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子瞻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沉香殿的门口。
身着暗红色莽袍,负手而立,剑眉入鬓,天自生威的凤眼仿佛没有焦距,平静地,像是在看宁妃、又像是在看沉香,亦或谁都没看,叫人瞧不尽眼底。
鬓间隐约可见白发,气质却如常峥嵘。他慵懒地注视着在场的众人,不叫起跪着的人,也不责怪忘了跪下的沉香和宁妃。
形貌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也难怪凤家的孩子,都生得好,原是基因出色。
沉香手被宁妃拧得生疼,又不好使劲挣脱,索性低头吧嗒吧嗒地挤眼泪。舌头都快咬断了,才好不容易弄出几滴。
“娘娘,娘娘,沉香错了,别打沉香。”嘤嘤诺诺,模样那叫一个可怜,“是那测试场的长老说,台上公平对战,生死无由。沉香也没伤他……呜呜”
反正记忆中,十五年来都没见过凤子瞻一面,现在又没穿龙袍。假装不认识,应当也不会奇怪。有人叫了皇上又如何,她已经被宁妃吓得聋了!
刚刚还仰着脸,大气凛然,皇帝一来,即刻便变了画风。就是天天跟在身边的晴婉和金卓,都有些措手不及。
公主这是要闹哪一出?横竖皇帝都不喜欢她,这样有用吗?
果然,皇帝眉毛微挑,算是生平头一回正眼瞧了沉香。还没确定要给什么反应,回过神的宁妃不干了。
“陛下,恕臣妾失礼。”宁妃虽然意外皇上怎么会破天荒地亲驾沉香殿,但还是没有忘记正事,“伯乔在武力台上打不过三公主,是那小儿愚钝,该伤。伯乔自幼骄纵,耍了手段,臣妾也自当重罚。然听闻三公主竟,竟,……”
她故意红了脸,仿佛接下来要说的事,真是什么见不得人。
下人们,都是些察言观色惯了的,即刻心领神会,纷纷退了出去。晴婉和金卓急坏了,磨磨蹭蹭,将目光转向凤无玄。
现下,唯有寄希望于大皇子了。公主虽然如今也不是个吃素的了,到底还不及宁妃段位高。一个不小心,定要吃了亏。
“父皇,儿臣……“
凤无玄已经琢磨了半天,刚准备开口,哎哟一声,沉香摔倒了。
回头,沉香正趴在宁妃身上。右手衣袖‘不小心’上掀,扎眼的守宫砂,露了出来。
“父皇?父皇,儿臣不是故意弄摔娘娘,实在是余毒未清,又挨了徐公子背后一掌,头好生晕疼!”
估计该看见守宫砂的人,也都看到了,沉香立即一副惊惶的样子,站了起来。而后又跪地,一边朝着凤子瞻请罪,一边要去扶拉宁妃。
由于被垫在身下,宁妃的角度,并看不到沉香的守宫砂还在。
恼怒地,一把就甩开沉香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她到底是六级高手,沉香已经防备,还是被弄摔。这次,是砸得真疼。
“爱妃,方才欲说何时?”
慢悠悠地,凤子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转动着手上的翡翠扳指,问了出来。
这个女人,让她协理六宫,还真拿自己当了六宫之主。当他的面,都公然敢打公主!他无论多忽视这个女儿,沉香到底都是公主,皇后凤未央所出的嫡公主。
宁妃等的就是皇帝开口问,这样说起来,才顺理成章!再次哄走下人,就连凤无玄都离开,她才神神秘秘地开口。
“回皇上,臣妾实在是说不出口,可是,又恐辱了皇家名声。”跪地磕头,宁妃极尽可能地措辞小心,“三公主,和男子在这沉香殿中……这还尚未及笄,便这般,是臣妾没有管教好公主。”
欲言又止,说着说着,还抽泣起来。
沉香在一旁听着,都觉得像是自己行了苟且之事,害善良小妈操碎了心!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求父皇做主。”
又一次咬舌头逼眼泪,沉香朝着依旧冷静淡漠的凤子瞻,像模像样地磕了人生第一个响头。
宁妃不依不饶:“冤枉?本宫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三公主,你没了守宫砂,今后可怎么再许人家?”
“沉香。”
凤子瞻,突然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