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快下班时,梁静容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张经理的电话,忙拿起来接听:“梁静容,你下班来我办公室一下。”梁静容忙回答:“好的。”
来到办公室门前时,梁静容捊捊衣领,弾弹裤角的尘灰,迈出六十公分的标准步伐,走进门去。
“经理你找我,”梁静容把问话声控制得不高不低,不长不短。
“呵呵,”经理笑了:“见了我别拘谨,随便点。你现在跟我出去吃个饭吧,我请你。”
梁静容眨巴眨巴眼睛说:“经理,我们这公司不是管饭吗?干嘛你还要浪费,出去吃呢,就在公司吃吧,别出去了。”
经理笑容消失,双眉紧蹙:“好好。”随之沉下脸来,寒冰一般的目光扫过梁静容的脸庞。
下午上班梁静容在一楼检查到七零三号房间时,对讲机响了:“梁静容收到请回答。”
梁静容拿起对讲机:“收到请讲。”
“马上赶到五楼六零四号房间,有人投诉。”
梁静容听后,甩开大步,马不停蹄地赶到五楼六零四号房间,找出保洁员,严肃地告诉保洁员,有人投诉,并与保洁员一起,认真查找惹祸的根源。处理完,梁静容这才舒出一口长气,等待自己的呼吸略变匀称。
不凑巧,对讲机响了,梁静容听从命令,甩开大步,马不停蹄地赶到二楼七零八号房间,找出保洁员,严肃地告诉保洁员,有人投诉,并与保洁员一起,认真查找惹祸的根源。处理完,梁静容这才舒出一口长气,等待自己的呼吸略变匀称。
不凑巧,对讲机又响了,梁静容听从命令,甩开大步,马不停蹄地赶到五楼三零七号房间,找出保洁员,严肃地告诉保洁员,有人投诉,并与保洁员一起,认真查找惹祸的根源。处理完,梁静容这才舒出一口长气,等待自己的呼吸略变勺称。
不凑巧,对讲机又响了……
不对啊,梁静容眨巴眨巴眼睛,今天下午怎么尽是投诉的人啊,梁静容这才想起中午,张经理被拒绝,那变得寒冰一般的目光……
嗬,想不到这道貌岸然的人,是个鸡肚鼠肠的家伙,竞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整治老娘,怎么办?
梁静容气哼哼地一剁脚,抗命,对,老娘抗命,大不了,不干了。
梁静容拿起对讲机气忿忿地回答:“知道了。”
这下梁静容并没有按照命令,马不停蹄地奔跑,而是,悠哉悠哉地,漫不经心地坐下来,用纸巾擦擦汗水,深吸气,缓吐气。
对讲机响了:“梁静容,让你去五楼,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怪了,这里没监控啊,怎么回事?梁静容来不及细想,赶紧对着对讲机:“好,我去了。”
梁静容懒懒到直起身,突然望见远处墙角,有人正歪着头,偷看自己,梁静容脑子里灵光一闪,噢,是张经理安插了眼线,怪不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今下午成心让自己疲于奔命,以此来整死老娘,老娘就不听命,看你拿老娘咋办。
梁静容站起身,就在五楼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有条不紊地检查,对讲机却反而不响了。
一下午相安无事。
黄昏,吉庆大厦大门外,夕阳的余辉映照在颗颗遒劲生长松树上,映照在翠绿平整的草坪上,草坪中间,花岗石铺成的宽道上,梁静容谈笑风生地迈动着轻盈优雅的步伐;还有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谢玉锋并肩走在一起。
“呵呵,今天把我整的够呛。”梁静容用手一拢额上的头发,乌黑亮丽的头发随风飘扬。
“明天要小心一点,”谢玉锋轻启棱角分明的嘴唇。
“明天,还有明天……不会吧?”梁静容偏头凝视着谢玉锋。
“这哪说得清呢?人和人都不一样。”谢玉锋话锋一转,安慰道:“”哎,算啦,可能是我想多了……还是多想一些开心的事。”
“就是,本来我就是开开心心的……”梁静容嘴角一动:“你今天又送我?”
“是啊,愿意我送吗?”谢玉锋停下脚步,双眼注视着梁静容。
“愿意,喜欢,”梁静容一偏头:“你不怕张经理整治你?”
“怎么会整治我,”谢玉锋低下头,向前迈动脚步:“他整治的是你,你是一个带刺的玫瑰。”
“我是带刺的玫瑰,我有刺吗?”梁静容盯着谢玉锋问:“你啥时候发现我有刺了。”
“不是我发现你有刺,”谢玉锋笑笑:“是张经理发现你有刺。”
“哼哼,”梁静容仰起头,把长长的头发,在夕阳下甩了甩:“只要你不说我有刺就行。”
谢玉锋看着梁静容那飘洒的头发呆了呆:“你以前谈过朋友吗?”
“我谈啥朋友啊,”梁静容瞟了谢玉锋一眼:“就没有一个我看上的。”
“是不是你的眼光应该放低一点。”谢玉锋郑重其事地说。
“呵呵,放低了不好,”梁静容笑笑说:“我给你讲我以前我在家的事?”
“讲吧,我听听。”
“我在十八九岁的时候,总嫌媒婆给我介绍的,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后来媒婆说我太挑了,就没人给我介绍了。那个时候在家种土地,也就没有社交圈子,婚姻全靠媒婆介绍,等了两年,终于等到一个媒婆到我家了,可是媒婆介绍的那个小伙子,只有一米四,跟我一米六八的个子比,差了一大截,就跟武大郎差不多,咋办?我们全家人都决定同意,我也决定同意。过了几个月,我父母催男家举办婚礼,媒婆却跑来说,男家不同意,吹了。你说气人不,我一心想嫁给武大郎,倒是武大郎不同意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谢玉锋不解地问。
“啥原因,”梁静容愤愤地说:“说我长得太漂亮了,不但是他们一大家子,算我最漂亮,而且是他们那个村子,算我是最漂亮的。”
沉默片刻梁静容低声说:“怕过去管不住我。后来我想,嫁个武大郎都嫁不了,那还嫁啥呢,干脆就不嫁了。”
“那是你心仪的那个人没出现。”
“也许是吧。”
街灯亮了,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也许就在下班的路上,也许就在回家的途中。霓虹灯的灯光在宾馆门上,在餐厅入口,欢快地跳跃着。
“锋哥,谢谢你送我。”梁静容停下脚步,目光中有了一些留恋。
“好吧,再见。”
他们互相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