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柳春惊喝道,一脚踩在怨鬼手臂上,吱嘎作响,怨鬼低声哀嚎,却仍旧死死地抓住柳春脚踝不肯放手。
“你这孽畜……”
见怨鬼不依不饶,柳春一股无名火起,提起一拳就欲砸在怨鬼阴气逸散的脑门儿上,血海怨鬼习惯性后退,伸手抵挡,把正脸暴露给了柳春,意外地显露出了右脸颊上的刀状伤疤。
“这是……是山河幻境的船夫。”
如晴天霹雳,柳春紧盯着船夫披头散发的脸庞,一下子愣在原地,高举的拳头缓缓放下。
“船夫就是怨鬼,生就死,山河幻境就是修罗幻境,并不存在极端,也不存在对立,因为他们……”
少年呆站在原地,身边的幻象一一溃散,周遭包裹着白茫茫的雾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道——
“本来就是一体的。”
“树叶都是由树木而生,树木则吸收了大地养分,他们来源于同一片大地,因此所有的落叶都是相同的,因此一共有一半数量的成对落叶。”
柳春得到了答案,心情更加激动,他本想跳出思维空间,向老者汇报,但是一个更加深邃的问题继而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既然来自不同植株的落叶最后归为统一,那世间万物呢?”
柳春盘踞在藏经阁的庭院里,如老僧入定,不知不觉间,他的意识已经脱离了肉身,进入了一个极为玄妙的空间。
“万物有灵,万灵同根,即使肉体消弭兵解,灵魂依然同根同源,但是……”
“喂!”
少年眉头蹙起,似乎只要解决了脑海中的问题,即将踏入崭新的境界。可就在这时,布衣老者一声叫喊却把柳春神魂硬生生从冥想状态震出来,一把将其拉回现实世界。
“呜哇……”
一股热流从心尖直涌上喉咙,柳春哇的一声吐出大口艳红鲜血,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
“刚才你走火入魔了可知道,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把你从无尽虚空里拉出来,你现在已经魂飞身陨了……看到没有,口吐心血,这就是走火入魔的证明。”
布衣老者把虚弱的柳春扶起来,将青色灵力大股大股的往柳春身体里运送,去补充柳春遗失的精血,并疏通因为走火入魔而淤堵的经络。这项工作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直到布衣老者的额头都渗出些微汗珠,柳春的伤势才完全痊愈。
“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柳春脱离冥想时眼前一黑,手脚冰冷,眼看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还好老者花费大力气治疗自己,这让柳春十分感动。
对方何许人也,青木宗唯一一个太上长老,虽然柳春不知道他实力如何,但徐掌门在老者面前都毕恭毕敬,想来就算是真的柳春在他面前也不敢造次。
“没什么,是我出的考题让你陷入了那般境地,所以我理当负责,不过在我的灵力作用下,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可能会稍微感到疲惫,今晚早生休息,明天起床就好了。”
老者轻舒了口气,拍拍手,又坐到花坛边上,对柳春说道。
“那老前辈,我的……”
虽然经历了岔子,但柳春自然不会忘记自己为何而来,他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最开始你是第二层,所以看到的就是第一层,所以我只能给你勉强打个及格分,但是后面你站在了第五层,所看到的景象甚至已经超出了你所能理解的层面,所以导致了走火入魔,而真正的满分答案,就在第五层,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将把你当成关门弟子,全心培养,你放心,虽然你天资太差,但勤能补拙,不会落后其他人太远的。”
布衣老者抚掌而笑,对柳春说道。
“什么第一层第五层,小子怎么不太明白,还请老前辈指点。”
柳春被绕的云里雾里,于是恭敬地问道。
“因为你不懂,所以你才懂,这句话蕴含了大道千机,再给你详说此中奥妙,恐怕你又要走火入魔了。明日我会叫徐掌门带你去我的住处,这藏经阁的庭院毕竟不适合传授仙法。”
布衣老者弯腰拿起扫把,慢悠悠地往庭院外走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此时柳春心中哪还敢怠慢,他恭敬地目送老者离开,也收拾东西往自个儿洞府回去。
“嘿!听说你被太上长老收为弟子了!可以的呀!当年柳春在藏经阁庭院跪了三天三夜,太上长老也没收他为徒。”
蓬头垢面的柳春还在被窝里困觉,却被一双魔爪突如其来的掀开被子,深秋早晨的冷风钻进少年宽大的红色裤头里,刺激地柳春猛的惊醒。柳春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却发现一个巧笑嫣兮的马尾少女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我记得我昨晚睡觉前按照说明书给门锁上了禁制啊,你怎么进来的。”
柳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语气不善地问道。要是换个人这样捉弄他,起床易怒症的柳春已经抄起凳子和对方干架了。
“我爹手里有青木宗所有弟子的洞府钥匙啊,我不是想去哪儿去哪儿。”
徐菱花今天看上去颇为高兴,她双手抱胸,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个女色狼,让开点,我要起床去找你爹了,你也知道,今天可是我拜师的大日子,容不得半点散失。”
毫不避讳少女的目光,赤裸上半身的柳春站起身来,走到玉石桌前穿着衣服。
“你不是也知道嘛,我爹去赵国办公事了,我找的到太上长老的洞府,就由我带你去好了……你这流氓,怎么穿衣服这么慢!莫不是在戏耍我?”
徐菱花见柳春真不避嫌,大咧咧地对着自己精光光,自己反倒转过头去,羞恼地说道。
“你不是女色狼吗,那色狼碰流氓,看谁更变态呗。”
柳春坐在寒雪白玉椅上穿着靴子,不甘示弱地回击道。论耍流氓,他丹溪县银枪小霸王可没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