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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唐夫人忧心忡忡地走到唐老爷身旁:“老爷,你看这事......”

唐老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离开了唐府后,沈文煜走在路边上嗤笑:“是呀,你只是个穷书生,如何能娶得到唐家三小姐呢?沈文煜,你就是痴心妄想!”

“小二,给我上酒!”沈文煜坐下来大呼道。

早上——

窗外的鸟叫声叽叽喳喳的,沈文煜睁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袋格外的酸痛一些:“我这是在哪里啊?”

“啊~郎君,不要起嘛,再陪人家多睡一会儿啦。”

沈文煜听着声音竟是个女人,转头看向旁边,真真的躺着一个女人,身上丝毫不挂,昨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煜郎,你怎么了?”女人撑着手臂趴在沈文煜的身上。

沈文煜定睛一看,这不是晴欢吗?

回想起昨天,自己不知喝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沈觉着似乎有个女人坐在了自己旁边,之后就和她一起干了一杯又一杯。

“煜郎,你不会不想负责任吧?”晴欢妖媚地看着他。

“不不,我怎么会这样做呢?”

“煜郎,欢儿现在可是你的,”晴欢笑了:“你的女人了呢。”

“不,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

“煜郎,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迎娶欢儿呢?”

“改天再说,改天再说。”说完,便仓皇地逃掉了。

晴欢双手捏着被子边,轻掩着脸部,偷偷地笑了。

几天后——

“阿姨,我们来看您来了。”唐棕仪推门而入:“这个是我买来的一些小点心,您可以尝尝,都是新烤出来的呢。”

胥欣把买来的糕点放在桌子上。

“你这孩子,来看阿姨还带什么东西,快,快进来坐坐,别站在外边。”沈母热情地招呼着。

沈母给唐棕仪倒了些白开水,不好意思的说道:“阿姨这里也没什么茶呀之类的,就只有白开水了,你就将就着喝点。”

“没事的,白开水也挺好喝的,你这边肯定都是井水吧,一定很甜!”

沈母尴尬地笑了笑:“那有什么甜不甜的,都是些不值钱的。”

“对了,阿姨,沈文煜和含玉呢?”

“啊,文煜出去买东西了,可能马上就会回来了,含玉去学校里了,你坐这里先玩玩。”

“嗯,好。”

沈母坐了有一会儿:“那个,棕仪啊,我先去洗衣服,昨天的衣服我都还没洗呢!”

“阿姨,我来帮您!”胥欣连忙跟着走出去。

“是呀,您就在这里好好歇着,我和胥欣去洗就可以了。”

“这,这不行,你这哪里能干这样的粗活呢!还是我自己去吧!”

“别,您就在这里坐着就行了。”

沈母拗不过唐棕仪:“那,好吧,真的是,你这孩子。”

“小姐,您别来添乱了,还是胥欣一个人来吧,你也去歇着。你这纤纤玉指的,哪会儿干这种粗活。”胥欣把唐棕仪推走了。

门突然被打开了,唐棕仪以为是沈文煜回来了,兴奋地站了起来,一看推门的是一个女生,身着鹅黄色长裙,长发,头上簪着一朵金灿灿的头饰花,手上拎着一些水果。仔细一看,还是晴欢。

“请问,这里是沈文煜家里吗?”

沈母站起来,走过去,答道:“这里是,请问小姐是?”

“啊,这位就是伯母了吧,我叫晴欢,是文煜哥的女朋友。”晴欢娇羞地答道。

“是吗,你是煜儿的女朋友?!快进来,快进来!”

“阿姨,这是我带给您的一些水果,都是些平常玩意儿。”

唐棕仪看着晴欢,刚才她说自己是沈文煜的女朋友,都是真的吗?

“呀,没想到棕仪你也在啊,你也是来看阿姨的吗?”

唐棕仪勉强的挤出了个笑脸:“嗯,是的,来看阿姨的。”

胥欣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跑到自己小姐跟前:“这个女的真不要脸,自称是沈文煜的女朋友,小姐,这一定不是真的,等沈文煜回来不就都知道了吗?”

“对,等文煜回来,就都清楚了......”

“欢儿,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啊?”

“我们在第一次读书的时候见得第一面呢,一见钟情可以这么说,我们在一起都有小半年了,文煜哥说等他忙完这阵子就要,就要娶我了。那时候......”

唐棕仪虽说坐在那里,但其实晴欢和沈母的一句对话都没有听进去。

“娘,我回来了!”沈文煜把门轻轻地掩上了。

“文煜哥,你回来啦!”晴欢似是比谁都要开心,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沈文煜一见她脸都变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和阿姨啊。这几天想我了没......”

随后走出来的是沈母,最后一个才是唐棕仪。

沈文煜看见唐棕仪后神色舒缓,演变成笑脸:“棕仪,你来了。快去坐吧?”

