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没想到他那么直接，一时语塞，但是所谓“富贵险中求！”哪能那么轻易就放弃这么好的兼职。
她咬了咬下嘴唇轻声说：“如果你把我赶走了，林婆婆肯定还会找别人来给你补习的，而且你想啊，她也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我的，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她肯定不会开心，她那么大年纪了还要劳心费力地再去找一个补习老师给你，你忍心吗?”
禾野看着黎清慢慢泛红的脸，悠悠地开口，“多大功夫？”
黎清：“......她托了我们学院的老师，然后又从那么多人中挑选。”黎清心想这个小孩儿怎么那么会划重点......
禾野轻笑了一声，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跟黎清说，那只不过是外婆打个电话的事情罢了，“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不赶我走的话，林婆婆就不用在这件事上再为你操心了，而且以后你出去玩的时候还可以跟林婆婆说是出去补习了，老人家听到你这样说肯定会比听你说出去和朋友玩要开心一点的。”黎清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觉得自己都有点难圆其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联手欺骗我外婆，然后你还可以拿到补习费？”
“不不不，不是的，我们这哪能叫欺骗呢，顶多是善意的谎言。而且当初我和林婆婆说好了补习费是根据你的成绩决定的。”
“那你就不怕我故意考零分你拿不到补习费？”禾野真的想不到世界上还会有这种傻子。
“我觉得你不像是缺钱的人，而且我会教的很好的。”黎清真的越讲越没信心了。没想到这小孩儿这么难搞定。
“好，我答应你。”禾野忽然收了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黎清身边的小沙发坐下。
“什么？”刚刚还那么咄咄逼人怎么忽然就答应了？而且他是什么时候坐在她身边的，黎清有点反应不及。
禾野也没想到她会忽然转过头来，小沙发挨得挺近的。这会黎清正转过头来看他，她的瞳孔是浅棕色的，现在他能在里面看到他自己。
禾野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了一根出来，他拿打火机的手顿了一下。
“你走吧。”他头也没回地说道，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有什么感情。黎清有点疑惑，刚才不是答应了嘛？怎么又赶她走？出尔反尔！
“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不合适的地方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啊，你要不然定个试用期也行。”黎清真的很需要这份兼职。
“不走也行，反正我家多得是客房。”
禾野忽然把窗帘拉开，黎清转头看到这会儿已经是黄昏了，夏天天黑得晚，黄昏的话已经是六、七点了。
“奥，那今天我就先走了，明天我早点来。”黎清把没翻开过的化学课本放回包里，站起身往外走。
“明天你不用来我家了。”
“啊？”黎清惊诧地回头看禾野。
“去川溪路的乐源找我。”
黎清撇嘴，话不能一次说完嘛？“好的，那我先走了。”
禾野站在窗边点了那根烟，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她走到院子里，低着头，禾野在窗帘后看着她，食指和中指之间闪着猩红的光，他静静地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慢慢地走远。
禾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她那些歪理说服，但是莫名其妙地有点期待，他刻意不去想那个坐在电动车前座的少年，小老师挺好看的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