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可是白初旭的母亲啊。那可是开了十指,豁出去半条命才把白初旭生出来的母亲啊。那可是日日夜夜陪着白初旭长大的母亲啊。那可是在白初旭难过时,被别人欺负时,不要命保护着白初旭的母亲啊……
即使她再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即使她破坏别人的家庭;即使她背叛自己的夫君;即使她是一个三儿;即使她对不起真正的白老夫人;即使她对白藏不好;即使她见风使舵;即使她是个道德败坏的人……
可她爱白初旭这一点,谁都不可否认。
也对,谁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您说是吧,白老爷子~
比起和弟弟白藏,和朋友南怀谦,估计白初旭也更想和他的母亲在一起。
白初旭不要在忘磬国,不要在一个异国他乡就这样的离开了。他要回来,他要回星戉国,他要回白氏老宅,他要回到母亲的怀抱……
白藏领着南怀谦来到了西厢阁,里面那个比较小的房间便是他小时候的房间。
不过等他大一点点,就不住在这里。他平时都住在白府,严格说应该是小白府。之所以住在小白府,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不愿意看见他所谓的父母……
这个房间不大,但是收拾地还算干净。白藏和白氏老宅的几个丫头和嬷嬷混的还不错,自从白藏去白府住,那几个丫头和嬷嬷也很是想念他,白藏可是他们的小开心果呢。应该也是她们一直偷偷地打扫着白藏的房间叭……
白藏小心地把南怀谦扶到了椅子上,低着头,“对不起啊……”
南怀谦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充满着疑惑,“为什么道歉?”
“第一次来老宅,还让你受伤了……”白藏顿了顿,“我替哥哥的母亲向你道歉……”
是的,是哥哥的母亲,不是白夫人。是因为那个人是白初旭的母亲,白藏才会替她道歉,不然谁欺负南怀谦,他早就动手了,即使她是白老夫人……
南怀谦摇了摇头,“没事的……”
白藏赶紧去一旁的柜子抽屉里翻找着,翻了好几个抽屉都没有找到可以涂抹的药。
白藏挠了挠头。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一旁的那个衣柜上,他赶紧走了过去,打开陈旧的衣柜。
果然,一瓶药瓶安静地坐在衣柜里面的隔层上。
南怀谦歪着头,看着呆呆傻傻的白藏,“衣柜里怎么可能有药呢?”
刚说完,白藏就从衣柜中拿起药瓶,抬到自己脸边晃了晃,“有哦!”
他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衣柜隔层上,不仅有他小时候收藏的药,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
他记得很清楚,那些石头是和哥哥一起捡的,比他大了好几岁的哥哥,居然幼稚地陪着他捡石头……
一下子,眼前似乎出现了两个傻乎乎的小团子,正在草地里寻找着奇形怪状的石头,还像捡到宝贝一样……
白藏愣在了衣柜前,回忆着他的哥哥……
他在一次陷入了那个坑,那个填不满的坑……
“怎么了?怎么呆在那里了?”一旁椅子上的南怀谦,歪头望着愣在那里的傻大个,询问了一句。
白藏一下子愣过神来,赶紧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走了回来。
白藏把衣服和药瓶放在了南怀谦身边的桌子上,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南怀谦的伤口上。
白藏抬起手,把他的衣服一层一层地宽开,直到最后的里衣。
鲜红的伤口还流着血,在南怀谦白花花的胸口上很是明显。白藏又自责起来,“对不起啊……”
对不起啊,没有保护好你……
南怀谦看着他,再一次坚定地摇了摇头,“哎呀,没事啦,再说了,我也不对……”
南怀谦忽然有些自责,他低着头,“要不是我非要带着你哥哥查案子,他应该……”
白藏赶紧摇了摇头,他拿起一旁的药瓶,拆开满是灰尘的盖子,用手沾了一些,轻涂在南怀谦的胸口上。
一边温柔地涂着,白藏一边说,“不怪你的,凶手找到了,他也意识到了错误,也受到了惩罚……”
其实白藏比较理智,他真的不像他表面那样疯疯傻傻的。
这件事情或许谁都怪不了,他们好像都有自己的苦衷……
白藏疲倦的脸庞挤出了一丝丝的笑容,“算了,我们还要继续生活……”
算了,一句简单的算了,包含的多少的心酸与无奈。算了?怎么算了?我恨不得穿越回白初旭还没有出事的那个夜晚,拼死也要保护他……
可是穿越是小说才会发生的……
没有办法啊……还是算了吧……
算了,我们还要继续生活。
地球继续转动,太阳继续出升,万物继续生长,海浪继续翻滚,暖风继续吹拂……
一切都还要继续。明天还有明天,只是有人留在了昨天。记忆还会不断更新,只是有人只存在我们的回忆里了……
算了,我们还要继续生活。
南怀谦望着强颜欢笑的白藏,心底说不出的苦涩。其实南怀谦恨不得,白藏可以大声哭喊,而这一句,“算了,我们还要继续生活。”让南怀谦有多心疼。
但是南怀谦还是安慰了一句,“是啊……都还要继续呢……”
白藏笑了一下,希望他是真的释怀了,而不是假装忘记。
白藏把一旁拿的自己衣服帮南怀谦,穿上了。
……
女人还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她依旧抱着白初旭。
逐风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也只是想陪着白初旭,仅此而已。
女人抬起头,望向一旁的逐风,“你干吗?怎么还不走?呆在这里干吗?”
