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溪禹困于四象阵中与四象灵体缠斗,时不时还躲避着邱北凌厉的飞剑式。他远远望见王毓秀匍匐在地上的倩影,淡紫色的瞳孔紫气更甚,甚至还溢出了几丝猩红,他不要命似的冲击着阵法,那阵法尽被他硬生生的冲撞出了一丝裂缝。邱北脸色不太好,使出浑身解数加紧了攻击,那沈培则是神色不定,脸上细汗阵阵,他咬了咬牙,似乎是打定了某项主意。
此时子夜携着白锦作壁上观,站在了离阵法较远处的宴厅石阶之上,白锦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不上去帮忙?”
子夜淡淡的道:“除魔卫道,本就是这些势力分内的事,不好插手,先看看再说。”
白锦撇了撇嘴道:“我觉得他们几个悬。”
子夜笑了笑,不予置评。
养剑谷几名弟子显得越发吃力,他们加快了身法的变动,飞剑指诀的操动,但阵法的四周的纹案却愈发暗淡。毕竟,三境的修为能困住一个入魔的四境巅峰已实属不易,更何况已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邱北手心轻颤,心中暗自苦笑道:“此人已被魔种吞噬掉了理智,如果给这魔种破阵,今个儿怕是就要折在这了,看来.......”
就在此间,邱北脸色突然一变,怒喝道:“混账!”
本来还能维持一段时间的四象剑阵此时轰然破碎,没了剑阵制约的曹溪禹仰天怒吼,身躯一震,三名养剑谷弟子被震飞几丈,血雾弥漫空中。受其波及,邱北不得不用袖袍暂遮眼睛,不料却被早已怒火中烧的曹溪禹抓住时机,箭步上前,残影其后,一记连环踢外加勾拳结结实实打中邱北。邱北连退数十步,吐了几口血,勉强用剑撑起了半跪在地上的身体。
子夜看了眼屋顶上锦衣华服不整,仓惶踏瓦而出的沈培,心中一阵鄙夷。身旁站着的白锦更是一脸愤懑,恨恨的道:“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曹溪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庭院中央,望着四下非死即伤的场面,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只有当余光触及到那道倩影时,眼神中才会有稍许的清明,但很快便又被紫色和猩红所覆盖。他在四象剑阵里耗了太久,魔种已在他的心田扎根,他逐渐失去了神智。在魔种的作祟下,曹溪禹此刻的心中只有一个杀字。只有杀越多的人,魔种才能与这具躯壳越契合。当魔种完全占据了这具躯体的时候,这世上便不会再有曹溪禹这个人了。
曹溪禹将眼光慢慢移向邱北,在他的感知下此人威胁最大,他低吼一声:“杀!”,麻木的提剑杀去。
“噌!”有一剑自远方来,剑意寒彻心骨如腊月寒冬,万般枯寂。
呈直线疾步奔跑的曹溪禹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身形骤停,转身双手合十,接下了这一近在眉心的一剑。剑身嗡鸣,似有不甘,转而急速翻转。曹溪禹猝不及防,松开了双手,一记仙人跪地,躲过了那一剑。那剑复而再来,剑意更甚,曹溪禹掌心凝聚了一团黑色邪气,猛的向下一拍,一道道土障崛地而起。飞剑穿过道道土障,势如破竹,却被曹溪禹身前的最后一道屏障所挡住,不能再进一步。魔工一族,善于大地之术。
“收。”那飞剑应声撤回,安然的落在了他主人手中。
子夜和白锦斜着头,侧眼望了下自己所在的这栋屋子的房顶,一青年剑客持剑而立,头戴纶巾,衣衫得体黑白相间,背后映着一轮满月。
白锦不禁小声嘀咕道:“出来这么久,尽遇一些三教九流,终于见到一个看起来像高人的家伙了。”说完,他还看了眼子夜,见他似乎是没听见,偷偷的舒了一口气。
跪地咳血的邱北看清了屋顶上的人后,悲愤喊道:“郁修律你还不快走!这魔种四境巅峰的实力,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你是谷内剑子,我一人阶长老死不足惜,记得回去禀报首席执法长老,沈培叛谷,诛杀沈安父子!!别让我死不瞑目!!”
郁修律看了眼悲愤欲绝的邱北长老,摇了摇头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打不过,临阵脱逃,弃同门于不顾,实非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