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了解我,还依然喜欢我,那才是真正的喜欢。
她担心的是,他喜欢的自己,是他幻想出来的自己。只是因为主角光环,和完美又不无缺的人设而已。
……
忘磬国。
夜,安静地吓人,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都进入了半死的状态。
很害怕死寂的夜晚,因为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害怕闭上眼睛之后便永远睁不开了。
所以每天清晨起来,都很庆幸。
可能有很多人像我一样胆小叭。
一身黑衣穿梭在黑暗之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轻巧地翻过墙。
“吱——”最后一道防线被他打开了。
走进床上没有任何防备的人前,那人还在梦乡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
抬手,锋利的刀片快准狠地直击床上熟睡人的要害。
干净的小刀片,插入他的脖子,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床上的人猛的睁开眼睛,看了黑衣人一眼。
那个人很熟悉,勾人的丹凤眼依旧充满着魅力,只是没有白天那般干净纯洁了,再好看的眼睛充满污浊后都会变得令人烦厌。
只是夜太黑了,刀片太快了,他什么都没有来及说。
床上的那位又闭上了眼睛……
可能,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他永远活在了自己的梦里。
黑影也迅速离开。
来到了无人的尤物馆,趁着月色来到了这个被他怀疑的拖把池。把小刀片放在了靠着池底池边,那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旁边还有五个用过,曾经沾满鲜血却被黑水掩盖着的刀片……
……
这晚过得很快,当清早所有人都醒来的时候,而有人永远留在了昨夜……
逐风看了看时间,这个点白初旭该早醒了,怎么还没有来?
因为不想查案?
的确,那个案子,他们还没有什么破绽,不过经过昨天南怀谦他们四个的讨论,还是选出了嫌疑人的。
“咚咚咚……”一大早逐风便来到了白初旭的房前,连续敲了好几下房门。
半天也没有回响,“白初旭!太阳晒屁股喽!!!”逐风忍不住进去了。
“吱吖——”
逐风的目光定格在了床上的小懒虫身上。
他走了过去,掀起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逐风刚刚还充满笑意的眸子瞬间皱缩,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傻傻地站在。
眼前这个熟悉的白初旭,脖子上,全身都是鲜血。
逐风的声音虚弱极了,颤颤抖抖地试探喊了一句,“白初旭?”
很明显床上的那位,没有任何回应。
床边的逐风探下身子慢慢靠近,他的眸子紧盯着淡蓝色的床单和被罩上的血。
血已经成暗红色的了,如同一支血色的丝绒红玫瑰。
逐风坐在床边,抬起温热的手,轻抚着他早已冰冷的脸。
好冷啊,他的脸,脖子,甚至全身,都好冷啊……
“白初旭?你……你还好嘛?”
他不敢相信他已经永远的离开。
不是不敢相信,是从未想过。
逐风的目光紧盯着白初旭小巧的鼻子。
过了好久,他抬起手,放在了白初旭的鼻前。
没有呼吸???
“白初旭?”
逐风又喊了一句,倏然,逐风眉心一禁,有力的双手紧紧拉住白初旭的衣服,摇晃着他。
“喂——说话啊!你TMD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啊——”
逐风喊着,双手不停地摇晃着床上的他。
明明已经没有了呼吸,可是逐风就是不相信。
白藏和南怀谦听见逐风喊的声音,也都赶来了。
白藏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对着他哥动手动脚,还大喊大叫的人身上。
白藏跑了过去,一把把暴躁的逐风推开。“你凶我哥干嘛?”
其实白藏使的力气不大,只是开玩笑般的,但是逐风却整个瘫坐在地上。
白藏似乎还不知道这一切。
逐风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白藏的身上,他神情恍惚着,眸子也不知道该看哪里,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打击里走出来。
白藏看着逐风的落魄失力的样子,也有些害怕,缓慢转身。
白藏怔住了,他死死盯着床上的白初旭,“红玫瑰”也是扎眼得很。
白藏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床边,“哥?哥?你怎么了?”
