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个澡,换了身衣服,清泫又戴上仆从送来的鬼面具,去了前头。
“到哪了?”他问,丝毫不掩饰话语中的冷意。
“还剩一件。”
“好的很。”
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他直接转身,去了后院的正厅。
“有关的人,全部‘请’来。”这个“请”字,他咬得极重。
仆从的身子微微颤抖,却是一瞬也不敢停,立刻去办。
他也要看看,到底是哪几个同行这般愚蠢,敢触主子的鳞。
拍卖会刚一结束,所有有关的人全部请至正厅。
刚进门就感受到主子阴沉的气场,几个人各色不一的心情如今全部转化为忐忑。
“谁碰她了?”
几人畏畏缩缩迈出了步子,没有主事。
清泫用冷光瞥了一眼主事的,盯着前面几位道:“干了甚?”
女婢道:“打扮……下药……”
两位仆从道:“扶姑娘至芳苑找余茜打扮……而后装进笼子里抬到前楼。”
“珍宝楼何时勉强姑娘?剂量这般大,规矩呢?”
“……是……是主事吩咐的……”
那女婢畏畏缩缩地道。
清泫又瞥了眼主事。
“你说?”
“是郑鸣吩咐的。”主事道,半分也不心虚。
“不是这。是,你可碰了她!”
“没有。”他腰挺得笔直。
“没有?”他正眼瞧着他,眼睛半眯,透射出危险的气息。
“你说,有没有。”
他指着其中一个仆从道。
“属下不知,但西庭可能知道。”
西庭是跪在后面的仆从,他就是向清泫禀告,并通知掌柜和任盈盈的人。
见西华点了自己的名字,他立刻道:“回主子,属下确实看到一些。”
“说。”清泫又瞥了主事一眼。这次,主事有些心虚。
“属下通知完毕回来报告,撞见主事正在摸那位姑娘的脸。属下不敢得罪主事,就悄悄退了出去,回了西院。”
“主事!?还有话说!”
他将手中把玩的茶盏瞬间捏碎,彻底让主事清醒。在他面前,怎么能耍小聪明企图蒙混过关。
“主子,那是角度问题……”
“闭嘴!”
主事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他不明白,一个女人,竟能让他大动干戈。好歹他也跟了他两年,也没见过什么女子在他身边。
“主子,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一个女人罢了。”
主事又开了口。他还是从心底认为,清泫不会动他。
“罢了?比你金贵。”
他这样一说,让主事的脸莫名一红。
清泫不理他了,而是转头看向剩下的几位,道:“说。”
“小的是给姑娘安排位置的。”掌柜道。
“奴家东家知道的。”任盈盈道,她认为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说话的气量比旁人都足。
“你?”他看着许久都未开口的小二道,看向他时眸中冷意更甚。
“小的……小的是给……是给姑娘找包间的……”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两腿发软,浑身颤抖。
“找到郑鸣那?”
看到叶知秋,他就知道清欢定是同她在一起。叶知秋的性格,怎会结交郑鸣?这个小二在说谎。他眸间闪过狠厉之色,继续瞧着那小二。
“小的……小的管西楼,不知道那间已被人包下……”
“搜。”
令下,西华西庭一前一后立即行动,果然从他身上搜出数目不小的银子。
“这甚?”
“……贵人赏的……”
“哪位。”
“二皇子殿下……”
“你说。”他看了一眼南璇,那个方才派出去的人。
“回主子,二皇子包间在南楼。”
“干了甚?自己说。”
他将拳头紧握成零状,忍住起身要他命的冲动。
“……小的……小的也是被郑公子逼迫的,这才将包间转给郑公子,没有想到姑娘会落这般……小的……小的当时也见钱眼开……如今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主子饶了小的吧……”
他不停地磕头,求饶声让清泫更是心烦,恨意又多了一层:“吵。”
西庭会意,立马将他打晕。
“处理了。”清泫道。
“是。”南璇拖着他下去了。
“主事,我敬你,你敬我?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主子,你可知你在干甚?!!”
“干甚?为她雪恨。”
话音未落,未及所有人反应过来,主事便举着匕首刺向清泫。
下一刻更是没叫人反应过来,未及主事靠近清泫,人便已经倒地。
西华在前,最先瞧见他的喉咙处扎着一个暗器,只剩下尾露在外面。
“忤逆我,这是下场。”
他们不禁惊恐。到底有多少实力,才能短短一瞬,杀人不见血。
这样的主子,以后谁还敢不尊?!
“你们叫甚?”
他看着前面的两个仆从。
“回主子。”
“属下西华。”
“属下西楼。”话语极为谦卑。
“按规矩领罚,回禀。你监督,一道来。”最后,他看向的是西庭。
这里面最幸运的,应该就是西庭。
“是。”
三人答后,有眼色地将主事的尸体也带走。
“告诉你的主子,我不合作了。”
他这话是对任盈盈说的。任盈盈不是他的人,他管不了,但自己却是可以管的。
任盈盈这下不敢回去了。没有什么该是比这更狠的惩罚了。
她不禁大胆:“奴家没有对姑娘做甚,只是尽了自己本分,为何……这般?”
“心情不好,和你无关。”
“……”
这下任盈盈也无话可说了,她福了福身子告退。身后突然投射过来一束阴冷的目光,她不敢回头。
忽然想起开场白自己说的那些话,想必他也全听进去了,一时不是是该后悔还是难受。
回去?等着惩罚吧。
“掌柜,回前楼。”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掌柜却如蒙大赦。
“多谢主子饶恕,小的告退。”
他走后,屋子里便只剩下这位姑娘。除却忐忑,只剩惊恐。全身都颤抖着,模样楚楚可怜,却引不起任何人的垂怜。
“按规矩领罚,同样剂量下在自己身上。”
“多谢主子饶命,奴婢这就去领罚。”
闻此,她也恭敬退下。
屋子里只剩清泫了。
他看看时辰,那人应该也睡着了。眸间的光又柔和起来,抬步准备向她住处走去。
出门却见似乎已等了自己很久的下属。