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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九 神之廷】

看似自由,却是牵线木偶,表面上免于一死,实则沦为助兴的玩物。

亚被带出来的确是伯理想计划中的一环,但他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快,除此之外,他更加为事态不在自己掌控之中感到不安。

那个被白袍人“领”过来的孩子,连路都走不稳。她太害怕了。亚不知道这些人要对她做什么,她为这伙穿着怪异的人疯狂的举动颤抖。她看见这里有好多元蜮,亲身感受到后颈上那冰凉的死亡触感。她连眼泪都不敢流,即使在她之后被带出的人在她眼前被元蜮烧烂颈部的皮肤,她也只能闭紧嘴巴死都不吭声。

见过尸体、目睹过元蜮害人的片段,并不代表能够接受活人在自己面前受害的惨象。除了在心里拼命挣扎,自我欺骗尝试沉浸在幻想中之外,亚什么都做不到。

但疯子们显然没有纵容她蜷缩在在安静小角落的打算。见到亚没有动作,他们纷纷投去猜忌的目光,似乎打算做些什么。

亚看着跪在大洞边缘的牺牲品,迎着他惊惧而绝望的目光,听他不停地求饶,不明白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她没能从匪徒的求饶声中得到启发,她从未想过要伤害他人。她活下去的意志与伤害他人的行为相冲突。要是为了活着杀掉某人,亚就会陷入自我否定而死。

亚没看见伯,她不知道伯是不是活着。伯不在之后的她就像没有了灵魂一样,言语没有任何意义,唯有肢体接触能让她动起来。伯看着这样的亚,有一股扑上去安抚的冲动,但他怕自己的行为会招来不幸,只得强行将自己钉在原地。

元蜮真的比人好对付多了,正因为容易死才更能让人不考虑退路地战斗。在比自己更强的人之前,如果得知屈从就能苟活,或早或晚,大多数人都会放弃抵抗。如果没放弃,只能说明实力差距不够悬殊。

伯知道亚做不到的,就算他代替亚抹杀牺牲者,她也会受到伤害。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再做一次同样的事,无论对方曾经是怎样穷凶恶极的家伙,现在都不过是连抵抗能力都没有的在无法抗拒的暴力面前颤抖的凡人而已。

从大洞上方漏进大厦内部的光线越来越弱,相对的,伯已经能远远地看见天空那端一点点向地平线迫近的茜色太阳,它正把周围的一切染上自己的颜色。可惜的是,暖色并没能让人心情振作,反倒想起了在水中化开的血液。在这样一个疯狂的地方,怎么会有希望?

教徒们放弃了等待,出乎伯的意料,他们没有为亚的不作为感到愤怒,而是在短暂失落后连衔接都不需要地进入了另一个情绪高峰。狂热、兴奋、期待。这些情绪让伯感到恐惧。

两名白袍人走到洞穴的边缘,干脆利落地替亚做完了她没做的事。在活祭拉得长长的最后长嚎之中,亚惊恐地张开口,双眼直直注视着充当行刑人的白袍子,她显然没有来得及消化刚刚发生的事情。

几秒之后,她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亚意识到这些穿白袍的怪物刚刚是要她杀人,现在轮到自己被杀了。

“请天使代我等奉上祭品!”这是对伯的命令。

这一宣言将所有教徒的狂热心情推向高潮,没等伯有所动作,他们就率先唱起了赞歌。

极端的破坏欲与猎奇心理侵蚀了他们,这些教徒只是有着人类的皮囊。

在血一般的残阳中,男人站了起来。他脸上的淤青、嘴唇的皲裂还有随处可见的血痕让他看上去很悲惨。男人的血与茜色的阳光融在一起,他就像要去到很远的地方、去到太阳上一样慢慢地迈开步子。

谁会想要死?

没有风。不可能有风能吹起他针一样的白发。

亚顺着白袍人眼中狂热的火焰朝身后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恶鬼。好陌生。

她想后退,但她不敢,那双惊恐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步步紧逼的他,无法移开。

她没法从他那里得到安心感,这不合理的情况让她害怕到发抖。他会做什么?他的承诺还有多少仍在生效?

