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秦王朝的一个偏远的郡县中,一辆老旧的马车正在缓慢前行。
天空中下着浠沥沥的小雨,路上的行人不多,大都举着伞快步地走着,像是要赶紧逃离这冰冷的雨境。虽然才刚刚入秋,但是,天气却冷的有些刺骨。
老旧的马车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像是年久失修,彷佛下一刻就要不堪重负,散架了一样。然而,拉着马车的马儿却生龙活虎,四个蹄子在青石板路上踩出了和周围环境不一样的旋律。
这匹马儿身姿挺拔,马头高高地仰起,灵动的眼睛四处乱转,像是瞧见了新鲜事物走不动道,忽然,一鞭子轻轻地甩在马屁股上,马儿这才继续前行。
天气虽然不好,但是总有一些“勤劳”的人是要出门获取资源的。
陆人甲和陆人乙是本地一个小恶势力的头头,今天出门本想着在各个摊位收取一笔保护费,打打牙祭,可惜天公不作美,路上基本没有什么人,更别说摊贩了,原以为都要空手而归,没想到却有人送上门来了。
“大哥,你看,来活了。”一个小弟指着前方的路口,一辆破旧的马车正向着他们慢慢驶来。
陆人甲沿着小弟手指的方向一看,心中大喜,终于来活了。仔细一瞧,心里又暗道:“晦气,这也太穷了吧,这破马车都要散架了,估计车上的人也是个穷鬼,不过这匹马看着倒是不错,估计能卖几个钱。”
俩兄弟带着几个小弟从街旁跳将出来,迅速地将马车围住,陆人乙手里提着一把大刀,向前走了两步,右手向后一抡,大刀重重地劈在地面上,道:“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财。”
“吁”,一双修长而苍白的手拉住了马缰。
驾车的是个少年,身上穿着粗布衣服,外面披着一件蓑衣,带着用油草编织的斗笠。斗笠下是一副俊秀的面孔,剑眉英目,双瞳之中似有星辰环绕,两边脸颊浅浅的酒窝,嘴角微抿,让人忍不住赞叹“好一个英俊的美少年”。
少年微抬眼眸,淡淡地说了一句:“让开,别挡道。”说着,又轻轻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马儿甩甩尾巴,双眼人性化地瞥了面前的壮汉一眼,嘴里发着不乐意的“呼哧”声,又要往前走。
陆人乙心头恼火,双手举起大刀,抡圆了一圈,作势就要向着马头劈下。忽然,一阵破空声袭来,一根细细的马鞭紧紧的缠绕在刀把上,让陆人乙无从动作。陆人乙顿时感觉羞愤难当,用尽浑身解数,想挣断这根马鞭,可是对方是纹丝不动,忽地,一股巨力从马鞭传来,陆人乙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自觉的飞了出去。
“二当家,二当家,你没事吧?”一群小弟迅速地将摔昏迷的陆人乙围住,扶将起来。
陆人甲虽然看见弟弟被打,但是却没有轻举妄动。多年的收保护费经验告诉他,这个点子有些扎手,可是忍气吞声却又是不可能的,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向前一步。
“敢问阁下是哪路的?还请给个说法。”陆人甲双手抱拳道。
“我只是过路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是你招惹我在先,你怕是要给我一个说法。”驾车少年不咸不淡道。
陆人甲心中气结,从来只有我威胁别人,哪里轮到别人来威胁我。而且我这要是服软了,以后在城里还怎么混,这帮小弟还怎么带。
“那怕是要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了。”说着,陆人甲双脚重重踏在地面上,全身运力,双手掐诀,口中大喊“铁熊拳”。
只见,一头模糊的黑熊出现在陆人甲身后,高高的举起熊掌,就向少年拍去。
少年面色不变,似没有看见一般,硬生生的吃了这一拳。
巨大的黑熊拳轰了出去,将空气中的雨水都打成了水雾。
一旁的小弟看到如此场景,纷纷呐喊“老大威武,天下无敌”,但是陆人甲却心中不安,他并不认为那个好看的少年是个傻子,但是在小弟面前又不能露怯,只能继续保持着“勇猛”的身姿。
水雾渐渐散去,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马儿不耐烦的用蹄子轻踏地面的声音。马儿“希律律”的叫了声,打着响鼻,不屑地扫视了周围这一群目瞪口呆的人们。
陆人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从两鬓流下,双手双脚巍巍地打颤,暗道:“不好,这是哪家的公子出来游玩的,身边也不带些奴才。这哪里是我们瓮中捉鳖,这是我们羊入虎口才对。”
对面的少年走下马车,手持马鞭走到陆人甲面前,看着他,道:“蕴灵境就能出来劫道了吗?怎么要求这么低。”
陆人甲闻言,心中倍感羞愤,又恐又惊,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位公子,这次...我们认栽了,怎...怎么解决,还...请划下道来。”
少年看了陆人甲一眼,低下头想了一会,又绕着他转了一圈,道:“我也不欺负你,我用这马鞭抽你一鞭子,这事就算解决了,怎么样?而且你可以事先准备好。”
“还请公子说话算话”,陆人甲向着少年抱拳作揖道。
说着,向后退了两步,身体做了一个扎马步的姿势,双手交叉在胸前,口中念诀“铁熊皮”,一阵黄光出现在陆人甲周围,像套着一身熊皮一样,紧紧的包裹着他,道:“公子,我准备好了。”
少年一听,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动作,右手在空中轻轻一扬,鞭子就如同脱离弓弦的弓箭,重重地击打在陆人甲身上。
“咔嚓”一声,像玻璃破碎的声音一样,黄色的护体灵气消散在空中,陆人甲口中吐血,一道鞭痕撕裂衣衫,印在了陆人甲身上。他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尽力保持身体站立,微微躬身道:“多谢公子不杀之恩。”
陆人甲心里明白,这条命是对方不想要,不然的话,十个他也是死路一条。
“咳咳...”一阵咳嗽声从马车里传出来。
“哥,怎么了?没事吧?”一个戴着秀才冠冕的脑袋从马车的窗户里探出来,虚弱道:“你别下手太重了,我们出门在外要低调一点。”
少年听言,走到病秀才身边,温柔道:“没事的,只是几个小混混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要找个地方先住下,明天再赶路。”
“那个谁,附近有什么客栈吗?”少年将手指向陆人甲道。
“回公子,在下名叫陆人甲,先前被您打的是我弟弟,叫陆人乙。这附近的客栈都太破旧了,不太适合这位公子居住,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去小人的地盘暂歇一宿吧。”说着,朝着病秀才的方向看了一眼。
少年略一思索,道:“也好,头前带路吧。”
陆人甲应了一声“是”,命手下搀着自己,抬着昏迷的陆人乙,向着不远处一所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