门口的南怀谦见状不对,赶紧走了过去,他想把跪倒在地上的白藏扶起来,却被白藏拥到了一旁。
“哥……”白藏的嘴巴还是停不下来地喊着那个他熟悉的名字。
逐风紧皱的眉头松了松,无力地呢喃,“别喊了,他走了……”
虽然逐风不想相信,但是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白藏回头,他不敢相信逐风说的,他甚至以为是逐风欺负他的哥哥呢。
“逐风,我哥怎么了?你对我哥干吗?啊?”
白藏起身,又跌倒在逐风身边,他拉起逐风的衣领,满脸愤怒,“啊?!说话啊!?”
逐风的眼神根本没有在白藏身上。
“啊!?你说话啊?你对我哥干什么了?”
白藏的额头上爆满了青筋,整个脸都急红了。
南怀谦赶紧走到白藏身边,把捶打着逐风的白藏拉了起来。
白藏回头望着南怀谦,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他还沉浸在刚刚逐风那认真又无力的语气当中,那句,“别喊了,他走了……”一直在白藏脑海中回荡着。
白藏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想挣脱开南怀谦控制他的手,但是南怀谦死死抓着他。
“你松开我!!!”白藏大吼,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了,但是他还是不要命般地吼着。
南怀谦看着白藏这个样子,很是心疼。
南怀谦又何尝不难过?
白初旭不仅是白藏的哥哥,更是他的下属,朋友,兄弟。他们也一起努力,见证了忘磬国的进步啊……
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点点滴滴是用语言描述不来的。
但是南怀谦的理智告诉他自己:他们重要的不是要难过,而是要看看白初旭是怎么去世的?这是什么情况?
就算是难过,就算是伤心,那又能怎么样呢?白初旭可以重生嘛?
人死了不可复生。
我们要接受,也必须接受。即使再难过,再接受不了。
南怀谦双手牢牢地禁锢在白藏身上,“白藏,冷静一下!我们要接受现实!!!!”
白藏似乎是听进去了,充满血丝的眼睛闪现出宇宙般的空洞。
白藏又何尝不知道要接受现实,他又何尝不明了人死不可以复生?
可是死去的是他哥哥啊……
你要他怎么理智?!
难过,灼心的难受。心里空荡荡的,就像被人用铲子拍打戳烂一样。
逐风深呼吸着,他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久。
他们都慢慢冷静下来,可是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南怀谦率先说,“我先检查一下他身上的伤口!我们要找到线索!”
白初旭人很好,怎么会有人想要杀他呢?
逐风从地上起来,他完全同意南怀谦的看法。
他好想找到凶手,想把凶手暴打一顿。皮扒下来,筋抽出来,血抽干,骨头一根一根地掰断……
我们似乎只记得逐风是会哄白初旭,说话有点小傲娇,有点痞痞的男生。
但是我们忘了,即使他再温柔善良,他的本质也是这忘磬国的混混头子,还是恶贯满盈。
在没有忘磬国还没有被星戉国打败之前,忘磬国的国风也一直很乱。他杀人也是不眨眼,简直算是忘磬国的“星回舒。”
光是听见他的名字名字就让人害怕的恶霸。
他当初来参加这尚元组织的比赛考试什么的,也纯属是玩玩。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想接近尚元,想要会会她。
因为尚元的武功很厉害,要不然也不可能治服这个以武统治为主的忘磬国。
南怀谦走到床边,轻轻弓下腰,双眸紧盯着白初旭脖子上的伤口。
他怔住了,瞳孔慢慢皱缩着。
他起身,回头望着白藏,一脸不可思议。
白藏赶紧走上前,满眼渴望着。
“是……”南怀谦颤颤抖抖,“是和前几天那死去的五个人伤口一致……”
南怀谦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五人的伤口,与白初旭脖子上的尸体一样。伤口小短,不是特别深,但是直击要害。
不是小刀片就是安暗器,但是小刀片还可以做到这个程度也实属不易。
逐风忽然恍然大悟,愣了一下,赶紧冲出了房间。
他一路狂奔,来到了尤物馆。南怀谦很疑惑,但也紧跟其后。
经过他们几个人的相处,他们都很了解对方。南怀谦知道逐风一定是想到什么了……
而白藏没有跟着他们。
白藏一个人静静地呆在白初旭身边。
他们都走了,谁来保护你呢?
