年学子,以品字型向自己走来。
三名少年学子,皆是一袭茂林书院的学子装扮,领头那位手执一柄朱红纸扇,在胸前摇扇,一副风流倜傥,风采翩翩的模样,虽是一脸笑意盈盈,但给人感觉十分虚情假意。
很明显,适才说话之人,就是领头的少年。
郑志存,郑氏。
同属乃永平府内,五大名门望族,赖岳耿郑赵,其中之一。
郑志存,举人之身,与岳烨同岁,亦是与岳烨同一届高中举人。
但可惜,郑志存不知是时运不济,还是因何缘故。
县试、府试、院试,皆是比岳烨稍低一位。
岳烨考取秀才之时,名列头名,院案首。
郑志存便是,名列第二。
两人一同乡试时。
岳烨名列桂榜头名,众人称赞其为解元公、文曲星下凡。
而郑志存,亦如院试之时一般,自身光芒皆被岳烨所笼罩。
郑志存就如活在岳烨阴影当中,但凡有人称赞郑志存如何文采飞扬、才华如何出众,便一定有人叹息。
可惜生不逢时,岳烨在其之上。
久而久之,郑志存对岳烨充满愤恨、怨念。
郑志存身边的两名学子,分别叫左石、右更,如连修文一般秀才之身。
岳烨回故一下记忆,一一对上迎面走来的三人。
郑志存走至岳烨面前,一脸高兴面孔,继续道。
“数日之前,闻说岳兄卧病在床,几若身死之时。
小弟这数日来,可谓是菜饭不思,顿足捶胸,终日借酒浇愁。
一直悲哭自语:岳烨兄不幸早逝,痛失一知己、世间之大,对手难寻啊。
今日听见岳兄平安无恙,重返书院。
小弟惊喜若狂,直言:老天有眼!不致让吾,痛失一知己好友。
这不,刚下课,小弟就来拜见岳兄。”
岳烨,看着眼前郑志存这笑脸虎,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脸孔,耳闻这一番口不对心之言,不禁叹息、语气悲凉、寥寂道。
“数日不间、郑兄,仍是这般有情有义!
就如兄所言:世间之大,对手难寻啊。
郑兄日后定当要加倍用工,发愤图强。
不然世间之大,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郑志存听着岳烨这番如此无视自己的话语,怒火心烧,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出来,一脸关切道。
“岳兄,这次因青楼苑坊之事,卧病在床、几若身死,可谓是闹的满城风雨。如今虽然好转无恙。但始终有损名声,来年赴京报考、行卷之时,怕是千难万难啊。”
行卷,应试举人为增加及第的可能和争取名次,多将自己平日诗文加以编辑,写成卷轴,在考试前送呈有地位者,以求推荐。
有地位者,参考举子平日的作品和才誉、名声决定去推荐。
“郑兄,此言大谬。名声好与坏,在小弟眼中,一体两面。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弟,虽是一省解元,勉称亦是薄有名声,但想我们大朱朝有解元之称的才子,每届起码十数之多。
如此微薄名声,如何名传达官贵人之耳。
如今就不再相同。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
最起码那些贵人们,好奇之下,兴之所至,会打听一下。
如此一来,小弟行卷时,断比那些寂寂无名之辈,要容易的多。”
岳烨,一脸笑意、郑兄过虑的面孔,然后慢慢与其分析。
待听到岳烨的分析、推断。
郑志存、连修文、左石、右更,神情有些错愕,暗自思虑,皆决定岳烨,言之有理。
随后,众人的表情,各自不同。
连修文,原本听见郑志存的明朝暗讽,而浮现的一丝担忧,随之消失而散,流露出一副原来还可以有这般用途、恍然大悟的表情。
左石、右更,眼中划过一丝亮光,内心中打什么注意,就让人不得而知,但亦能猜测几分,不过是日后有机会的话,有样学样。
郑志存不复刚刚,摇扇纸扇,风采昂扬的姿态。手执扇子,用力无度,青筋可见,阴沉脸色,稍闪而隐,口中强笑言道。
“如此看来,岳兄真是错有错着。不过想来,岳兄还忘却一点,那就是兄若是,高中金榜、日后至官,这番名声对兄而言,亦是一个污点啊。”
岳烨看着,面前强言欢笑的郑志存,摇头笑叹道。
“郑志存、郑兄。你还真是看不透,名利二字呀!
这如何是一个污点呢!
这乃韵事、纵使是风流韵事。亦不过增加一出我辈的谈资。
更别论是高中之后。说到这小弟,突然想赋诗一首,不知兄可愿听。”
岳烨目光清澈,一脸微笑看着郑志存,见想看着一跳梁小丑一般。
郑志存,脸上肌肉抽搐一下,仍自强笑,道。
“当然是愿闻其详,不过小弟一向直言,若是岳兄所作诗,有何不妥之处,就别怪小弟,口下无情!”
“郑兄、肯直言指点,小弟当然是求之不得,如何会见怪。”岳烨答应。
岳烨暗笑道:刚好大朱朝的国都亦叫长安,这下连一个字都不用改。
岳烨在原地三尺,来回徘徊,一副思考作态,若不是见四人围着他在,怕是都要学。
曹子建、七步成诗。
“有啦。”岳烨自语一声,随后看着面前四人,道。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随后,岳烨沉吟一下,又道。
“就叫《登科后》。”
郑志存,不断念唠着这四句诗,不禁觉得自己察看事情,是如此的狭义、片面,看了一眼笑意连连的岳烨,瞬间就觉得自己如一个傻子、戏子一样上蹿下跳。
随后失神落魄的,离开岳烨面前,向屋外走去,并且越走越快。
左石、右硬,醒悟过来之后,见郑志存已是,踏出学堂、走至屋外庭院中,自然是快步追出。
连修文看着,头也不回的三人,尽有些遗憾,笑言道。
“咦。刚刚不是还说要指点一番吗?怎么那么快就走了。”
随后看向岳烨道。
“岳兄,经此一事,郑志存,短时间内怕都是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岳烨摇了下头,没说什么,看向赖恩原先坐的地方,发现案几后,空无一人。
想来是适才与郑志存,交谈之时,就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