“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吗?”唐棕仪缓缓地开口。

还没等沈文煜回答,晴欢倒是先插嘴:“对呀,文煜哥还说要娶我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啊,无理取闹!”

“你这个负心汉,你就不记得了?人家,人家的第一次都给了你了,不就是你的女人了吗......”晴欢似是不害臊一样,娇羞地贴着沈文煜的肩膀。

“什么?你们都已经......”沈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俩。

听到这里,唐棕仪终于忍无可忍了,看了看沈文煜,转身飞快地走了,胥欣也赶紧跟了上去:“小姐,小姐,你等等我......”

一路上,唐棕仪比大街上的任何一个行人都走的要快,她走到一个墙角边上,蹲了下来,左手背捂着嘴,哽咽了起来。

胥欣跟上来了:“小姐,那个女人肯定是乱讲的,沈文煜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小姐,你别哭了,你哭得那么伤心,胥欣也想哭了......”说完便放声大哭起来。

“行了,别把路人招过来了,我没事,回家吧。”唐棕仪站起来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深吸了好几口气恢复恢复。

“好,小姐,咱们回家!”

杨柳披散地垂下纤细柔软的枝条,摇曳,临风起舞。

刚到家门口,就发觉有些不太一样,多了好几辆豪华的小轿车,唐棕仪一进门就听见了不断地笑声。

福叔看见唐棕仪便笑着迎上来:“小姐,您回来啦,项帅他们来了,就在大厅呢。”

“什么,项帅?!”

“是的,好像是来商谈您和项四少的婚事的......”

唐棕仪的脚步似是走得更快了。

刚入大厅,就看见一身着着朴素花纹长褂的老先生坐在最前方右边太师椅上,右边太师椅上坐着的是自己的爹爹,右侧的太师椅上坐满了女人,都是梨卷着的头发,个个身着旗袍,颜色各齐争艳。

看见唐棕仪来了,老先生笑着先说话:“想必这就是令府的三小姐了吧?”

“是的是的,这就是家女。”唐老爷答道。

“果然是大家闺秀,长得也水灵,不错不错。”项帅继续补充道:“听闻令爱是在南京女子新式学堂就学,唐老爷果然是教女有方,能在女子学堂就学一定不简单。”项帅开怀大笑。

“是呀是呀,这郎才就对女貌,唐三小姐知书达理,奕辰能文能武,唐三小姐和咱们的奕辰那就是天生的一对啊!姐姐,你说是不是?”坐在最中间的绿旗袍女人说道。

“是啊,你,过来,让我来瞧瞧你。”坐在第一位的紫袍女人向唐棕仪招手,示意她过去。看样子这就是项奕辰的生母了,大太太俆眉华。

唐棕仪走了过去,在大太太的面前行了一个礼:“棕仪见过大太太。”

“好,好,好。”大太太似乎很满意这门亲事,拉着唐棕仪的手,来回轻轻地拍了好几下:“大帅,这门亲事,我看极好,赶快选个好日子,定下婚期来,我这心里啊,也就踏实了。”

“也对,唐老爷,那我们看看择哪一日比较好一些呢?”

“还是大帅来定吧。”

“我看下个月的初三不错,不如就初三吧,现在是春天,天气也比较好,你们说怎么样?”

“可以可以,就下个月初三了。”

唐棕仪看向母亲,想要反驳什么,母亲一直给她使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终于忍不住了,唐棕仪开口:“大帅,我,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众人持着吃惊的态度。

唐夫人连忙走过来,化解尴尬:“大帅,这孩子乱说呢,她只是感觉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过几天就好了,过几天就好了。”

大帅笑道:“哈哈哈,能理解能理解,闺阁中的姑娘,害羞了,都懂都懂。”

唐棕仪还想说些什么,被母亲及时的掐住了手臂上的一块肉,唐棕仪吃痛的轻叫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肉,母亲还真的下了狠劲,肯定都被拧紫了。

送走了大帅后,唐夫人命小厮关上了大门,拉着女儿的手腕径直的往住内院走。

“娘,你拽得我的手生疼,娘,你放开!”

不见唐夫人要放手的意思,拼命挣扎着:“娘,您这是干什么啊?”

走到内院,唐夫人带着女儿进了自己的院子,关上了房门。

“囡囡,你这段姻缘是别人羡慕百倍,想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项府里的少奶奶不是谁想当就可以当得到的。”

“我不想当什么少奶奶,我根本就不喜欢项奕辰。”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真的是,差点就断送掉了这么好的姻缘,记住以后都不要再说了,知道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的待在唐府,待到你出嫁的那一天。”

“娘,我不想要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这个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感情是可以后天性慢慢培养出来的嘛,我嫁给你爹爹之前,连你爹爹的面都没有见过,后来感情不是还挺好的吗,还生了你和你哥呢!”

