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十五日,正月初一。
你的闹钟不一定能叫得起来你而鞭炮声却可以。
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我被一段有节奏的鞭炮声惊了梦。
今年确实没有什么过年的气氛。一则是肆虐了武汉及其他地方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依旧来势汹汹,二来是爷爷奶奶的故去大大降低了我对新年的憧憬。
我是一个念旧固执又多愁善感的人。
很多年前的今天,那一定是一年中我最期待的一天。
早起醒来,枕头旁放着爷爷奶奶早已给暖好的新衣服,洗漱穿戴好之后就等着奶奶那包了硬币的饺子。
把年前腌好的腊八蒜醋和辣椒早早的都准备好,准备着吃上他十几二十个饺子。要是一下就能吃到包着硬币的饺子,那肯定是高兴的能飞起来。
按爷爷奶奶的话来说我从小便瘦的像根麻杆,然而我人小志高肚子也小,五六个饺子下肚就撑的饱饱的了。
我因为没有吃出硬币而生气的坐在一旁用力的扯着自己的衣角。当下就闹起了脾气。
爷爷奶奶看着我一脸的委屈便拿出了老早就准备的压岁钱。
果然,俩个红包顿时使散去了我一多半没吃到硬币的沮丧心情。
吃完饺子,爷爷奶奶领着去迎喜神,这是一个村子一年里最热闹的时候了。
所有在外工作的人都回来过年,在今天早上穿着新衣服带着锣鼓和鞭炮去迎喜神,许下对新的一年美好的愿望。
仪式开始,我被炮声吓的躲在爷爷奶奶身后不敢出来,爷爷奶奶一人帮我捂着一只耳朵给足了我安全感。
仪式结束,各家的小孩子聚到一起,展示着自己的新衣服和收到的压岁钱,在压岁钱这个环节我从来没我掉过面子,鼓囊囊的钱包是爷爷奶奶对我爱和祝福。
裤兜和外套兜里是爷爷给买的摔炮,爷爷说要悄悄的拿远一点玩不能让奶奶知道。奶奶说一个小女孩子玩摔炮总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还好凭着我三寸不烂之舌外带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劲头说服了爷爷。
至爷爷奶奶故去之后,我的新衣服穿的时候都是一片冰凉,近几年来我甚至失去了过年穿新衣的兴趣,也不想和同学朋友一起出去。
我总觉得与其坐在一起玩手机还不如自己玩会摔炮,尽管我已经很多年没玩过摔炮了。
在这样团圆喜庆的节日我必须让自己忙起来,看从放假到现在没没过的书,听早些年买的CD,甚至是看没什么意思的春节联欢晚会。
然后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会想到爷爷奶奶,想到暖好的新衣服和偷偷藏着的几盒摔炮。
在人面前我努力压抑着,和他们谈论着无关紧要的话题。试图让这点难过淡出我的脑子。
压岁钱不知道比那时候多出了几倍,但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借着守岁困劲没过去的理由回到房间,那种思念的情愫席卷了我的大脑,攻占了我的心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鼻涕和眼泪弄脏了枕头,所有的所有都在告诉我爷爷奶奶永远的离开了我。
在日后的每一年都没有人会给我暖衣服和偷偷准备摔炮了。
小时候真傻居然想着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