很近了。

时间变得好慢。恶鬼张开双臂,朝亚扑了过去。她离洞穴的边缘只有一米,亚没敢往下看,但她知道里面有什么。

伯是杀了人才见到自己的,他已经变成鬼了。

他跟她的距离一点点拉近,亚想躲也已经来不及了。

与道歉的道理相同,拥抱的次数过多也会贬值。这样的身体接触不再能让亚平静,曾经那些伴着汗味与雨衣浓重化学材料气味的拥抱比这样一个仓促变味的、带着血腥的动作要强上太多。

伯的“对不起”让亚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浮现出厌恶。

她认识的伯不是这样的废物。她不指望能获救,但她不想在最后看到变成这样的伯。明知即使杀害他人情况也不会有改观却依然那样做,腆着脸再见一面还跟邀功一般抱住她,就像在说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这算什么?为何要摧毁她最后的精神支柱?!

亚看到伯眼眶里有闪光。她本来要用全力把这个魔鬼推开的,但她被伯的眼泪软化了。泪水不仅是懦弱,更是不甘。伯是被这里的怪物逼成废物的。

亚在内心放弃了抵抗,刚要伸出手回馈伯的拥抱,却被他按住肩膀用力向外推开,她丢失了重心,一连退了几步,身体向后倒去…

视野里的一切都在倒退,心跳停止了…

为什么…

亚朝着安全的方向跌坐在地,这是伯那个转了半圈的拥抱的功劳。

无论伯要做什么,亚都来不及阻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变化那些疯子也反应不及,这就是伯的计划。

“跑啊!!”伯像是要把嗓子撕开一样暴吼,他不知道亚能不能赢过那些成人,但他不能坐以待毙。遇到强者能逃伯就会逃,逃不掉就拼命。即使被抓住伯也会时时等待机会,对他而言没有“等死”的选项。

懦夫不弱,只是厌恶争斗。

商场废墟中那枚白色的勇气的炮弹又出现了,这回他的目标是敌人。

白袍人以惊人的速度作出反应,两人联合险险招架了伯的冲击,即便对手是两人,伯也成功地将他们击退,三人都倒在了大洞的边缘。

在伯被擒住之前,刚刚回过神来的亚慌忙地爬起身子,她不想让伯就这么死掉,也不想让他再杀人。她不知道该按伯说的逃跑还是违抗命令跟伯在一起!

没有用的啊!没有他自己根本活不下去,逃掉了又能怎样?在每夜的噩梦中悔恨地度过最后几天的余生?那样的结局她不需要!她只是想跟伯一起活下去而已,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无法满足,这种恶心的世界…

不都是伤害别人的混蛋的错吗?!

亚让伯失望了。她没有逃跑,而是冲回去把刚刚要爬起的白袍人撞翻,骑到对方的胸前用稚嫩的拳头狠狠地击打后者的脸部。这样的效果很差,她没多久就被制住了拳头,当伯那边刚刚压制他的对手,准备一脚将他踢进大洞时,亚制止了他。

亚觉得自己说不定是错了。或许她生错了时代。无论如何,现在已经不想再让伯的形象崩坏下去,互相残杀是野兽的行为,亚不想让最重要的人变成野兽。坏人就让坏人去当,一切都到此为止。

两人被包围了。

被扼住脖子的亚皱着脸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再见了。”没有可以使用的气息,配合着沙哑间断的噪音,亚用口型传达了这样的信息。

双手举过头顶的伯没来得及作出回应,一切就被远处传来的清冷厉喝打断。时间就像倒退了一样,白袍人都回到原先的位置,虽然仍旧维持着包围,但已经解除了与伯和亚的肢体接触。

