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慈宁宫,纪竹书向郁孤台提出想去御花园逛逛,而他有政务在身,便让纪竹书自己去了。
正值春暖花开的时节,御花园繁花簇锦,放眼望去一片姹紫嫣红。
随意找了个凉亭坐下,眼前正好是荷花池。只不过因为还未到花开时节,多少显得有些荒芜。
纪竹书在这亭子里坐了好久好久,想起了不少往事。
那时她十二岁,是一个夏日。
因为觉得夫子讲的课过于枯燥,她从课上溜出去,跑到这个荷花池。
身后突然传来咳嗽的声音,她以为被抓到了正要转身开溜,额头突然挨了一记,“你这丫头,怎的又逃课?”
一听这声音,纪竹书知道来的是郁孤台,笑嘻嘻地上前去抱住他的手臂,“一一怎么来了?”
“还不是为了出来寻你?”郁孤台没好气地看着抱着自己手臂的人,“你这课,都逃了多少回了?越发地肆无忌惮了。”
“哎呀呀,还不是因为这个夫子讲的课过于无趣我才逃的,一一你就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就一次,最后一次了,我发誓!”
郁孤台看着眼前人撒娇耍赖的样子,会心一笑,伸手指戳戳她的额头,又好气又无奈,“你啊!罢了,你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郁孤台带她绕到荷花池后面,走进假山里。
“哇,皇宫里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地方,好漂亮啊。”纪竹书惊叹出声,她现在在一个山洞里,隔壁一条小溪潺潺流水,这里大概就是荷花池水的源头吧?纪竹书心想。继续往里面走,这个山洞里面竟然还有桌椅!纪竹书三步作两步地跑到那边坐下,身旁就是流水,听着流水的声音,她舒适得闭上双眼仔细感受。
郁孤台看着纪竹书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转来转去,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他走过去,就在纪竹书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纪竹书才出声,“一一,这些石桌椅是你的手笔吧?”
“嗯,当初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山洞,想着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便让福公公备下这些在这儿。”
“嘻嘻,一一对我可真好。我可太喜欢这里啦,简直是避暑偷懒的圣地呀。”纪竹书会心地感叹。
而郁孤台看着一脸满足的纪竹书,嘴角一直带笑。
“给纪将军请安。”宫女问安的声音瞬间把纪竹书从回忆里拉回来,“纪将军,皇上说天色暗了,现在虽是春季,傍晚未免也有些凉气,特命奴婢来给您送披风。”
纪竹书的视线落在披风上,这件披风,是自己当年亲手做的,原本是给郁孤台的生辰礼物。
针线活从来就不是她擅长的,为了做这件披风,自己的十个手指头可没少受罪。只是她记得这件披风最终并没有送出去,为何会在郁孤台手上?
宫女见纪竹书定定地坐在那里,没什么反应,再次试探着出声,“纪将军?”
这回纪竹书敛了思绪,接过披风穿上。“皇上,还有说什么吗?”
“皇上说备了晚膳,请您一同用膳。”
“走吧。”
纪竹书随宫女去到郁孤台居住的庆余殿,殿内灯火通明。福公公通报了之后,纪竹书进到殿内。脱下披风,折叠好放在郁孤台面前。“皇上,臣有个疑问,这披风,是怎么到皇上手中的?”言语间十分地礼貌疏离。
见纪竹书这般模样,郁孤台生出要逗逗她的心思,“这是朕的生辰礼,自然是在朕手上的。”
“可,可当初明明没有送出去。”
“这么说,竹书这是承认了这披风就是朕的生辰礼了?”
“我……”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郁孤台下套了,纪竹书一直不晓得说什么,内心有些恼了,便别过头,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