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时光飞逝,在霍维岳的不时捣乱下,已经到了七月底。此时离乡试不足半个月,因为乡试就在益州考,所以免去了很多学子的奔波之苦,但即使这样,其他学院的先生也是早早的就关照了自己的学生。唯独深林书院的夫子还是和以往一样,丝毫不操心自己学生的乡试。
“唉,你们说夫子是怎么想的,都这个点了,还让你们这些要参加乡试的和我们一起?”说话的是曹元。因比覃舟他们晚来一年,又不怎么喜欢读书,所以这次没有资格参加乡试。
“管他呢,反正考与不考,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霍维岳满不在乎的说。
“夫子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只需等待就行。”覃舟放好自己的书慢慢的说。乡试对于他来说,也是自己前行路上的一环吧!结果如何还是再看吧!
“夫子来了!”三人话音为落,夫子就踱步进来了。
“今天,对于有些学生来说,算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了。想必你们中的有些人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参加今年的乡试了。对此,我没有什么可教你们的,凡事还是得看你们自己。从明天起,参加乡试的学生就不用来学院了,自己在家好好准备就行。”
“是!夫子。”
对于夫子的决定大家并没有感到吃惊,因为县试和府试的时候,夫子都是这样做的,而且夫子也从来没有关心过结果,他自己也说过,考没考中,都对你们自己又影响,而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他不关心对自己没有影响的事。
最后一天的课结束的很快,而霍维岳又和覃舟走到了一起。对此,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覃舟对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只有霍维岳会不在意的往他身边凑。
“子帆,你会去考吗?不对,你一定会考中举人,然后参加明年的会试。说来也巧,三年一次的会试正好就在明年,这样你就不用再等了。”
“考不考得中还不一定。怎么?仲远,你不愿意考?”
“你知道,我对读书考试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我的学问也不好。”
“仲远妄自菲薄了,这几年,即便你一直漫不经心的学,夫子也从未批评过你。这就证明你是有这个能力的。”
“我爹一直想让我考中举人,然后做个夫子或者其他,安安稳稳的过这一生,但你知道我志不在此。”
“其实,霍老爷前些天来找过我。”
“他来找过你?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让你劝我?”
“其实,也不是。”覃舟想起前些天霍老爷来找自己的情形————“霍老爷,你怎么来了?”“覃舟呀,你跟维岳关系好,就不用这么生分了,叫我霍伯伯就行。”
“不敢,霍老爷有什么事吗?”
“我是为了维岳来的,乡试就快开始了。”
“您是担心仲远考不中?这您不用担心,仲远学问做的很好。”
“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记性也很好,他的学问我从来没有管过,因为我知道,只要他学,就不会太差。”
“那您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他不去考试。”
“这怎么会呢?”
“我这孩子我最了解,他心不在此,志不在书。能在书院呆这么久也是因为我告诉他必须要识字明理,再加上遇到了你。我本也没打算让他靠读书走多远,只是希望,他能考中举人,待日后,在外面漂泊累了,或是受挫折了,能够回来,有件事做,像你们夫子那样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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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真是那样说的?”霍维岳疑惑的看着覃舟,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亲,“在我的印象中,他只会逼我读书,叫我不要惹事。”
“知子莫若父,你怎么样,想要什么,没有谁比霍老爷更清楚了。他只是要要你以后过的更好。再说,考中了的话,明年还可以去京城转一圈,也算是长长见识。”既然答应了霍老爷要劝一劝霍维岳,就要做到,覃舟还是很重承诺的。
“行,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明年我就陪你一起去京城逛他一逛。”
“你怎么就知道你我一定能考中?”
“你的能力我还不清楚吗?我这么聪明,多看几天书就行了。”
“有学问的人那么多,还是不要妄自尊大了。”
“知道了。”霍维岳不在意的答道,“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为什么要明天见?明天不是不用来学院了吗?”覃舟疑惑的问,只是他没等到回答,霍维岳已经跑远了。
第二天看着自己书房里多了不是自己的东西,覃舟总算明白了明天见是什么意思。
“解释。”看着把别人书房当成自己家一样的霍维岳,覃舟无奈的说。
“没什么,我跟我爹说,我要认真准备乡试,但是在家里太吵闹了,我娘肯定会天天来关心我吃呀,喝呀,睡呀的,而且也没人一起交流,还不如来你家,和你一起,这样还能共同进步。我爹一听,立马同意了。所以,未来的这十天,我们要同吃同住了。”
看着一脸我就不走了表情的霍维岳,覃舟也是没有办法,不过,应试之路如此枯燥和艰辛,两个人确实要比一个人更好。
十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还有一天就要考试了,因为考试地点就在益州城中,所以也不需要准备什么。而在这十天中,霍维岳也算是遵守了自己的约定,认认真真的准备了,尽管有时候在偷懒。
第二天天一早,俩人就准备出发,马车也准备好了,是霍老爷提前准备的,本来覃舟想要拒绝的,只是霍维岳也一起,实在找不到好的理由。很快,两人就到了考试地点。两人还没有下车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全是要来考试的学子和送考生的亲人。
“这么多人呀!幸好没让我娘他们来送,三场考试,场场都来,多麻烦。哎,子帆,你看那边,他都好大年龄了吧!”霍维岳兴奋的指着远处。
“仲远,不要妄议他人。科举这条路,对你来说,是想避之千里,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一辈子的追求。”
“我知道,我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我尊重我自己的选择,也尊重别人的选择。”霍维岳严肃的说。
“行了,我们也准备准备下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