“说明情况。”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伯捕捉到了声音主人的身影——那是个同样穿着白袍、身形单薄的…生物。从身体轮廓大体可以看出是人类,且面庞也保留着人类的特征,甚至可以通过嗓音和体态判断性别,但是,“她”的身体严重佝偻,后背突兀地延伸着一只畸形的“翅膀”。只有一边,并且没有羽毛覆盖,看上去很恶心,是一条无用的多余肢体。“她”光秃秃的脑袋没有毛发遮盖,可以直接透过略显透明的头皮看到细细的血管,虽然相距不近,但伯也能勉强观察到她那双没有瞳孔的双眼,“她”也许没有视力。

即使伯不是这个邪恶组织的成员,他也能感受到来自那个突兀地出现的个体的强力威压,他认为这可能跟空气里的毒素有关。按照常理,即使对方相貌可怖,也不会在客观上影响伯的感受。

“圣母…”在服从命令之前,所有的白袍人都恭敬地跪下。

伯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他看向“圣母”的时候,总有一股莫名的亲切,他不知道这些白袍人会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但他总觉得这恐怕不仅仅是元蜮的生物毒气在起作用。如果是致幻的毒气,大概只会让伯在潜意识里逼迫自己服从,但伯却没有服从的欲望。

他想搭话。看见某个似曾相识的人正在发火,想要上前跟她说话。

时间很慢,伯听见白袍人缓慢地吐出事件的缘由与经过,自己的意识则被拉回了久远的回忆中。

他能感受到,圣母也在“看”他、也正为与自己同样的情感困扰。

那是…

三号死了,有一天他没再出现。四号的身体看起来不妙,她的背部呈现异样的弓曲,骨骼在不该突出的地方突出。

一号,三号和四号,他们是同胞。

“四号…是四号吗?”意识被从记忆的洪流拉回现实的伯,就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一样,向白袍人眼中的绝对权威发问。

原本就忍受着伯对神和圣母的不敬以及其卑鄙的攻击行为的教徒们,在汇报被打断后被彻底激怒,他们站起身,准备抓住伯将他一把推进处刑洞穴。

然而,来自圣母的怒斥让他们全都跪回了原地。

自洞穴中升起的巨大元蜮触肢,横在了圣母的面前,在她踩上站稳之后,才开始缓缓向大洞的这边移动。

对方没有直接回应伯的试探,这让他内心焦躁。要是弄错了,两人的结局同样不会改变。这家伙能直接操纵元蜮,这已经远远超出伯的认知了。

圣母落到了伯的身前。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能惊恐地注视那个怪人,同时捂着自己的颈部退到伯的旁边。她白嫩的脖子上依旧残留着鲜红的指痕,有些地方甚至有些泛青,要是刚刚的冲突持续下去,她一定会窒息而死。

“你是谁?”圣母双手交握在身前,谨慎地问伯。白袍人们从来没见过他们眼中至高的权威露出这样的姿态,这让他们为此前的无礼感到恐惧,这些人一定以某种形式饱尝了忤逆她的代价。

“一号。我是一号!”

伯内心的惊讶冲刷了此前的一切情感,所有负面的可能一下子全都消失,伯理解了那怪异的归属感的源头。即使不可能在这时直接笑出来,伯也知道他和亚不用死在这里了。

“一号啊…”圣母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能让我看看你吗?”

教徒从来没见这个超出常理的存在笑过,他们脑中一片空白,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就这一点而言,他们和亚是一样的。

“当然。”伯回应道。

四号显然很高兴,她抬起双手,一点点朝伯的面部接近,近距离观察后,伯发现她的手指结构已经完全改变,取代指甲的是一种占据了整个指尖的筒状角质,顶端很锋利,似乎可以轻易刺入皮肤。伯不担心她会伤到自己,在四号慢慢在空中摸索时主动握住她的手腕引导她,让她得以“看见”自己的面容。

四号用指肚在伯的脸上轻轻摩挲,在这个过程中,伯的肌肤上涌现出渐渐变得强烈的黏腻感,这样当然不舒服,但他意识到自己脸上的伤正在以可感的速度痊愈。

“欢迎回家。我们在这等你很久了。”她凭借视觉之外的感官找准伯的眼部所在后,让自己与他对视,说出了这句话。

在四号说出这句话时,亚的眼中已经浮现出警觉。亚再傻都能听懂这个女人的话背后的意思——她跟伯很早就认识。亚不明白他们为何用号码互称,但她不肯接受伯认识这种明显是邪恶组织头目的家伙的可能。伯绝对不会是跟她同路的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还是说,只是她一厢情愿地这样认为?伯好像已经习惯见到尸体,而且就在刚刚还…