“我真的不想嫁给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那个穷学生沈文煜吗?我告诉你,这辈子别想了,你和他不可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配不上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尊卑之分。”

“我不管,只要你娘在一天我就不可能会让你嫁给他的。”

唐棕仪起身的时候有些焦急,手臂一下子撞上了桌子边缘,吃痛地“嗤”了一声。

“怎么了,撞到哪里了?”唐夫人担心道。

“还不都是你掐我啊。”

“谁叫你乱讲话。”唐夫人对外喊道:“来人,拿点伤药来。”

回到自己房间内,唐棕仪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为什么当一个人有着权力以后,爹娘就会不顾子女的幸福一致地认为这是一段好姻缘呢?权力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

今日已是初一了,院子里面到处都是下人们布置好的大红色彩绸和红灯笼,窗户上门上墙上到处都是贴的大喜字。唐棕仪坐在梳妆椅上,胥欣给小姐梳着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是不是该为自己的幸福而拼搏一把呢?

“胥欣,我决定了,今天我要出去再见一面沈文煜,我要他亲口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唐棕仪站起来:“你去帮我打掩护,我从后门溜出去。”

“啊?小姐,你还要去啊?后天可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了。”

“嗯,我要再出去一次!”

快到沈文煜家的时候,发现路上的行人都格外多一些,唐棕仪走过去看了看,看样子今天沈文煜家是有喜事发生,没多久就有一对新人穿着喜服,正在和每一桌的客人敬酒,唐棕仪这时候在想,是谁成婚呢?含玉吗?

看见新郎转过头的那一刻,唐棕仪呆呆地站在原地,是沈文煜!

胥欣生气地说:“天呐,新郎竟然是沈文煜!小姐?小姐?”

沈母看见站在门口的唐棕仪:“呀,棕仪来了,快点进来,今天煜儿结婚,进来喝喜酒啊!”

沈文煜转头看向门口,手中的酒杯停滞住了。

“胥欣我们走吧,不要耽误人家结婚了。”

“等下呀,进来喝杯喜酒再走啊。”晴欢招呼道。

走在路上,唐棕仪净顾着低头走自己的路,突然撞到了一个人,也没有抬起头来,只是低着头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个人也没有说话,唐棕仪往哪里走他就往哪边迈步,唐棕仪本来心情就不好,加上这么一闹,有点火了:“请你让开。”

胥欣突然说了一句话:“项,项,项四少。”

“项奕辰,你走开,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怎么,看见相好的结婚了,心里难过了?”

“......”

唐棕仪径直往前面走,并没有理会他。

项奕辰抓住唐棕仪的右臂:“不就是结个婚嘛,你也可以啊。”

“你放开我。”

“我不放。”

唐棕仪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突然画风一变,在他的右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项奕辰吃痛的叫了一声,原来再怎么温柔的小白兔在情急的时候也是会乱咬人的。

“你今天这么容易就出来了,你觉得可能吗?”

唐棕仪停下了脚步。

“是因为有的人故意这么做的,就是想要让你上南京头条新闻!蠢女人!”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是的,你的二姐,唐棕娣。她买通了看门的小厮,就是为了放你出去,她猜到你回来这里看相好,就提前安排了人在这里拍照,打算卖个报社,明天让你上头条。”

“那,拍到了吗?”

“原来你还是会担心的嘛,你觉得拍没拍到呢?”

“我觉得没有......”

“怎么说?”

“因为有你啊,项四少那么神通广大,怎么会让未婚妻有绯闻呢?您说我分析得对吗?”

“未婚妻好脑子,那,现在未婚妻是准备回唐府吗?”

“不然呢?”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省的有心之人那这件事情来说事。”

项奕辰把手插在口袋里:“嗯?”

“干什么?”

“你不做个样子,别人怎么会相信呢?”

唐棕仪怪嗔道,但还是把手挽过去了:“哦。”

胥欣看着眼前挽着手走着的一对,莫名地发笑了。

把唐棕仪送到唐府门口的时候,就没有要再往前走的意思了。

“还不舍得放?”

唐棕仪回过神来,原来他是在等自己放开手来:“哦哦。”

“还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了吧,门口不是有看守的小厮吗?他们看见了不久行了吗?”

“我觉得还是不太行,来,你和我来。”

“干嘛?”

项奕辰拉着唐棕仪一直走上了几节台阶:“宝贝,今天就送你到这里了,想我的话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不需要你直接跑到办公室来找我。昂,乖,那就先回去吧,后天咱们就结婚了,不要太着急。”

胥欣听完掩着嘴笑了,项四少真有办法。

唐棕仪听着他说的肉麻话,有被恶心到,但是也是要打个圆场的,毕竟人家是为了救你:“好的,拜拜。”

“嗯嗯,你去吧。”

小厮唤了一声“三小姐”后便打开门,唐棕仪赶紧进去,摸摸自己的脸,这时候肯定很红。

有一个身影从树丛旁边窜出来,是唐棕娣。她半边发簪起来,留下一半淌在背后,手上的帕子被她捏得紧紧的:“该死的,竟然没拍到,还是项四少送她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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