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下了楼,来到教室门前。
作为最后一名锁门的值日生,楚斯樊记得自己把班级钥匙藏在了门框上。
不过,正想摸钥匙开锁的楚斯樊,却发现门锁居然是开着的。
有人?
抱着这样的疑惑,他礼貌地敲了敲门,担心自己突然开门会吓到里面的人。
“请进。”
教室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女声,听声音楚斯樊觉得有些熟悉,肯定是同班同学错不了。
推门进去后,楚斯樊发现里面的人他可一点都不陌生,居然还是自己的老熟人。
只见那人是一位绑着利落单马尾,戴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十分正经的女生,此刻她正坐在教室最前排平静地望向自己。
“班长?大周末的,你怎么在学校?”
那人正是楚斯樊班里的班长,复姓欧阳单名一个萱字,欧阳萱欧阳大班长。
她算是楚斯樊在班上最怕的人,根本没有之一,这个只认死理的班长,对他这种常年拖欠作业的坏学生,可一点都不客气。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楚斯樊同学。”
欧阳萱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她用一副审视的目光盯着楚斯樊,那冷冰冰的眼神看得楚斯樊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每个周末,都会来学校学习的样子吧?”
欧阳萱淡淡回应了一句,言下之意是她自己每周都会来学校学习,你楚斯樊一个差生跑来学校瞎凑什么热闹。
当然,后半句是楚斯樊自己补充上去的。
“啊哈哈,我、我是来班里拿作业的,明天就要交了,差点忘在教室里忘记写。”
楚斯樊干笑着解释道,面对这位气场强大的班长大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不过这次,欧阳萱却没再回应,只是淡淡望了他一眼。
那个眼神,摆明了就是半点不信他这番话,你楚斯樊什么性格别人不清楚,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楚斯樊觉得,欧阳大班长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鄙夷的意味,简直就像是在生物实验室里看草履虫的眼神,不!比那更过分!
其实也没必要辩解什么,反正就是周末来学校拿个“作业”。
他可不相信班长大人这都要管,就算告到老师那里也顶多挨上两句骂,楚斯樊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
见班长大人收回了目光,继续在研读桌上的学习资料后,楚斯樊总算松了口气,于是他赶紧跑到了自己最后排的书桌。
伸手在抽屉里,随意翻找了一下。
他记得那本笔记,就放在抽屉的最上层,应该很好找到才对。
可是,楚斯樊摸索了一阵后,脸色却是瞬间难看了下来。
不信邪的楚斯樊,忽然慌忙弯下腰,一边瞪着抽屉一边胡乱地翻找了起来。
没有……没有……没有……
直到最后,他把整个抽屉的书,全都摞在了课桌上后,依旧没发现那本笔记的踪影,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
楚斯樊几乎是失声叫了出来,他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脸色变得像纸一样苍白,如同生了场大病般额角渗出了冷汗。
就连坐在前排的欧阳萱,都被他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她不满地回头瞪了一眼。
却看见楚斯樊那副难看的脸色,她原本严肃的表情,也不由带上了几分疑惑和关切。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欧阳萱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楚斯樊的身边,她关心地问道。
“不可能啊?不可能的吧?假的吧……”
楚斯樊死死盯着桌上摞起的书堆,他眼神空洞又茫然地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着。
那本笔记的消失,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楚斯樊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一切都是我的臆想?那本笔记是不存在的?仪式什么的也是假的?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
正站在楚斯樊身旁的欧阳萱,立刻就发现对方神情恍惚、眼神迷离,完全就是一副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模样。
她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不过半截小指粗细的玻璃瓶。
然后,拔开了上面的软木塞,凑到楚斯樊鼻子下晃了晃。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感,瞬间涌入了楚斯樊的脑髓深处,刺激得他狠狠打了激灵,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咦,班长?你什么时候……唔!什么味道这么刺鼻?”
楚斯樊突然发现班长不知何时,竟是来到了自己身边,被吓得慌忙后退了两步。
然后,又是感觉鼻子里充斥着一股呛鼻的清凉气息,这弄得他难受得不行。
“没什么,这是我们家传的一种提神醒脑的配方药酒,闻了能让人立刻清醒过来,我学习犯困时提神用的。”
很自然地把玻璃小瓶,重新塞回了校服口袋里,欧阳萱满不在乎地随口说道。
“这样啊……”
楚斯樊捏了捏鼻子,刚刚那股味道,可比什么风油精之类的药品刺激多了。
学霸不愧是学霸,哪怕是提神用的东西都跟别人不一样。
他在心里这么嘀咕着,但很快楚斯樊又想起了刚才,自己精神恍惚的原因,脸色又再次变得难看了起来。
“楚斯樊,看你的样子,是有什么烦恼吗?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吗?”
欧阳萱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了楚斯樊一大跳。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望向欧阳萱的目光,简直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这么看我干嘛?”
哪怕平时欧阳萱再怎么保持冷淡,此刻被一名异性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也流露出了些许扭捏的神色,目光低垂下来,小脸微微泛起了些许不明显的红晕。
也许是为了掩饰心中尴尬,欧阳萱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把脸微微侧向了一边。
“抱歉,我是没想到啊……班长您居然也有关心人的时候,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楚斯樊挠着头,说了句心里话。
听完楚斯樊的这番话后,欧阳萱面上再没了丝毫的羞涩,转而化为了恼怒,但性子冷淡的她也只是微微扬起了眉头。
“是吗?那多管闲事是我不对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楚斯樊同学麻烦你出去好吗?剩下的学习时间不多了,请不要打扰我。”
见班长大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做派,楚斯樊立刻变得唯唯诺诺了起来。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手抄起桌上的两本书后,他转身就走。
直到楚斯樊离开教室,欧阳萱这才收回了目光,然后她轻蹙着眉喃喃自语道。
“奇怪?他身上怎么有股很浓的腥臭味,不过却有在慢慢变淡的迹象,这跟学校里的味道又有些像,莫非……”
说着,欧阳萱就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似乎觉察到了楼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在那里吗?”
摸了摸自己胸口上,藏着的某样东西,欧阳萱稍微定了定神。
原则上来说,未满十八岁的她,是没资格参与进这些神秘事件里的。
如果不是家中长辈的特意关照,她跟普通人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区别,顶多就是能闻到某些不同寻常的气味罢了。
“不过,既然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我身边了,身为欧阳家的一员,我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吧……”
欧阳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她决定这件事情靠自己解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既然有了打算,欧阳萱很快就沿着楚斯樊遗留的气息,找到了腥臭味最浓烈的位置,正是六楼那间废弃的艺术教室。
门已经被人打开过了,欧阳萱自然猜得出,是楚斯樊干的,毕竟她就是跟着那小子的气息一路找过来的。
因为那股浓烈的臭味,已经弥漫了整层楼,所以没有楚斯樊的气息定位的话,欧阳萱其实很难找到准确的位置。
来到艺术教室门前,她并没有贸然进去,毕竟这些神秘事件往往都是极其凶险的。
只要稍微踏错一步,就会是一个命丧黄泉的下场,这可绝对不是值得开玩笑的事情。
不过,欧阳萱也有家族给予的保命手段,可以说比普通人略微多一些冒险的资本。
想到这里,欧阳萱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然后扯起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银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