亚打了个摆子,强行挤走脑袋里不好的想法,将手从颈上的伤处移开,就像很冷一样交叠在胸前。

“‘我们’?”伯听见四号的话后略略抬起了眉毛,这是介于欣喜与困惑之间的表现,伯绝对乐于见到同胞,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幸存者,虽然这是很糟糕的想法,但他确定那天从山上逃出来的应该只有他和亚,其他人…也许只是伯不知道吧。毕竟光顾着带亚逃出来就已经把他逼到极限了。

亚很害怕,她意识到现在的伯不完全属于她,先提出要信任他人的的确是亚,但说到底她的世界里除了伯依旧谁都没有,但伯不一样,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伯认识了其他人,这份不对等的关系让亚感觉自己可能会被舍弃。伯在跟很危险的人交谈,但他却像不知情一样镇静得过分。他为什么不害怕!伯是到了极端情况就会不择手段的人,自己刚刚已经见识到了,他为了延长生命杀害他人,不顾自己的感受拟定出不负责任的计划,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实施。被推开的时候,亚是真的以为他要杀掉自己!伯是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还是说被蒙在鼓里的一直都只有自己?

如果那个怪人让伯杀了她,伯会照做吗?恐怖的念头又一次擅自闯入了亚的脑中。

“一号,三号和四号。”

她依旧捧着他的脸,她相信这个男人的智慧足够理解自己话中的含义。

伯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露出震惊的神色,用手指着那个巨大的洞窟——

“是的。”四号对伯的答案作出了肯定的判断。

“这样啊。”伯让自己快速接受眼前的情况,如果说三号和四号都已经高度转化,从设施里脱逃大概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样仍旧有一些无法解释的地方…

“我们的经历一会再详说,现在…”

四号朝伯的方向走了一步,拉近了与他的距离,同时将双手向下,扶到他的肩膀上,一点点接近做过应急止血处理的枪眼。

空腔内填塞着的纱布带来的异物感让伯非常不适,他也的确想尽早摆脱那缠人的淤痛,如果四号能为他治疗真的再好不过。然而…

“离伯远一点!!”

他身边的女孩,鼓起极大的勇气,以与此前伯高喊着让她逃跑相比毫不逊色的气势将内心的情绪倾泻而出。亚抱住伯的胳膊,快速向后撤退,让四号的手硬生生地僵在了空中。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的脸上显露出的表情代表的不是愤怒那种肤浅的情感,而是复杂得多的东西。

“你们为什么不报告那个女孩还活着?!”这句话是给仆从们听的,四号没有面向那些卑贱的存在,只是面对着伯,但伯知道她“看着”的并不是自己。四号很激动,就像看见之前一直没有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醒目的家伙一样,她似乎受到了惊吓。

白袍人们头都不敢抬起,尽管知道是伯打断了他们的报告,他们也没能开口辩解,生怕会激怒至高权威。

“她是什么人?哪里来的?你们的关系是什么?”四号显然已经非常不平静,她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伯能够感受到透过胳膊传来的亚的颤抖,这是他的问题,他踏入了误区,忽视了亚和四号并不认识的事实。因为自己和两人都有交集,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她们也彼此认识,这是非常典型的错误。

伯把亚抱到身前,像是补救一样安抚这个受到惊吓的孩子。

“她是二号。”然后,用四个字解答了四号所有疑问。

“…”得到伯的答复后,她沉默了一会,接着轻叹,“我们的编号真是没意义。”

四号当着亚的面迅捷地把指尖刺入伯的皮肤,从他的伤口里扯出纱布和弹头。在四号的指尖刺穿皮肤后,伯有轻微的痛感,之后就是液体注入体内的感觉,再之后就像痛觉被切断一样,即使看着她粗暴地对待自己的伤口也仅仅只有相应的触压感。