所以我不可以走。
白藏走到床边,神情恍惚地坐到了床边。
“哥……”
他轻声喊着。
白藏到现在还是没有从白初旭死亡的事情中走出来。
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
这也太突然了……
真的吗??!
白藏的眼角闪烁着泪,白透的泪轻渲染着他的眼眶,眸子中的温柔似乎可以挤出水来。
“哥哥?为什么?你昨天还好好的……”刚刚嘶吼过的声音,沙哑但不脏,透露出他纯粹的感情。
白藏强挤出一丝丝微笑,“哥哥说过,喜欢我笑的……”
他低下头,又缓缓抬起,“呵……我差点忘了……”
白藏转过身,结实宽厚的后背靠在床边,背对着躺在床上他。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一下子,与白初旭的回忆全都涌了上来。
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
一切的一切,就像看完一本自己最爱的故事书,书的最后一页是“已完结”。
你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遍,两遍,三遍……
即使知道剧情,即使知道悬念,可是还是忍不住回忆,翻看……
一下子,回忆多得全都涌到了白藏的心尖,多到也不知道从何讲起了。
地上的少年,活泼的气质全无,满眼的苍凉。
就像失去了魂一样。
过了好半天,他轻轻开口,沙哑的声音纯粹干净地吓人,情意绵绵,不绝于耳。
“灵山卫,灵山卫,多少情系天涯内?日日空见雁南飞,不见故人心已碎……”
这是白藏最喜欢的童谣,也是他和白初旭唱着长大的……
可惜,再也没有人会回应着他,继续唱下去了……
“灵山卫,灵山卫,多少情系天涯内?日日空见雁南飞,不见故人心已碎……”
“灵山卫,灵山卫,一年一度寒星坠。遥望去年星在北,今年寒星又是谁?”
……
尤物馆的一切都还这么正常。
逐风跑了进来,想都没有想,直奔那个白初旭怀疑的拖把池。
白初旭出事的前一天,他们四个还在大殿讨论那天找到的线索,只是当时白初旭没有在意拖把池的事情,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大家。
白初旭致命的伤口和前几天死去的那五个人一样,凶手也一定是同一个人。
白初旭这一生都善良无恶,就算真的是真的招谁惹谁了,也不至于被害死。
逐风跑到那个肮脏的拖把池,难闻的味道涌上心头,他根本没有顾及这些了。
他拿起一旁的木桶,一勺一勺地把拖把池里的脏水挖出去。
黑色的脏水被舀进木桶,又被泼出去。墨汁加腐臭的味道,刺鼻的味道也越来越重。
逐风的眸子紧紧盯着这池水。
他太想知道杀死白初旭的凶手是谁。
“你干吗?”
藤柳月听到声音也赶紧跑了过来,他看到逐风的动作时,心里咯噔一下,什么礼仪家教全都抛之脑后。
藤柳月直奔正在疯狂舀水的逐风。双手如钳子一般地紧紧抓住逐风的衣袖。
逐风抬眼,满眼的恨意涌了上来,使劲甩手,没注意的藤柳月被逐风推拥到了一边。
藤柳月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干净的衣服也被地上的拖把池的脏水染脏了,手掌也被地面硌破了。
他紧皱着眉头,“滚开!TMD不要打扰老子!!!”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向拖把池,继续舀着水。
被逐风拥倒在地上的藤柳月,站起来,他没有在意自己手上的伤,而是拍打着自己已经脏了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