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民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早上电话响了,张建民拿起电话,见是婚姻介绍所打来的。
“喂,有事吗?”张建民接了电话。
“你今天过来吧,去见个面,工钱照付。”
“算了,不想过来了。”
“来吧,你不但人长得帅,而且还有气质,我怕别人干不好,你已经干过了,有经验了。人嘛,都是越干越出色,这活轻松,工钱应该还是可以的吧,你快过来,怎么样?”
“好,我过来。”张建民挂了电话,迅速穿衣起床,在街道边早餐摊边,风卷残云般吃罢早饭。
走进介绍所,吴文东喜不自禁,“呵呵呵,今天是个大客户。”
“多大?”张建民摸不着头脑。
“交了九十八万,九十八万啊。”
“啊,这么有钱。”张建民瞪园了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一掷千金……一掷千金哪。
心里疑惑,不知为何交的不是整数,交费表上不都是整数吗?待要询问。
吴文东已经递给张建民两张纸条,见张建民随意地塞进了衣兜,不放心地说:“你把它装好,软纸的,是你的房子地址,硬纸的是你的公司名字。”
张建民只得伸手将衣兜里的纸条往里塞了塞:“还是去茉莉公园?”
“不,”吴文东摆摆手:“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你走远点,坐车去三竹公园,女人的名字叫朱雪,你叫范曾,记住啊,你叫范曾。午饭嘛,点贵一点的,两个人三百块钱吧。”
张建民笑笑,接过钱:“还有车费钱呢?”
“在这儿,给。”吴文东又把车费钱,交给张建民。
张建民打电话约好朱雪,就坐上公交车赶到三竹公园西门门口,打电话话询问时,对方说她已经到了。张建民转身一看,一个身穿紫色貂皮大衣,黑色紧身裤,红色高跟鞋,短发微卷,脸色白净的女人,拿着手机,站在面前。
张建民心中一凛,看看自己,还不算太俗。
“我们去亭子里坐坐。”朱雪提议道。
“好好。”张建民连连点头。
俩人在长亭的木栏上坐下来,朱雪身上的香水味,夹杂着亭外樱花,桃花,梨花的各种香味,让人心神迷醉。长亭内,红男绿女,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再看看朱雪的园园的脸,弯弯的眉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竞然长得跟自己妹妹的模样差不多。心想,幸亏不是自己的妹妹,要不然,该有多惨。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张建民问。
“我以前办过饭馆,后来就一直开服装店,现在受到网上的冲击,也不景气了。”朱雪淡淡地说。
张建民瞧瞧眼前,这个努力奋斗,勇于拼搏的女人,再想想自己,几近窝囊糟糕的人生,不禁攸然心生几分敬佩之情。
但他也要不辱使命,便讨好似的说:“现在做生意都不容易,我吧……怎么说呢,虽说比上不足,但还是比下有余,”
张建民想胡乱说自己的房产在哪里,可这该死的吴文东,干嘛非要说具体在哪个区呢。张建民不得已,把手伸进衣兜,捏住软纸,半露衣兜,低头一看:“我在全民小区有一套房子,有宝马车,”
“不错。”朱雪点点头,瞄见张建民低头,看什么,但她没问。
张建民还是记不得开了什么公司,只得把手伸进衣兜,捏住硬纸,半露衣兜,低头一瞅:“我开了一个伯乐房地产公司。”
“嗯嗯,你真的有本事。”朱雪瞧见张建民再次低头,心中纳闷,但她还是不问。
“打拼不容易啊,”张建民舒出一口气,挺挺胸,抻抻衣角:“你也不简单。”
朱雪摇摇头:“我没什么不简单了,跟你比,我就差远了。”
“你毕竟是女人嘛,很多的女人只是相夫教子,就感觉不错了。”张建民忽然瞅着朱雪的脸:“哦,我问你个事,你咋个交了九十八万,而不是个整数呢?”
“这个,”朱雪想了想:“我当初打算交九十万,在交钱的时候,我问他能不能优惠一点,他说可以,我就交了八十八万元钱,交完钱过后……”朱雪忽然止住了话语,面带窘色。
“过后咋样呢?”张建民忍不住问。
“过后他说,让我再交十万元的封档费,”朱雪莞尔一笑:“不然你的档案,别的女人也能看到,我如果交了封档费,他就把你的档案撤了,别的人就看不到了。所以我又交了十万元,连起初的,也就是九十八万元。”
“你真舍得,”张建民忍不住说,心想,这些该死的骗子,真是步步为营,杀人于无形。不过,眼前这势利女人,虽然可怜,却也是活该。想想自己不就是因为势利女人多了,才单身到现在吗?
“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嘛……”朱雪笑笑:“值得。”
“真值得?”张建民嘴角挂着讥笑,脸上却是堆着微笑。
“你觉得你不值吗?”朱雪戏谑地笑笑。
“徝,值,值……”张建民点头苦笶。
朱雪凝视着张建民,神情严肃起来:“我可是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了。”
“嗬,这样啊……”张建民倒吸一口凉气,笑容僵在了脸上:“你不能这样啊……”
“怎么不能这样呢?”朱雪疑惑地望着张建民:“你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哪能不喜欢呢?你这么有本事,我还有不喜欢的。”
“好好好,”朱雪弹弹手指,笑了:“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张建民想了想,问:“你是丧偶,还是离异呢。”
“是离异。”
“是为啥离的呢?”张建民不解地问。
“为啥?”朱雪想了想:“他啊,跟你比就差远了,不思进取,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跟他同一个公司的人,人家能吃苦,不怕累,一个月能挣七八千,他呢?每个月只能挣三千多块钱……”
“一起上班咋还挣的不一样呢?”张建民打断朱雪的话。
“人家上班拼命多干,他就不多干;人家下班加班,他不加班,成天打牌,玩手机。”
张建民低下头,朱雪的话似乎句句戳中自己的心窝,自己又何曾加过班,自己何曾不是天天玩手机。
朱雪看见张建民面色凝重,关切地问:“范老板,不舒服?”
“舒服?……哦,我舒服,舒服。”张建民慌乱地答道。
“你说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能不离吗?”朱雪气岔岔地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过着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
“是该离,该离……”张建民垂头丧气地回答:“可是你也不能光说别人,你也要想想你自己。”
“想我自己?”朱雪不解地问:“我自己怎么啦?我自己追求光明,追求幸福,这有错吗?”
“有错,有错,你咋个就不明白呢?”
“我明白什么?”朱雪紧紧追问。
“你交的钱,扔水里了,打水漂了……我这个老板是假的,假的。”
“假的?”朱雪站了起来,惊问:“你是假的?”
“对,我是假的,是花两百块钱一天,从人才市场找来的。”张建民硬着头皮说:“朱老板,我怕你那九十八万,是你一生的心血,就这么让婚姻介绍所给骗了,我于心不忍啊。”
“真是假的……真是假的?”朱雪跌坐在木栏上,说不出话来。
“朱老板,”张建民站起来说:“你以后别相信婚姻介绍所了,你报警吧,把你的钱追回来。”
朱雪拿出手机报了警,张建民把手机号留给了朱雪,说以后需要作证时,就打电话。说完准备离开。
几个警察围了上来,把张建民围在了中间,张建民面对着警察,惊呆了,半晌分?说:“我没骗人啊,我就挣两个工钱。”
“骗子都说自己没骗人。”警察冷冷地说:“我们都找你好几天了。走,跟我们走。”
张建民被带上了警车,路过婚姻介绍所时,车停下来,把吴文东,还有介绍所的年轻女人,也一并带上车。
警车“呜里哇啦”地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