“抱歉,我没技术。”四号粗略地为自己的“手艺”做过解释后,继续朝伯的体内注入新的东西。

她的治疗让伯的创口再次流血,如果不是伯按住亚,她一定会不顾后果地扑过去阻止四号。实际上,伯能感受到伤口在愈合,和之前发生在他脸上的情况一样,在黏腻之后就是神经生长的刺痒。四号的治疗真的能起到效果,和此前连弹头都不取出,只是让他不死的“处理”完全不同。

伯有点担心,他知道四号不会害自己,但他想问清楚四号对亚的态度:“你刚刚对这个孩子为什么有那么强的反应?”

听见伯这么问,四号没有出声,只是继续处理伯的另一处枪伤。

她想回避这个问题,原因不清楚。

“你想起自己的名字了?”她转移话题,将关注点放在此前亚对伯的称呼上。

伯知道四号的意图,但他不希望太过强硬让关系闹僵,既然对方不想回答,自己也不好逼得太急,至少他一定会保护好亚。四号不会伤害她的,伯这么相信着。

“自己起的。我的号码。”伯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他知道四号自己就能想到个问题的答案,但他觉得四号是想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她是二号,所以是亚。”

这样解释亚大概也能明白,她对实验所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可能跟定期注射有关系,但更主要的是伯一直努力避免让她想起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像动物一样被圈养着,伯从未在她面前提到过“编号”这种带有侮辱意味的东西,从他们一起流亡起,他就用“亚”称呼她了。

只要让亚知道四号是同胞,是和自己一样的存在,她大概就不会抱有那么强烈的敌意了。

四号处理完了伯的伤口,轻轻吐出一口气,收回沾着血污的手。针一样的指尖被染成锈色,看上去既恐怖又恶心,给这个原本就外貌丑陋的女人再次减分。

亚拼命地向后缩着,像是要躲进伯的怀里,但她略微前倾的上身表明她时刻都会向前扑出,把那个女人从伯的身前挡开。亚觉得伯被迷惑了,这个人一定只是要利用他,因为自己碍事才会在得知她没有死掉的时候产生那种夸张的反应。

此前,教徒们的说明只来得及进行到他们判断亚为祭品的部分,不过再之后的内容四号已经靠耳朵确认到了。她原以为女孩已经死去,因为她只看见了伯。这个现象很不妙,她仍在考虑是否应该把这件事告知伯,至少她是不可能当着女孩的面说出真相的,这对当事人而言太残酷了。

变成元蜮绝对不是赐福,是诅咒、是天罚!

四号指尖角质上的血污一点点聚集到末端,然后滴下,很快她的双手就洁净如初。四号看上去很糟,但身体非常干净,与在地下挣扎了半年的两人完全不同。

她佝偻着身子,高度原本就几乎与亚齐平。此时的四号正一步步拉近与亚的距离,直到几乎与她脸贴脸才停下。

“饿了吗?要不要休息?”四号温和地问亚,“床和淋浴都有,可以随你使用?”

亚把伯的两只胳膊揽在肩膀两侧,她将伯的双手交叉在自己胸前,像是这样就能得到勇气一样。

“我讨厌你!”女孩说道。

伯出言制止亚做出无礼言论的同时,四号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表情,她说:“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很吓人,不过…”

“而且你是杀人魔!”亚咬着牙,用力拽住伯的手腕,瞪了四号一眼之后抬起脸看向伯,却得到了令她心寒的回应。

伯在用眼神斥责她,就像她是一个胡闹的小鬼一样。

白袍人们的脸上也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怒火,自己的领袖被这样贬低,无疑会激起他们的不满。

女孩在试图与猛虎对峙。她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她不会把伯交给别人。

她要质疑身穿白袍的屠夫,质疑披着神廷之名的屠宰场。就算死也不能再让伯被利用了。

“我不会投降的!”

女孩将男人不愿使用的勇气全部借过来,自顾自地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被逼到绝境的白兔,用攻击来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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