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书院位于青洲东岳郡东州府东岳山下,周边环境优雅,林木茂盛;袁富贵坐在马车上,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赶到了东岳书院门口。
下了车,袁富贵又给车夫五两白银的辛苦费,打发走了车夫以后,从身上掏出了县学的推荐书,让书院门房看了一下,验明了真假后,便带着袁富贵到书院后面找到了管事。
袁富贵按照里长的指点,悄悄的塞给了管事一碇雪花白银,便顺利办好了学籍,并被管事安排进入了已经开学两个多月的新生班里。
东华书院的新生班共有甲、乙、丙、丁四个班,每个班大概有学员三十二个左右,袁富贵因为是插班生,所以被管事安排到丁班,加上他,丁班一共学员三十二个,刚好满员。
到了丁班报道完毕后,管事想要给他在学院中安排住宿,袁富贵考虑以后修炼,住在学院里不方便,便委托管事在学院帮忙找一个住处租赁下来,管事姓赵,家就在书院附近,恰好知道学院外面有一家小院要出售,问袁富贵是否有意购买。
袁富贵让赵管事带着自己看了看那个小院,感觉还行,便委托赵管事花了一百两白银购买了过来,当天管事便帮忙把过户手续都帮忙办理完毕。
袁富贵又塞给了赵管事十两白银的辛苦费表示感谢,赵管事推让了一番最终收下后,又帮忙在附近找了一个佣工,帮忙把小院都收拾干净后,便匆匆离去。
赵管事离去以后,袁富贵锁上了院门,在附近又购买了一张新床和几床被褥,又添置了一套厨具,这才算完毕。
袁富贵到学院开始正式上课,上午的课主要是一个王老夫子讲儒家经典《春秋》,虽然幼年的时候,袁富贵的三叔也给他上过简单的《春秋》课,但是和现在听起来感觉完全不同。
这时候的学问都还是被世家大族控制,而青洲乃是天下学问中心,奈何本是东魏旧地,后为高齐所占,既不为南人所喜,又受新朝大隋猜忌,高齐朝中旧人便纷纷到书院就职。
这王老夫子本是高齐礼部大臣,讲起《春秋》更是慷慨激昂,令人振奋,奈何袁富贵的同桌却是并不上进,竟然伏在书桌上呼呼大睡,呼噜声竟然惊动了台上的夫子。
“谢科,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你把后面的内容复述一下。”王老夫子听到呼噜声,喊了一声,让谢科复述后面内容,谢科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却不知道王老夫子后面的讲的内容,惭愧的低下了头。
“谢氏本为诗礼之家,想你先祖谢康公天下文名让天下人敬仰,奈何千载文华之家余蕴,竟然在你谢科身上一点也没有体现,真是呜呼哀哉。”王老夫子有些伤感的说完,让谢科坐下,自己继续讲课,谢科坐下后惭愧的看了看袁富贵端正听课的样子,也打起了精神,开始认真的王老夫子讲课。
中午课间休息时,谢科和袁富贵相伴一起走出书院,在路上,谢科面色有些凄然的说:“南陈覆灭,我们谢家惶惶如丧家之犬,逃亡到这东岳郡,全家性命朝不保夕,哪有空暇读书,现今终于在这里站稳脚跟,又受东岳士族排斥,在书院读书不过仅仅维持我谢家文脉不断,而随我家一起逃亡而来的颜家,现在更是为生计所迫,吃饭都成问题,哪有余钱到书院读书,每日辛苦之余,不过家中长者传授一二经书。”
这时候的书院,不仅仅传授儒家知识,还兼顾其它知识,中午课间休息了一个半时辰,下午是一个阴阳学派的夫子上了一个时辰,阴阳课程,之后又是一个时辰的骑射。书院甲、乙、丙、丁四个班的新生一起在书院操场上学习
教授骑射的是一名外劲巅峰的夫子,在新生面前演练了一番骑射之后,便安排四个下属助理教授,分别传授甲、乙、丙、丁班级学员的实战训练。