“我……”逐风愣了一下,“我是白初旭的……的朋友……”
女人望着逐风,这才仔细地端详着他,干净的眉眼,嘴角下的小志都如此地熟悉。
女人没有说话,抱着白初旭离开了。
逐风则跟在他们的身后。
女人来到了东厢阁,推开门,来到了白初旭的房间。
这个房间相比于白藏在西厢阁的房间,更大一些。房间里恬静素雅的装饰也很是符合白初旭的性格。
而墙上挂着的那副画,逐风则看入迷了。泛黄的画纸上淡黄的桂花星星点点地画在碧绿枝叶之间。
逐风还记得,白初旭不怎么喜欢吃冰糖葫芦,会过敏,但是因为白藏喜欢吃,而假装也喜欢吃。
白初旭喜欢桂花,喜欢吃桂花糕。
眼前的这幅桂花其实勉勉强像桂花,就连白老夫人都不知道这画的是什么。
没错,这幅画是出自白初旭五岁之手,他不怎么懂画画,画得也不是很像,但是这幅画,他确实是用心之画。
是啊,一个小孩子,才5岁。那个时候,白老夫人还不是白老夫人呢,白初旭还没有来到白府呢。
那个小孩子也不用讨那个无情的白老爷欢心,更不用乖巧懂事……
他只需要当一个快乐的小孩子,和朋友一起玩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幅画让逐风入迷的,不仅仅是因为它挂在白初旭的房间,而是,他感觉熟悉……这幅画好像在哪里见过。
白老夫人看到了逐风盯着那副画,一下子感触了一下,“那……那是初旭5岁时画的,好像是和他的一个朋友,那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的……”
小姑娘?!青梅竹马吗?
逐风一下子明白了,原来那天在学堂和南怀谦讨论男生喜欢男的的问题。怪不得白初旭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原来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是啊,白初旭接受不了txl。也对,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我们也不可以强迫别人。
只是……到最后,白藏都没有听到他哥哥对他和南怀谦的肯定,可能再也听不到了……
白老夫人没有理会那个一直盯着着幅画看的逐风。不知道为什么,以她的性格脾气,居然没有把他从白初旭的房间赶走。
她走到了白初旭的书桌旁,她把罂粟放在书桌上,从后面的书架上拿起那个白初旭宝贝得很的木盒子。
她轻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女孩子的耳坠,耳坠的主体是一个红豆,被白玉骰子包裹着。“玲珑骰子安红豆。”骰子保护着红豆,红豆也可以让骰子安心。
骰子在保护着红豆,可他不是也禁锢了红豆吗?
就如同生活在白初旭童年里的那个小姑娘,禁锢了白初旭一样……
记得白初旭同尚元讲过,他的小青梅也和白藏一样喜欢吃冰糖葫芦。
“我有喜欢的人。是一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女生。她喜欢吃冰糖葫芦,还很聪明。小时候她就经常陪着我……”
白老夫人望着那个骰子红豆耳坠,没有说话。
白初旭可能等不到他的姑娘了……
逐风缓了半天,看见白初旭的母亲杵在那里,便也走了过去,他似乎还想听白初旭的童年故事。
可能是因为逐风自己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才会对白初旭童年故事如此地感兴趣,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太在乎白初旭了,太想听到他的故事了,即使是他很他喜欢的小姑娘的故事……
白老夫人抬起手中的盒子,眼前的那个耳坠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逐风不自觉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耳洞依然在他干净的耳朵上。
他的眸子紧紧盯着那盒子里的耳坠,眼睛如被纱雾迷到了一样,瞬间他的眼睛湿润了……
“这个是那个小姑娘留给他的。”白老夫人向逐风解释着。
不知道为什么,白老夫人还挺喜欢逐风的。可能是因为逐风身上有她儿子的气息……
逐风抬起手,指着那个耳坠,他哽咽住了,“这个……这个是那个陪着白初旭长大的小姑娘的耳坠吗……”
白老夫人点着头。
逐风缓了半天,从自己胸口口袋中拿出那个和那盒子里一模一样的耳坠。不对!不仅仅是一模一样,是他们就是一对。
是的,逐风不太记得自己童年时候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睁开眼睛便躺在忘磬国,怀里便藏着那个耳坠。
这般女孩子才用的东西,怎么会在自己手里?逐风一开始以为是暗恋自己的女孩子给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小的逐风没有亲人,朋友。他把这个耳坠当做寻找自己身份,亲人的线索。
女人愣住了,逐风手里拿着的,和自己手里盒子里的耳坠居然是一模一样。
她抬眸望着逐风的唇下痣,竟然如此的眼熟。
逐风试着把自己的那个耳坠戴到自己的耳朵上,他又拿起白初旭母亲手里的,那个另一个耳坠,戴到了自己另一个耳垂上。
白老夫人没有阻止他,只是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小子。
这对耳坠和他简直是神仙配。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女孩子的东西,可是戴在逐风身上却毫无违和感。这对耳坠似乎是封印住了逐风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痞痞的气质,倒是带着一丝丝岁月静好,淑静淡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