袁富贵虽然已经是内劲六阶身手,奈何从来没有骑马射箭,在助理教授的指点下,顺利骑上了一匹青马,跑了一圈,射出了一筒十箭,竟然有七箭射中靶心,受到夫子的表扬;谢科似乎骑射本事不低,虽然仅有外劲二层的身手,竟然连连射中八箭靶心,在整个新生年级中排名第一。
书院中大部分生员都是当地世家大族和豪门子弟,在这个战乱不断的时代里,从小都受到家族的武技和骑术训练,袁富贵用神识扫了操场上一圈新生的身体,发现竟然有八成的学员都有外劲二层巅峰的身手,不过绝大部分人都隐藏的很好,并不外显,袁富贵更是小心谨慎的收敛起自身修炼的气息,让外人很难发现,再加上的他看上去身体瘦弱,明显像一个落魄小家族的子弟。
下午骑射课以后,袁富贵到书院后排高年级学生班级里找到了蓼县旧滩村李姓里长次子李播,把里长委托袁富贵捎带的信函送到了他的手中。
李播兄长在战乱中去世,李里长便在十六岁的时候给安排了一房亲事,刚结婚一年,媳妇生下了男孩李淳风后,竟然在海边误吃了海草,意外得了痢疾,无法治愈,最后病亡。
当时,李播有些心灰意冷,李里长便活动县学官员,行贿一番,帮他和另外两个李家子弟搞到了东岳书院的推荐书,把他们送到了东岳书院读书。
无奈中,李播只好把幼子李淳风交给了老夫照料,自己和两个本家堂弟到东岳书院读书。
李播看完父亲的信函之后,赶忙抱拳客气说道:“恭喜袁家世弟回来,以后在书院中有事,可直接来为兄,等一会我把其他两个族弟约来,我们到书院外面的酒肆为世弟接风。”说完以后,李播让袁富贵稍等片刻,他返回宿舍后,约初两个族弟。
“这是我们李氏族弟李献、李丞;这是袁家师伯幼年走失的幼子袁蜀平,字天纲,刚回家门不久,现在也入了书院,现在在新生丁班。”介绍完毕,互相招呼了一番,李播便带着袁富贵三人,一起出了书院大门,到了一家距离书院不足一里的小小酒肆里坐了下来,刚点了一壶清酒,四碟小菜,正准备吃的时候,酒肆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不是李家的三个穷鬼吗,怎么今天也跑到这小酒肆吃喝玩乐起来,上次欠本少爷的十两白银啥时候还,难道弄脏本少爷的衣袍,真的不想赔了吗?”随着声音落下,有一个摇摆着身子的胖脸青年带着两个奴仆走入了酒肆之中。
“崔彦吉,你不要欺人太甚。”听见胖脸青年这样说话,坐在袁富贵旁边的李丞,忍耐不住,站起来有些愤怒的说道。
“欺负你们了又如何,现在又不是在书院,有院规约束,在这外面,就是打断了你们的腿,在这东岳郡,又有谁能为你们李姓小儿做主,阿贵、阿勇,上去揍他们一顿,让他们见见血。”崔延吉说完,便指使两个外劲四层初境的奴仆冲上来要揍李播、李献、李丞三人。
袁富贵早已经用神识扫过,知道这李家三人修炼最好的李播也不过是外劲二层巅峰境界,李丞也仅仅迈入外劲二层初境,李献也就外劲一层巅峰境界,这三个人合起来也绝对不是崔延吉其中一个奴仆的的对手,更何况是两个外劲四层初境的外家好手。
“哪个青衣小子也不要放过,竟然敢和这李家三人在一起吃酒,就是在和小爷我作对,把他的腿也打断。”崔延吉虽然也仅有外劲二层中境修为,不过仗着这两个身手出色的奴仆助威,更是分外嚣张。
袁富贵虽然道心清明,也奈不住无名火起,翻身而起,直接施展出一套太玄道迷踪腿法,把崔延吉手下两个扑上来的奴仆踢出门外,然后指着崔延吉说:“赶快滚,否则小爷打断你的腿,让你爬着回去。”崔延吉一看遇到了硬茬,脸色煞白的一声不吭的掉转了头,带着两个奴仆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